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晚佯装生气,轻轻拍拍她的头:“你这吃里扒外的丫头,主子的话都敢不听。” 怜儿抽噎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小姐那样死去,不值得......” 沈未晚抿了抿嘴:“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索性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怜儿忍不住又抱住了她:“小姐您别这么说,您得好好活着,不然怜儿可怎么办啊?” 沈未晚听着,心下一片涩然。 “怜儿,我……并没有什么余生了。你且好生为自己打算……” 话未说完,怜儿就抱头痛哭起来,沈未晚也不没多说。 半晌后,怜儿打算再回去武陵王府,却被沈未晚拦了:“不必再回去了,明日我与南离世子要离京,你跟我们一道儿离开。等出了京城,你就回家,往后别再入京了。” 闻言,怜儿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小姐,您与南离世子......” 沈未晚顿时敛起面上的温柔神色“我与他只是朋友。往后,不论何时,你都要记着这点,我的事情不需告诉他......” 怜儿失望地嘟起嘴,缓缓的低下头去:“奴婢记住了,小姐。”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的话才入眠,秦晨一直站在门外,听着她二人说话。只是越听,他的心越冷。每当怜儿提起秦晨,沈未晚总会打断怜儿的话,且不许她再提起。 沈未晚与怜儿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里面传来了绵长的呼吸声。 秦晨神色落寞,转身离开。 第26章姬穗,我对不起你 翌日一早,秦晨才梳洗完毕,便去内院寻了沈未晚。 他迈步进来时,文月正在给沈未晚梳发髻,而怜儿则在一旁给沈未晚挑选首饰。见他进来,怜儿与文月齐齐俯身向他行礼。 他瞧见沈未晚的一头青丝悉数盘在了脑后。 “为何要盘上去?放下来更好看些。”他柔声道。 闻言,三人便都转过头来看他。 沈未晚一想到昨夜的情形,再见他时。 文月看了看沈未晚,又看了看秦晨。她笑了笑:“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才能将头发放下来,世子想来是不了解……” “本世子哪里不了解,姬穗如今,也算是姑娘家。” 闻言,怜儿顿时高兴起来:“正是呢,我家小姐就该梳时下最流行的发髻,还有这发簪,也要戴......”怜儿拿着几样首饰不停地比划。 沈未晚一直不说话,她只静静的笑玛丽团队着。 秦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神色平静,丝毫瞧不出昨夜的事对他有什么影响。 直到文月与怜儿为沈未晚打扮好,他才起身:“好了,该去用膳了。用过膳我们就出发,如何?” 他说这话时看着沈未晚,沈未晚也不好再避着他,她点了点头,说道:“好。” 秦晨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他先行出了房门,往用餐的正厅走去。 待几人用过早膳,秦晨便为沈未晚戴上了早就备好的面纱,两人并肩走到府门外,而后由一众的丫鬟簇拥着她上了马车。 有百姓瞧见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上了世子府的马车,却无人瞧见那女子的模样。 所有的行李都早已备齐,秦晨与管家交代好世子府的事宜,也跟着上了沈未晚的马车。 车夫一见秦晨上了车,便扬鞭催马启程,一行人就这样缓缓出了京城。 与秦晨跟沈未晚先前说好的一致,他们一路南下,风雪很快就掩盖了他们先前留下的痕迹。 众人一路便走边玩,一路上怜儿就像被放出鸟笼的小雀一般,这瞧瞧那看看,也不回家,就是在不停地玩乐,回来还一直在沈未晚耳边讲述自己的见闻,连带着沈未晚也没有往日那般阴郁了。 而在京城武陵王府中,傅知晏已然将自己关在沈未晚的屋内许久,任由侍卫如何叫,他也不肯出门。侍卫想推门进去,却被他厉声呵斥,赶走了。 那侍卫想起昨夜见过的怜儿,想着找她来劝劝傅知晏。毕竟那丫头如今是唯一一个与沈未晚有牵连的人,若是她能对王爷说些好话,说不定王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颓废下去了。 这样想着,那侍卫便出门去寻怜儿了。 沈未晚的院子本就偏僻,这边少有人来,沈未晚死后,除了傅知晏,更是没一个人敢来这里。因此即便是傅知晏一个人在这里,那侍卫也很是放心。 只是他没想到,就他离开的这么一会儿功夫,这院子里就出事了。 那侍卫走后,院内一个人都没有,这院落看起来更加寥落破败,没有丝毫人气。 沈未晚的屋内,傅知晏愣愣地坐在榻上,神色茫然,眼神没有丝毫焦距。 榻前的桌上堆了好几摊子酒,谁也不知道这是傅知晏何时拿进来的。 他怀中还抱着一坛子酒,醉眼朦胧间,他还喃喃念叨着:“姬穗,我对不起你......姬穗......” 