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钰仰头看他,湿透了的青年并不显得狼狈,仍然帅气俊朗,却让人看了不由得蹙眉。 谈殊本想哼笑说他能有什么事,垂眸瞧见姜问钰白净的脸蛋有少许的凝重,便轻咳了几声:“风雨交加,我确实冷得要受不住了。” 顶着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说自己受不住了。 姜问钰既想笑,又想打他。 “你跟我过来。” 姜问钰起身离开秋千,转过身的瞬间没忍住,无声笑了起来。 谈殊跟在姜问钰身后,尽管看不见她的神情,也能从她走路的速度、跨步幅度以及头顶微扬的发带,清晰感知到姜问钰心情不错。腶 谈殊弯了弯唇,这些日子的惶恐与焦急散了大半。 姜问钰住的地方是霍安然将军提供的地方,她问人弄了男衣过来,丢给谈殊,让他赶紧换掉。 姜问钰伏在桌案上,目光瞟了眼另一侧,屋里生了炭火,温暖如春,太过于舒适的环境让她没办法更专心,更深一层去思考。 天色暗淡下来,烛光摇曳,明暗交错的火焰映在姜问钰眼睛里。 她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停在案台前,握着笔,盯着墨砚,低头继续思忖。 身后有人走近,步履从容悠闲,不用转身便知是谁,姜问钰也就没转身,垂着脑袋,跟谈殊说道: “东爻的事情,你还是不好干涉。城北竹林有则院子很安全,我让薛无涯回来跟着你,你这几日先在那里,我……”腶 姜问钰话还没说完,身后带着热意的身躯忽然逼近,让她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谈殊手掌摁在案头,长臂撑在姜问钰身侧,两人没有肢体接触,他也没碰到她的头发,却把她困在了桌案边。 谈殊凑近,薄唇仿佛碰到姜问钰的耳朵,却又没碰到。 他低声问她:“姜问钰,你为何就不能信我呢?” “我……”姜问钰目光微怔。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很不安。所以,我难道不行吗?” 谈殊的声音低沉,传入姜问钰耳朵,带着些许的微哑和轻颤。腶 未等她回答,他又道:“难不成我这么不堪一击吗?在你眼里,我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姜问钰睫毛耷下来,抿紧了唇。 “我能为你种花,也能为你当刀。”谈殊的瞳色在暗淡雨天里显得格外浓郁,眸子内似有烈焰灼烧,他滚烫的气息洒在姜问钰肌肤上,勾得她也一块热腾起来,“只要能如你所愿,都尽管利用我吧。” 闻言,姜问钰眸色却变得沉静,内心深处也变得平静。 从未有过的平静。 姜问钰不说话,谈殊也没有要求任何回应。 两人岿然不动,静静让时间流逝。腶 她一个人习惯了。 无论是作为白琼,还是姜问钰,她都习惯一个人解决问题。 生在皇家,听得最多的是一句话便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作为白琼时,她对祝离枫并没有完全信任。 祝离枫的存在是让白琼分享成就、分享喜悦的。 皇宫内太枯燥了,她每每学到点东西都想跟个人释放下兴奋劲,而祝离枫是最好的选择。 后来,祝离枫背叛白紫,姜问钰就更确信人性本恶,不可能会相信别人。 相信自己,让自己变得强大才是真理。腶 姜问钰练成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也只相信自己。 她不让谈殊掺进来,避免两国相争不是主要原因。 姜问钰不喜欢不确定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不平等的付出,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讨好和威胁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平等交易才是最好的相处方法。 但有一个人,恰好全占了她不喜欢的两个东西。 谈殊。腶 明明是她最不喜欢的类型,可她还是动心了。 命运没有给姜问钰递花,命运给她递了一把刀。 谈殊在姜问钰心中种下了一朵花,她珍惜心中有花的自己,不想亲手把花拔掉。 姜问钰担心谈殊会抵不住本能,趋利避害的本能、贪婪成性的本能…… 若是他掺进东爻国的事情,掺进她和祝离枫的恩仇,姜问钰没有办法保证谈殊的安全,也没有办法保证他的心还能跟从前一样。 谈殊说的没错。 她喜欢他,但她不信他。腶 第98章我疯狂地爱着你 屋外,狂风骤雨仍然在摧残万物。茗 屋内却十分安静,只剩下两人呼吸声和蜡烛燃烧的滋滋声响。 姜问钰放下手中的笔,目光移动至宣纸上的字,危险。 她垂着眼皮,轻声问:“谈殊,值得吗?” “值得。”谈殊说,“守护你的自由,胜过永远。” 啪嗒,啪嗒。 姜问钰视线变得模糊,纸上‘危险’二字墨水被浸湿,晕染开。 她抬手摸了下眼睛,触感湿润。茗 是泪水。 怎么又哭了? 上回看见躺在床塌上昏迷不醒的谈殊也是,身体似乎比头脑更先一步告诉姜问钰。 她心疼他。 头脑是理智的,但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心动占据了上风。 谈殊半垂着眼皮,站了片刻,怕姜问钰站麻了,正欲收手后退,腰间忽然一紧。茗 姜问钰转过身,手臂紧紧抱住谈殊精壮的腰身,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耳畔响起谈殊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谈殊低头看她,耳聪目明地听到了细微抽泣声,他皱了皱眉,低声问:“哭了?” “没有。”姜问钰带着鼻音,平日脆甜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我看看。” 谈殊大手扣在她肩膀,就要拉开两人距离,姜问钰搂住他腰的胳膊却更紧了。 “都说没有了!” 啧。凶巴巴的。茗 谈殊还能怎么办,只能任由她抱着自己,把眼泪全蹭在他刚换好的衣服上了。 谈殊已经能想到等姜问钰哭完,理智回归的第一件事就是嫌弃地把他推开。 谈殊眼帘低垂,一手揽住姜问钰的腰,让她贴紧自己,一手覆在姜问钰脑后轻轻抚摸,安慰着她。 他闭上眼道:“你再哭,我就是真的作恶多端了。” “世子,你平时作的恶还少吗?” “确实不少。”谈殊笑了下,话音一转,又道,“但我没弄哭过小姑娘。” 姜问钰靠在他胸膛仰首,望着谈殊的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