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惶然无措,登时想起姨娘死时的场景来。 千夫所指,她又能如何? “苏少爷,请你放开我。” 她大力挣扎,可苏世渊的力气比她要大得多,偏偏身上粗布衣裳的质量又不好,用力一挣,衣襟竟然被扯开,露出她肩上一大片的红痕! 她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苏世渊微眯起眼,这样的痕迹,是个人都看得明白是为什么而留下的。 “颜沁,我没想到,你身边的男人还不少啊。” 他本来只是想调戏调戏她玩玩的,毕竟三年前,他就最喜欢这样的小游戏,看她恼羞成怒,是他的乐趣。 可是一看到这些痕迹,他竟陡然生了恼意。 “我没想到,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下贱。” “你放开我!” “砰!” 破空里突然一声枪响。 围观群众被吓得立刻作鸟兽散。 苏世渊往前看去,只见程博衍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穿街而过。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少帅。” 程博衍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着苏世渊的脑门。 他立刻就松开了抓着颜沁的手,举手作投降状。 毕竟枪子儿不长眼,他还是惜命的。 “白少帅为了一个丫头片子,不会就打算当街杀人吧?”他勾唇一笑。 “苏少爷当街调戏我白府的人,被杀了也不可惜。” “你——程博衍!我们苏家也不是任你帅府拿捏的!你要是敢动我……” 程博衍跃马而下,一件披风已经落在颜沁的肩膀。 披风还带着他身体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 枪口被顶在了苏世渊的脑门上,他有些慌。 虽然以苏家在南城的地位,程博衍未必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开枪,可这活阎王的名声也是在外的,苏世渊未必惹得起。 思量之下,他决定服软。 “本少没想到白少帅竟然是喜欢玩这种丫头片子的,莫怪莫怪,这种腌臜女人,让给你也罢!” 说完,他摆摆手,扬长而去。 程博衍冷嗤一声,这才收枪。 此时街上早已空落落无人了,颜沁扣好了衣服扣子,脱下那件披风,双手奉还给他。 “少帅,多谢您。” 他神色有些不悦:“我今日帮你,不是要帮你,只是不想让你丢了婉枫的面子。” “是,我明白。” 自然是为了云婉枫,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她么?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程博衍一直盯着她,看着她身上才刚穿好的衣服,看着她脖颈间高领也难以掩盖的若隐若现的红痕,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少……少帅,那我先走了。” 她刚打算走,又听见程博衍突然开口:“书意,你能不能离开南城?” 轰然一下,所有顽强筑起的壁垒,仿佛在一瞬间轰然倒塌。 离开? 就因为,她现在是颜沁吗? 还是,从前…… 第4章 晚上你先去程博衍的房里 问题的答案,颜沁没能给。 她抱着一盒烫伤药,一路跑回了白公馆,刚回到房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过了很久,颤抖的身体依旧没能停下来,她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颜沁,你就是贱。改了名字还是一样贱,为什么明知道云婉枫嫁的人是程博衍,还要答应做陪嫁丫鬟,为什么明知道那个人是程博衍,还要答应圆房啊,为什么?为什么……”她将头埋了起来,良久,呢喃了一句,“当年,不如饿死在南城城外。” …… “书意,你怎么睡在地板上?” 颜沁别过头,看见了云婉枫,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 “小姐。” 云婉枫将书意从地上扶起来,故作埋怨,“书意,你太见外了,叫我婉枫就行。” 这样热情的云婉枫,让颜沁觉得怕。 上一次云婉枫对她热情,是在求她代替自己去跟程博衍圆房的时候。 果然…… “书意,晚上你先去程博衍的房里吧。”话说的不是太详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又是昨晚的勾当。 颜沁想起白日里,程博衍说过的话。 “书意,你可不可以离开南城……你是婉枫的丫鬟,你这样不检点的样子,总有一天会连累婉枫的,也会毁了你自己。” 七年了,清楚程博衍到底没能认出自己,颜沁不知是高兴?还是松了一口气?是难过?还是呕了一肚子气?好像都有吧,五味杂陈的…… “婉枫,我想离开。”她一向听程博衍的话,不是嘛。 什么? 云婉枫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怒意,“书意,你不能走。”话说的明显有些急,“我根本就不喜欢程博衍,我喜欢的人是苏世渊,书意,你都知道的。”而且她还没看够这样“可怜”的颜沁,怎么舍得放过她。 这门亲事,云婉枫起初是拒绝的,她在宛城可是天,连宛城首富苏世渊都对她倾心,凭什么因为程博衍,就被迫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南城。 再说,她早就同苏世渊走到了一起,也尝到了鱼水之欢。 为此,她对程博衍,甚至生出了厌恶。 加上苏世渊也追着她来到宛城,让她如何愿意轻易地躺在程博衍的怀里。 云婉枫故作委屈的泪花都涌了出来,抓着书意的手道:“程博衍是少帅又怎样,这个人我根本不爱,也不想去爱,看在云家当年救你的份上,所以,书意,帮帮我吧。”所以书意,再去被程博衍睡一次,这可是我云婉枫施舍给你的,反正一辈子都没有男人要你的。 这些话语,让颜沁心口疼得愈发厉害,揪着的那种。 她那么爱程博衍,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被他赶出了南城。 白婉枫不爱程博衍,什么都没有做,却被他心心念念的爱着。 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好过分! …… 当夜,颜沁还是去了程博衍的房间,是熬不过云婉枫的多番请求;还是放不下那根深蒂固的爱情;还是有些许期待,待事情败露了,程博衍看她的神情。 到底是哪一种呢,还是哪一种更多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