第27章姬穗,是你吗 屋内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屋外是呼呼的冷风,裹挟着荒凉小院中的落叶枯草,一下一下拍打在窗户与门上,直听得人心惊肉跳。 这个屋子没烧炭盆,但傅知晏似乎丝毫不觉得冷,他仰着脖子,一口又一口朝自己嘴里灌着酒。 过了许久,忽然有冷风吹开了屋门,伴随着的还有很轻的脚步声。冷风觑着房门的空隙,争先恐后地往里涌来。 “滚出去!”傅知晏眸光一凌,将手中的酒坛砸到门口,“本王没说过不许进来吗?” 浓烈的酒气散出,呛得刚进门那人止不住地咳嗽。 傅知晏听到是个女声,眯蒙着醉眼看了过去,恍惚间却好似瞧见了熟悉的容颜:“姬穗,姬穗……是你吗,姬穗……” 他慌忙起身,想去拉门口那身段窈窕的女子,却因重心不稳,一下子栽下榻来。 那女子见傅知晏醉了,快步走过来扶起傅知晏,凑到他耳边,柔声说道:“王爷,奴……我扶您起来。” 一扶起傅知晏,她就一个劲儿往傅知晏身上贴去。 傅知晏转头捏住那女子的下颌,半眯着眼细细打量她:“不对,你不是姬穗……说,你是谁?” 说着,他手下骤然用力,几乎要将那女子的下颌给捏碎了。 “啊。”那女子痛呼出声,她放低了声音,求饶道:“王爷,奴婢……奴婢只是担心王爷,王爷饶命啊……” 傅知晏身上的气息一冷,他像是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把推开那女子,冷声道:“你是哪处当值的丫鬟?” 那女子跌坐在地上,吃痛娇呼一声,随即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本王在问你话,为何来此处?” 那女子唯唯诺诺了半晌,眼见傅知晏的面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奴婢……奴婢是看守烟侧妃的,烟侧妃让奴婢来寻您,说是……说是……” 那女子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傅知晏的面上浮现出怒气,虞雨烟? 那个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都被做成人彘了,还如此不安分! 他低头看着跌坐在自己脚边的女子,宛若看着一个死人:“虞雨烟说了什么?” “烟侧妃说,王妃死了,她又成了那副模样,您身边再没有任何女人了。她说,若是奴婢想出头,就……就该在此时来寻王爷,兴许……”那女子断断续续地说着,越说心中越慌,她低着头,看也不敢看傅知晏一眼。 “呵,出头?”傅知晏冷笑一声,“本王的女人可不好当……还是说,你羡慕虞雨烟?” 那女子闻言,想着虞雨烟昔日风光的排场,刚想点头,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虞雨烟如今的惨状,她赶忙摇了摇头:“不,不,奴婢不羡慕烟侧妃,王爷饶命啊!” 说完,她就趴在傅知晏脚边,疯狂地磕起头来,只盼着傅知晏能放过她。 下一刻,她又听到傅知晏的问话:“那你可羡慕王妃?” 那女子愣了片刻,本想点头,却又想起这些日子听虞雨烟念叨的傅知晏与沈未晚的过往,她的面上也不由地出现了向往之色:“王妃……奴婢自然是羡慕的。”王妃之尊,有谁不羡慕呢,何况她只是个丫鬟。 傅知晏勾起唇角,冷声道:“羡慕什么?” 那女子小声嗫嚅道:“王爷对王妃用情至深,奴婢……” “用情至深?”傅知晏听着这四个字,却觉得这好像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呵。”他自嘲般的笑了笑,看向那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既然羡慕王妃,那本王就成全你!” 那女子闻言,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傅知晏,她心头涌起狂喜,王爷这意思是要她做王妃吗? 可是,她一个丫鬟,怎么有资格做王妃呢?原本她趁着王爷难过来勾引他,也不过是想做个侍妾罢了。 虽然想不明白傅知晏是如何想的,但这女子觉得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赶忙趴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奴……妾身多谢王爷……啊……”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人一脚踩在背上,踩得她整个人趴倒在了地上。 “本王说成全你,只是想让你也尝尝王妃曾受过的苦难,你不是说羡慕王妃吗?” 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肖想做他的女人,他傅知晏,这辈子只有过一个女人,也只碰过一个女人,那就是沈未晚,即便她早已死了,也只有她一个! 第28章她的丫鬟失踪了 傅知晏抬起脚脚,狠狠的踩在那女子的腿上,然后逐渐加大力量。那女子尖锐的痛呼声穿过王府,却无人理会。 她前来时穿了一袭绣着鸳鸯的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