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贺母的声音也染上哽咽。
除了程岁宁,大概她就是那个最希望贺聿礼想起一切的人。 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健康。 贺聿礼脚踝处的血流到地毯上,他也像是毫无知觉。 他跪在地上,近乎哀求问着自己的母亲。 “岁宁呢?” 他一遍一遍追问,只求母亲能快点回答他。 贺母用力按住他的手,“先让医生来给你处理伤口。” 他仰起头,颤颤巍巍问:“妈……岁宁是不是不要我了?” 贺母闭上眼,忍下泪意,没有回答他。 家庭医生很快来为他包扎脚踝的伤口,贺母叫佣人收拾地面的瓷片。 很快她又担心清理不干净会让贺聿礼受伤,吩咐佣人直接换掉地毯。 贺聿礼却制止她们:“不要碰!不用换。” 他大喊:“你们先出去。” 贺母有些担心:“聿礼……” 贺聿礼像失了魂般,喃喃道:“我没事。” 贺母很快叫佣人出去,关门前她还担忧看着贺聿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关上门离开。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贺聿礼看着地面碎裂的瓷片,脚步踉跄。 他没事。9 他只是和程岁宁离婚了。 他只是……把爱他的程岁宁弄丢了。 贺聿礼走到瓷片掉落的地方,将地上的瓷片捡起来。 锋利的边缘割伤他的手,血珠很快冒出,落在瓷片上。 瓷片上小人的脸变得脏污,他扯过纸巾擦拭上面的血迹,却越擦越脏。 他恼了,将瓷片扔到墙角。 呆滞了几秒后,他重重垂下头。 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 为什么不能早一点? 他那么爱程岁宁,终于如愿和她结婚,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如果不是彻底对他失望,程岁宁又怎么会主动提出离婚? 过去的种种占据他的脑海,他觉得胸口闷堵极了,他都对程岁宁做了什么?! 贺聿礼用力捶在桌子上,鲜血直流。 “贺聿礼,你真该死!” …… 贺聿礼把自己关在房间许久,傍晚时,他下楼开车回到半山别墅。 他有半年没回来,这里还维持着半年前的样子。 但是这里没有程岁宁了。 主楼没有,小楼也没有。 再看到墙上的照片,他终于能感同身受程岁宁的窒息。 “把照片换下来吧。”贺聿礼哽着喉咙道。 佣人们不敢吭声,都默默去安排分工。 “还有主卧的供台……”贺聿礼沉痛闭上眼,声音都发着颤,“也一并搬去小楼吧。” 他完全不敢想,那个时候程岁宁回到家里时,见到这样的场景到底是多绝望。 贺聿礼后悔不已,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程岁宁不会再回来了。 那个爱他的程岁宁,不会再回来了。 贺聿礼看着空荡荡的别墅,眼鼻发胀。 …… 两年后。 景城演播厅后台。 指引人员去到休息室提醒,助理赶忙叫醒正在休息中的贺聿礼。 “贺总,可以过去准备了。” 贺聿礼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他起身,跟着出去。 转角处,他和一道熟悉的身影不期而遇。 对方没有看到他,他却看到她身旁的人问她: “程小姐,传言你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