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孟歌晚终于撞开门逃了出去。
但还是晚了一步。 燃着火的木柱刮过脊背,烧穿衣衫,烫伤一大块皮肉,火辣辣的疼。 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一抬眼,却看见周朝苏就站在不远处。 而他身后是整个周府的下人。 孟歌晚狠狠打了个颤,寒意从足底窜上心头—— 周朝苏刚才就站在那听着她惨叫求救,却不让任何一个人来救! 这下也不必问了,放火的人定然是他…… 他恨她、想她死,这些孟歌晚都知道。 可他怎么能无情到这种地步? 孟歌晚疼得站不稳,泪意涌上眼眶,喉咙也像被拳头大的石头堵住。 这时,周朝苏一步步朝她走来,最后在眼前停住。 紧接着,他冷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还真是命大,和你父兄一样。” 父兄? 孟歌晚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你什么意思?” 在为周朝苏报仇的第三年,她的父兄被冠上逆反之罪,被发配边疆。 没过三个月,就传来了他们死去的噩耗。 周朝苏此刻提起他们,难道……1 孟歌晚浑身冷到极致,仿佛被丢在冬天的水池里:“他们的死……和你有关?” “周朝苏!我父兄为朝为国征战无数,你就算再恨,怎能污人清白!” 周朝苏却冷笑了声:“若真清白,会被施以七十二道剜骨之刑,最后被一剑穿心?” 七十二道剜骨之刑!一剑穿心! 他们竟是这样死的……而她根本不知! 孟歌晚彻底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 最后连周朝苏的身影都看不清:“所以你现在是也要将我一剑穿心了吗?” 然而周朝苏却说:“比起死,我更喜欢看你痛苦。” 说完,他就径直离开。 只剩下凉凉夜风,与背后那好像烧不灭的大火…… 最后等到下人都散去,孟歌晚回头看着被烧得乌黑,什么都不剩的空地,咬牙强撑着往外走。 背后的伤,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就像踩在刀刃上。 等走到皇宫门口时,天光已然大亮。 身体也到了强弩之末,她只来得及对侍卫说一句:“我要见皇上。” 就倒了下去。 再醒来,又回到了坤宁宫。 背后的伤被上过药,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新的。 褚玄泽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面容疲倦:“国师府昨晚的那场火,周朝苏准备嫁祸给禁军统领。” “孟歌晚,你既然来找朕,也该给朕想个应对的法子。” 提起周朝苏,孟歌晚的心已经痛到麻木。 她望向褚玄泽,声音嘶哑:“如果我帮你杀了周朝苏,你能重查我父兄当年被判逆反罪一事吗?” 褚玄泽眼露惊诧,沉默片刻问:“你那样爱周朝苏,会杀了他?” 从前不舍,可现在…… 孟歌晚闭眼压下眼眶的热气:“他亲口承认,我父兄获罪与他有关。” 褚玄泽露出了然神情,最后点头:“朕答应你。” …… 卯时三刻,是每日早朝的时间。 孟歌晚身着华服走进议政殿,第一眼望见了周朝苏。 他穿着大红绣鹤朝服,越发衬得丰神俊朗。 但回头看到自己时,那双眼眸也那么冷。 她没有避开,就这么迎着一步步走到最前方,朝褚玄泽跪下。 随后俯身,一字一顿:“陛下,我要检举国师周朝苏——他乃是八年前被先帝判罪处斩的前任周尚书之子周朝苏!” “他假死欺君,背弃信义,其罪当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