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起来:“我不跪,他会用尽办法把我留在这里。” 客厅里的灯开了大半夜,蒋子澈就一直跪着,想了很多很多。 冯映秋来鉴定所的第一天,桂花开得正盛,空气里弥漫着桂花香,她笑容灿烂:“学长,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那个在巷子中放狠话的学妹,竟然就是面前这个春风满面的女生。 冯映秋就这样闯进了他的生活。 蒋妈妈从卧室出来,见蒋子澈还跪着,忙上前:“快起来,腿不想要了?!” 蒋子澈纹丝不动,蒋妈妈又道:“要是跪一夜,你这腿就废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要想想映秋啊!你的腿要是真废了,还怎么去找她?” 听到这话,蒋子澈的眼中终于松动了,他刚要站起身,却又摔了下去。 他跪的时间太长,双腿血液不流通,已经没了知觉。 见到此情此景,蒋妈妈再也顾不上蒋子澈的洁癖,把他扶到了卧室里。 第二天,唐婉得知蒋子澈跪了大半夜,硬是把三天的工作压在一天完成,火急火燎地赶回下图市。 蒋家。 蒋子澈一打开门,就看到满眼担忧的唐婉,皱眉:“你来干什么?” 蒋爸爸从卧室出来:“婉婉来看你,你什么语气?人家本来在外地出差,特地为了你赶回来的,这么好的媳妇上哪找去?” 蒋子澈没说话,转身就要回房间。 唐婉看到他不稳的步伐,心中一痛,下意识地上去扶他,却被蒋子澈一把甩开:“别碰我。” 唐婉的手僵在了半空,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蒋爸爸瞪着蒋子澈:“蒋子澈,你是没跪够?!” 唐婉强忍眼泪:“没关系,伯父,子澈有洁癖。” 怎么没关系? 唐婉清楚地记得,自己和蒋子澈在鉴定所重逢的时候,她明明是蒋子澈的例外。就算是依偎在蒋子澈的怀里,蒋子澈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自从冯映秋失踪,蒋子澈的洁癖就越来越严重。 冯映秋。 想到这三个字,唐婉就一阵愤恨。 是她让蒋子澈变成这样的! 几天之后,冯映秋下班,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眉眼间尽是笑意。 纪泽琛下周就要回来了。 却听一道女声:“映秋,现在有空谈谈吗?” 冯映秋抬头,面前的中年女人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毫无印象。 见冯映秋一脸警惕和迷茫,中年女人恍然大悟,再次开口:“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失忆了,我们之前见过。” “我是蒋子澈的妈妈。” 第17章 咖啡厅。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蒋妈妈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映秋,你应该和子澈见过面了吧。” 面对蒋妈妈的亲密称呼,冯映秋有些不适应:“叫我全名就好。我们见过了,我也告诉过他,我现在有男友了,我和他没可能的。” “你非他不可吗?” “什么?” 蒋妈妈看着冯映秋,又重复了一遍:“你非你的男友不可吗?” 此话一出口,冯映秋就明白了蒋妈妈的目的,她是来做说客的,冯映秋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几分厌烦:“这是我的私事。” 咖啡厅里还放着惬意的音乐,两人之间却没了开始轻松的氛围。 蒋妈妈喝了一口咖啡:“你大概不知道,子澈有洁癖。” “洁癖?”冯映秋回想了一下两人共事的场景,在她的印象中,蒋子澈就是爱干净了一些,根本谈不上洁癖。 蒋妈妈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丝哀痛:“以前还没有这么严重,可是你失踪的这三年,他的洁癖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影响到了日常生活,就连作为父母的我们碰他,他都会不舒服,更别说其他人。” 冯映秋愣了一瞬,很快反驳:“可是我碰到了他。” 他们共事的时候,蒋子澈本就自带气场,他人都敬而远之,可是面对冯映秋,蒋子澈可没有表现出半分洁癖的样子。 “子澈不反感的接触,只有你。” “子澈非你不可,你呢,你是非你的男友不可吗?” 蒋妈妈的话很轻,却是重重砸在了冯映秋的心里,之前的厌烦消散得一干二净。 全世界茫茫人海,蒋子澈也只认一个冯映秋。 “非你不可”这四个字实在是太重了。 在蒋妈妈期盼的眼神下,冯映秋还是摇摇头:“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为现在的恋人负责。如果我是因为责任和可怜和蒋子澈在一起,之后也会因为这个和他分开。” 