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疼!
那把匕首好像切开了邹诗玲的心脏。 可被溅了满脸鲜血的顾沐扬,神情始终冷漠。 她伸出手臂想去抓他的衣角:“阿延……” 阿延,我是妤妤啊。 我是你年少时发誓一定要娶回家的妤妤啊! 然而顾沐扬却后退一步避开了邹诗玲的手。 抓空的手无力垂落,邹诗玲的眼前跟着彻底黑暗…… …… 邹诗玲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没想到还会再次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红色幔帐。 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儿,就对上顾沐扬漠然的眼。 想起新婚夜被他刺的那一刀,她下意识想坐起身。 这一动却扯到伤口,心口处当即传来剧痛。 邹诗玲强忍着看向顾沐扬:“为什么救我?” 那夜房中只有他们两人,若不是他喊人救,自己必死无疑。 可杀她的也是他。 顾沐扬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新婚之夜,有人刺杀公主,刺客伏诛后供出幕后主使,如今刑部尚书蔡珏,已经人头落地。” 邹诗玲狠狠打了个颤,瞬间明白过来—— 那晚根本没有刺客,自然也和蔡珏无关。但顾沐扬让他坐实了这个罪名,并且没了命! 她记得蔡珏是段序呈手底下一个极受信赖的大臣! 他是在用蔡珏的死告诉段序呈,告诉她,他的手段和势力有多强大。 可顾沐扬就不怕她真的死了吗? 在看见他漆黑没有情绪的眼瞳时,邹诗玲恍然明白—— 他不在乎。 他只当她是一颗棋子,或者说,他恨不得她死!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沐扬冷笑了声:“你不也变了?” “邹诗玲,如果你没有和段序呈设计嫁过来,蔡珏全家也不会死,这几十条人命是算在你头上。反正你手上早沾着人命,多了这些也无妨。” 邹诗玲呼吸一滞,心口仿佛又被凉浸浸的刀插了一次。 喉咙也像是被堵住,再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稚嫩的一声呼喊:“爹爹——” 下一秒,她便看见顾沐扬的眉眼从冷肃变成温柔。 他没再看邹诗玲一眼,快步往屋外走去。 邹诗玲扯长了脖子去看,只见门外,顾沐扬抱起雪团子似的男孩,俯身在杨卿玥脸颊上轻轻一吻。 那副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夫妻琴瑟和鸣,好不相配。 可落在她眼里,却犹如千万根针扎进来! 屋门“咣当”一声关合,留给邹诗玲的只有满室孤寂与悲戚。 …… 伤一养就是三个月。 不仅因为那一刀伤及心脉,更因为顾沐扬不愿她快些好,将一日三次的汤药直接取消。 他也不准她跨出屋门半步,说是她脸白如死人,会吓到杨卿玥和他的儿子。 直到段序呈在宫中设下春日宴,召众臣携家眷入宫。 邹诗玲才被放了出来。 坐在镜前描眉画唇时,她让婢女给自己上了厚厚的妆来掩饰憔悴。 上马车后,顾沐扬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始终一言不发。 这样的沉默持续到进宫。 见他要下马车,邹诗玲还是忍不住拉住了他:“阿延,你我之间就非要这样吗?” 顾沐扬却冷冷甩开她,掀开帘子就走了下去。 邹诗玲手攥紧又放开,好一会儿才找回力气跟着下了马车。 宫宴上,来找顾沐扬交谈的大臣很多。 她坐在一边,看着他与人交谈时都会带着星点笑意,却那样冷漠待自己,心中就淤堵难解。 不知不觉间,邹诗玲喝了很多酒。 忽而听到一声:“皇上驾到——” 她踉踉跄跄站起行礼,想坐下时,却听身侧顾沐扬开口:“陛下,公主今日亲手为您做了梨花糕。” 邹诗玲瞬间酒醒,什么梨花糕? 抬头就见宫人将一盘点心端到了段序呈面前。 “公主做的?那朕定要好好尝尝。”他说着就拿起一块往嘴边送。 她看着,猛然看向顾沐扬:“顾沐扬,你……”在打什么主意? 不等问完,殿上突然一阵哄乱。 邹诗玲心狠狠一沉,转头望向大殿之上,只见段序呈口吐黑血,当场晕厥了过去! 而他旁边伺候的太监,白着张脸大喊:“点心……点心有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