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泽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带了一队侍卫。
其中两个走上来,押着“夏轻雾”就往外走。 与殷玄泽擦肩而过的时候,冉沁竹看着他,用口型对他说了三个字。 动作隐秘,别说楚临赋,就连侍卫都没察觉。 只是推搡了一下她,警告别乱看,也别想耍什么花招。 殷玄泽也只是滞了瞬,再看向楚临赋时完全看不出异样:“国师,朕还没问你,这女子打扮不像是下人,却住在你府里,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楚临赋掩在袖袍里的手十指成拳,面上倒是波澜不惊:“陛下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不过一定要拿出证据,我才会认。” 殷玄泽眸光有些冷:“谢卿,再缜密的人也会露出马脚。” 楚临赋唇角上扬,却没有丝毫笑意:“陛下说的对,做人要光明磊落。” 两个男人静静对视了片刻。 气氛中的凝重和剑拔弩张让身后一众宫人连气都不敢喘。 半晌,殷玄泽淡声开口:“她在哪儿?带朕去看看她。” 东院。 冉沁竹的尸身还放在那间不大的耳屋里。 面色青紫,浑身湿透的衣服早被换过,可再漂亮的衣服此时穿在她身上也不再灵动。 的确是死了,死透了。 殷玄泽沉默地攥紧手,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楚临赋站在他身后,眸色晦暗不明。 殷玄泽忽然开口:“你想让她死,到底如愿了。夏轻雾推她下水,有没有你的指使?” 这一刻,面前躺着的不再是平月公主。 是冉沁竹,是他们心知肚明为楚临赋做了多少事的冉沁竹。 楚临赋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起伏:“没有。” 是没有想让她死,还是夏轻雾的举动没有他的指使? 但不管是哪个,殷玄泽都不信。 他声音发沉:“她的后事朕来安排,朕要把她带走。” 不想楚临赋却拦住他去路:“不行。” 殷玄泽眼神带上探究:“她已经死了,你还不愿意放过她?” 楚临赋冷声回答:“她是我妻子,于情于理,都该葬在我楚家的坟墓里,供在我楚家的灵堂里。” …… 冉沁竹被侍卫押住后直接送往了皇宫里的天牢。 天牢潮湿阴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是她杀了先皇帝之后,第二次是被楚临赋送进来。 这一次,是她主动来。 她对殷玄泽说的那三个字,他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毕竟她现在顶着夏轻雾的脸。 互换魂魄,这种事如果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也不会信。 冉沁竹坐在潮湿的草席上,看着头顶墙上方透进来的天光由白到黑,心一点点冷下去。 如果殷玄泽不来,那么她迎接的将是一道赐死的圣旨。 她等啊等,等到天色彻底漆黑。 等到昏昏欲睡时,牢里终于传来声音。 一个披着黑袍的人走到牢门前,牢狱解开门上的锁,毕恭毕敬退下。 冉沁竹猛然抬头,那人把盖在头上的衫帽拿下去,清俊的脸被烛火照亮。 正是殷玄泽。 她松了口气,发自内心扬了扬嘴角:“你来了。” 殷玄泽眉心却紧缩:“你?这是你该称呼朕的?” 冉沁竹明白他是因为那三个字而来,但还没猜到她的身份。 于是她开门见山:“殷玄泽,我是冉沁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