这位优雅的中年妇女,听到这番话的瞬间,瞬间红了眼眶,颤声道:“就当是阿姨求你了。” 一位比自己大得多的阿姨,红着眼眶求人,任谁都会心软。 冯映秋狠着心站起身:“抱歉,我帮不上忙。” 说完,转身离去。 自此之后,冯映秋闲下来,总会想到蒋妈妈红着的眼眶,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的情绪,让她的心也跟着一痛。 亲口终结他人爱情的可能性确实不好受。 冯映秋走进鉴定所,翻出手机里纪泽琛的照片,剑眉星目,笑容耀眼。 压在冯映秋心头的顽石终于移开了一些,让她能够喘口气。 她的选择是没错的。 就在这时,所长把大家都叫到了会议室。 他的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喜色:“今天我们所要迎来一位新同事。说到这位新同事,以前是有钱也挖不到,这次居然放弃了下图市的组长之位,也要加入我们。” “小冯,你应该认识他。” 突然被叫到的冯映秋看向所长,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人名。 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大家好,我是蒋子澈。” 第18章 窗外是一片金灿灿的桂花,蒋子澈看着冯映秋:“映秋,我们又见面了。”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只不过这次,是蒋子澈追随冯映秋的步伐。 冯映秋看着蒋子澈,心中五味杂陈。 最初见到蒋子澈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到后来,她只觉得蒋子澈不听她说话,自我感动,令人厌烦。 可是听完蒋妈妈的那些话,心中的厌烦消散了大半,只觉得无能为力,各自安好便罢了。 现在蒋子澈出现在这里,冯映秋倒是手足无措了。 所长又说了几句话,就让大家各自工作去了。 出了会议室,冯映秋看着蒋子澈有些蹒跚的步伐,还是没去问。 她不想蒋子澈徒增希望。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下班之后,蒋子澈叫住了冯映秋:“这是你在下图市鉴定所的工作日记,现在还你。” 冯映秋看着面前日记本熟悉的字迹,忍不住翻看起来。 “今天,我终于进入了鉴定所,太好了!这是我的梦想,我要把今后的反思和工作都记录在这里。” “大家都说蒋子澈是个冰块,可我不这么觉得。他会细心教我工作上的事,也会关心我有没有好好吃饭。他是我一生的追求。” “只有在命案好多天没有进展的时候,我才会使用我的能力,我不希望我去依赖它。同事们夸我眼尖心细,我却不敢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我看得到那些场景。” 这ʟʋʐɦօʊ些字句跳进冯映秋的眼中,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 冯映秋太阳穴直跳,手上的日记本也随之掉落,痛苦地揉着头。 面前的蒋子澈都出现了重影,声音忽远忽近:“怎么了?” 冯映秋冷汗直流,桂花味直钻鼻子,脑海中浮现出破碎的场景。 她坐在桌子前,写着工作日记,窗外的桂花落了一地。 她站在桂花树下,看着面前的人,说:“……我们又见面了。” 可是那个人是谁,她怎么也看不清。 蒋子澈把她带到休息室,冯映秋蜷缩着好半天,才缓过神。 冯映秋躺在沙发上,愣愣出神。 就连头疼,也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似的,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冯映ɖʀ秋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递给冯映秋一杯水:“现在好些了吗?” 冯映秋接过水,点点头:“谢谢。” 蒋子澈又问:“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看着蒋子澈眼中的期许,冯映秋摇摇头:“只想起了以前工作的地方有桂花。” 蒋子澈的眼睛暗了下去:“你身体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冯映秋从沙发上下来:“我哪有这么娇弱,只是头疼而已,现在已经好了。” 他走出门,打开车副座的门:“上车。” 冯映秋还要拒绝,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不劳你费心,我会送映秋回家的。” 她惊喜回头,只见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下车,和蒋子澈打了个照面:“你是映秋的新同事?我是她的男朋友,纪泽琛。” 第1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