风吹进,夜微凉。
一滴热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在程隽胸口,烫得他心跳似乎都停了一拍。 紧接着,他就听见陶夭说:“你若要杀便杀吧,死在你手上,总比死在常慧那个老和尚手里好。毕竟……你杀我的时候,定然不舍得让我疼许久。” 程隽闻言,再说不出一句话。 借着月光,陶夭目光描摹着他的面容,眼眶一阵发热,却尽数压了下去。 玉枝承露敛蕊开,鸾凤相合入夜来…… 她终是报复了他—— 月光清寂,照亮了无烛的夜。 程隽的眼上布不知何时已被取下。 陶夭想捡起地上零落的衣衫,却见两人的衣衫纠缠在一起。 她迟疑了下,终究是捡起了程隽的衣衫,裹住了自己。 陶夭回头看向程隽,红唇轻启:“我们扯平了。” 那些伤害,欺骗,都到此为止了。 她的身影孤寂而又沉重,最终一步一步,消失在程隽的视线之中。 程隽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手指一动,瞳色深沉,看不出此刻在想什么。 清极洞。 陶夭回到洞中,没有看到姑姑,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回来!”姑姑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陶夭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姑姑就在身后。 她忙上前拉住姑姑的手撒娇:“姑姑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可姑姑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严肃道:“怎么回事?你的灵珠呢?” 赵蒹依誮葭忙将手缩了回来,只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姑姑:“我……给程隽了。” 耳朵忽然被人捏得死死的,姑姑一脸着急:“你疯了!没有灵珠你怎么修炼?” 陶夭疼得脸都皱成一团:“他天生有心疾,活不了多久,我只是帮他续命,反正他并非修行之人,等他命数尽了,我再拿回来就是……” 最后,她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虽然程隽对她不好,但是这世上,她只有他一个挚爱之人。 到底,她心里还是舍不得,放不下。 “你生下来便有自己的使命,如何能耽于情爱!” 姑姑见她一言不发,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 没了灵珠,最终陶夭无法和姑姑离开,只能留在巫山。 她本以为程隽会追到巫山来取自己的命,没想到三个月过去,他也没有来。 陶夭坐在洞中终日痴痴望着山脚。 这天,她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涌向喉咙,忍不住干吐起来。 清极洞。 姑姑给陶夭把过脉,神色沉重。 “怎么了?”陶夭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心。 “你怀孕了。” 一句话,让陶夭心中抑郁缓解不少。 她低头看着腹中,伸手抚摸着。 或许是上天垂怜,她失去了程隽,却又还给了她一个孩子。 姑姑看着她,眼中难掩难过:“蒹葭,你若生下这孩子,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