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脸色一变,瞪了他一眼。
随后安抚的看向萧倾烟:“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萧倾烟却并不在意,依然是乖巧端庄状:“那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从前的妹妹多少个都是从前的事了,咱只要管好往后的事就好了。” 这话说的赵夫人越发的满意,连忙拍着她的手,冲着王氏道:“倾烟可真是个好孩子,你有这么个姑娘,我可羡慕死了。” 王氏也连连点头:“以后成了你的姑娘,你就帮我多疼疼吧。” 赵夫人暧昧的点点头,想着得赶紧去沈家下聘定亲去。 说话间的功夫,便又有别的贵客要跟赵夫人见礼,赵夫人连忙去那边招呼了,只嘱咐了一句让赵舒鑫好好陪陪萧倾烟。 王氏也十分识趣的去别处了。 这一桌,就剩下萧倾烟和赵舒鑫了。 赵舒鑫很是轻蔑的看着她:“在我娘面前装这副大度样子,你以为你骗得过我娘,就骗得过我?我可看不来你这做作样子。” 萧倾烟再次看向他的时候,清冷的眸子带着几分挑衅,脸上也没有了半分乖巧的样子,这变脸的技术,吓的赵舒鑫一愣。 “诚如你所言,我装的的确不高明,但你娘就吃我这套,你能怎样?” “你!” “你若是有本事,就让你娘信了你的话,让她不要我这个儿媳,否则,你再怎么挑衅我,我还是会嫁进来的,”萧倾烟眨眨眼:“而且,没有你娘的同意,你都不能休妻,你说,你娘是更相信乖巧的我,还是更相信一向不靠谱的你呢?” 赵舒鑫直接石化在原地,他原本想给这个死丫头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被她给吓唬了! “要开席了,鑫儿带着你倾烟妹妹入席吧。”赵夫人回来了。 赵舒鑫立马道:“娘,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媳妇?你看她多狠·······” 赵舒鑫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萧倾烟回头,便瞧见萧倾烟一脸乖巧端庄的坐在那里,水灵灵的眼睛里还透着几分无辜:“舒鑫哥哥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吗?“ “你还装!” 赵夫人斥责道:“鑫儿!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倾烟妹妹胆子小,不要吓唬她。” 赵舒鑫一口血闷在嗓子眼儿,险些喷出来。 到底谁吓唬谁?! 赵夫人瞪着他,压低了声音道:“我这会儿还忙着招呼别的客人,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今天客人多,再敢跟我胡来,我让你爹用家法教训你。” “家法”两字儿吓的赵舒鑫一个哆嗦,想来是被他老子打怕了的。 他瞬间老实了,磨着牙道:“是。” 赵夫人这才放心的走了。 他看着萧倾烟那笑眯眯的眼睛,都觉得她是在取笑他! 总算要正式开席了,萧倾烟却一眼就瞧见了人群里阔步走来的萧延渊。 她现在看他,都觉得他镶着权臣金边,到哪儿都金光闪闪,可如今的萧延渊,还只是一个沈家不得宠的义子,并没有人在意,偶尔有些个姑娘因为他的容貌气质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但一旦知道他的身份,便也都罢了。 可萧倾烟不一样,隔着老远,萧倾烟便兴奋的冲着他挥手:“小叔!小叔这儿呢!” 萧延渊走到她跟前,萧倾烟立马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小叔你坐这儿呀!” 殷勤的不得了。 赵舒鑫瞧着她这副比见了她娘还要殷勤十倍的样子,还以为是谁来了,谁知一瞧,却是沈家那个义子,哼了一声。 他本来也不想在这种宴席多待,趁着他娘现在忙着招呼贵客,立马偷偷溜走了。 萧倾烟压根也不在乎,一双笑的眉眼弯弯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这位未来的权臣大人的大腿。 “小叔你去哪儿了呀?我一进赵家就找不到你了。”萧延渊才撩袍坐下,萧倾烟便叽叽喳喳了嘟囔了起来。 萧延渊睨了她一眼:“我看你挺忙的,应该没空找我吧。” 萧倾烟被他看了心里一阵发虚,在萧延渊面前,她总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不会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做局设计沈梨雨的事儿了吧? “才不是呢!”萧倾烟瞪圆了一双杏眼,仿佛想用自己明亮的眼睛来表忠心。 “方才那小子是谁?” 萧倾烟这才松了一口气,兴致勃勃的跟萧延渊唠家常:“是赵家的三哥哥,赵夫人怕我一个人认生,让他带着我玩呢。” 萧延渊的脸色却非常明显沉了一个度:“三哥哥?” “咋了?”萧倾烟后背一阵发凉,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她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就突然踩雷了。 萧延渊凉凉的睨着她:“他是你哪门子的三哥哥?喊这么亲热你怎么不认亲呐?” 萧倾烟小声的嘟囔着:“是赵夫人和我母亲让我这么喊的,你不开心我就不叫了嘛。” 瞧着她这副小受气包的样子,萧延渊倒是有些心软了,语气也放软了几分。 “今天玩的开心吗?” 萧倾烟小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开心!” 把沈梨雨整到了,她就很开心! “对了!”萧倾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小叔,你不是要来给我选小婶婶吗?这半天没见,不会偷偷背着我去相亲了吧?” 萧延渊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你呢?看上赵家三少爷了?” 萧倾烟撇撇嘴:“得了吧,他那二世祖,我可伺候不起。” 萧延渊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的情绪会被这小丫头给调动上了。 “那你还是不打算要这门亲?” 萧倾烟却摇摇头,垂下眸子,一向明艳的眸子里,此时却染上了几分她从未有过的悲凉:“这是祖母和父亲为我选的,赵家本来也很好,日后兴许也能庇护沈家,我喜不喜欢,不那么重要的。” 她如今做的一切,都只想保护沈家一世长安,只要能护住亲人,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奢望了,至于喜欢不喜欢的,这种东西,对她实在太奢侈了。 萧延渊微微一怔,他从未发现,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能说出这样的话,而此时看着这样弱小无助的她,他本应该不屑一顾,本该笑她活该,可此时此刻,他却有了那么一丝丝,一丝丝的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