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泽平静说着离婚,温夏夏的内心却翻江倒海。
“你也看到了,我们不合适。” 男人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感情:“你算计嫁给我,无非是想过更好的生活,离婚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钱。” “结婚五年,我们彼此依旧没有感情,这段婚姻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句句,像烧红的刀子划过温夏夏的心。 她望着眼前眉目冷漠的男人,紧握的手指甲深陷掌心:“如果,我爱你呢?” 微妙的气氛瞬间凝结。 温夏夏谨慎的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然而只听傅景泽漠然一句:“今晚加训,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考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凝着男人冷漠的背影,温夏夏瞬间明白,原来她爱不爱他根本不重要,他所要说的,不过是他不想要她。 视线低垂,落在江安安稚嫩的脸上,温夏夏又是一阵痛心。 傅景泽要离婚,可从头到尾都没提孩子一句。 涩意满怀,她控制不住搂过孩子:“安安,不管你阿爸如何,但阿妈这辈子会尽力爱你,保护你……” 之后,一连几天,傅景泽都没再回来。 温夏夏从警卫员那儿才得知他出任务了。 阿嬷从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为了不让老人伤心,温夏夏接手了面馆。 白天一边忙生意一边照顾阿嬷,晚上回去又要照顾江安安,应付江慧芳的刁难。 不到一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 腊月将过,又是一天过去。 忙了一天的温夏夏揉了揉酸痛胳膊,在夜色下正要关店打烊,几辆军用吉普突然停在门口。 傅景泽跟着政委和三个老首长下了车。 没等温夏夏反应,他们已经走到跟前。 触及傅景泽疏离的眼神,温夏夏收起了招呼的心思。 走在前头的白发老首长声若洪钟:“早听大伙儿说这家面馆味道好,还能吃出家的感觉,今儿咱几个老战友就想来尝尝。” 说着,他望向温夏夏,笑容亲切:“老板还招呼吗?” 听老首长都这么说了,温夏夏大方点点头:“请进来坐。” 他们进了店落座,傅景泽跨到她面前,压低嗓音:“他们身份不同,你注意卫生,别像上回那样捅娄子。” 温夏夏卷起衣袖,冷脸低语:“上门就是客,我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说完,她转身走进厨房。 傅景泽眼底掠过丝诧异。 在他的印象里,温夏夏一直胆怯木讷,可此刻的她,眉眼间都是他从没见过的自信和从容。 厨房和店面只隔着几扇玻璃,从外头可以清晰看到里头她的一举一动。 他站在政委身边,目光忍不住朝那抹纤瘦的身影望去。 面在开水里翻涌,刀与砧板碰撞出飞快的‘哒哒’声。 看起来笨重的铁锅和铁勺在温夏夏手上轻巧的像片薄纸,颠锅平稳的像从业一辈子的老厨子。 面入碗,倒上码子,撒上几片葱花,泼上勺热油。 随着‘滋啦啦’声音,鲜香顿时在整个面馆弥漫。 十五分钟后,温夏夏将四碗面端了上来。 政委和老首长们吃了一口,眼神瞬亮,又接连吃了几口才夸赞:“好吃,还真有家的味道。” 话落,政委突然问:“老板,你给我们的面咋都不样?” 大家这才发现各自的面有粗有细,有干有汤之分。 温夏夏笑了笑:“我从首长们口音中分清了南北方人,北方面宽,做口味比较重拌面,南方面用的春小麦粉,比较细软,清汤再加上码子。” 听了这番话,众人忍不住夸赞:“怪不得大家说你面里有家的味道,我们算是见识到了!” “还不止吧,上回你面馆出了食物中毒的事被封,但因为味道太好,勾的街坊邻居嘴馋,大家自发联名作证,说这是县里最干净最好的面馆,老板人也特别好!” 温夏夏挽过脸颊旁的碎发,被夸的脸红:“实在担不起大家那么高的评价,我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傅景泽看着她温婉的侧脸,眼神微变。 莫名的,此刻的温夏夏让他难以挪开眼。 温夏夏又为其他战士准备了面,最后把炸酱面端到傅景泽面前。 “江团长,辛苦了。” 知道他不愿让太多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她便生硬地改了称呼。 傅景泽皱眉,心头擦过抹微不可察的不悦,又听身后新兵议论。 “老板人善又漂亮,手艺还这么好,谁娶了她真是祖坟冒烟了!” “不知道她嫁人没,哪天让政委帮我说和说和。” 傅景泽‘啪’的放下筷子,一记刀眼甩过去:“食不言寝不语,都忘干净了?” 新兵们瞬间收了声,不敢多说。 二十分钟后,老首长们吃完面上车。 黑透了的天突然飘起了雨。 傅景泽把钱塞到温夏夏手里,沉声道:“天晚了,早点回去。” 温夏夏捏着钱,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是错觉吗?他刚刚的语气好像透着丝关心…… 雨更大了。 她来不及多想,收拾好店面,守着阿嬷吃药睡下后才冒雨跑回大院。 温夏夏才脱光湿透的衣裤,一道惊雷骤起,闪电的光穿过没关的窗,照在她骤白的脸上。 前世的记忆猛然窜出,她捂着头蜷缩着,眼神惶恐失焦。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雷雨夜,她抱着出车祸的安安,绝望喊着救命,可没有一个人来帮她…… “安安……安安!” “救命……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突然,房门‘咔’的被推开。 傅景泽只一眼,就看光了窗边不着寸缕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