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茧的双手在她滑腻的皮肤上面游走,显得几分粗糙。 他所碰之处,都带着针扎般的疼意。 木澜死死咬着舌头,一声不吭。 第五章不一样的存在 这么多年来,这是头一次被燕淇炽当做工具人发泄。 他的温柔只会对他爱的人身上展现,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只不过是男人占有欲的宣誓主权物。 这场没有情欲的交合,让她第一次产生了逃离的念头。 “你怎么瘦成这幅鬼样子去了,一点手感都没有。” 燕淇炽终是发生了异样。 那宽松庞大的衣裳里的身躯,一眼望过去骨骼分明,他的大手能摸到每块骨骼的走向,几乎毫无肉感。 木澜的眼神暗淡灰灭,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燕淇炽手上的动作一僵,心口泛起密密麻麻难以言喻的疼痛,他伸手盖住了那双让他无措的眼睛。 “澜澜乖,别闹了好不好。” 燕淇炽草草结束了这场床上的战役,他本想再多陪陪木澜,苏巧儿身边的丫鬟正在这时跑来。 “大帅,姨太不小心摔了一跤,一直在哭着想见你。” “摔跤了找医生,跑我这来做甚?”燕淇炽呵斥道。 丫鬟支支吾吾:“可是姨太太一哭,肚子开始疼了,疼的厉害。” 燕淇炽一顿,朝身旁看了眼“澜澜……” “想去就去,何必如此假惺惺?”木澜嘶哑的开口,嘴里一股她快要掩盖不住的铁锈味。 燕淇炽站起身,曾经那个善解人意的人儿去哪了,怎么越发不可理喻。 离开之时,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就是这么多年他把她给惯怀了,现在愈发不成样子。 其他女人都争前恐后的讨好他,他又何必在这种地方受气。 炉中的炭火渐渐熄灭,很快屋子越发寒冷起来,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木澜猛地咳嗽,看向地面大片血迹,自嘲一笑。 这样的结果早已预料了不是。 也罢,她一介将死之人。 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腿间的涩意才散去,也没有再咳血,兴许是天气好转的原因。 木澜依旧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去了凉亭。 每当她心乱时,都会来这里坐坐。 临近凉亭边,是一条宽阔的湖泊,此时已结冰,一旁种了大片的梅树,杨桃树…… 木澜望着那大片的梅林出神,因为她喜爱梅花,所以燕淇炽让人栽种了许多幼苗来让她养活。 时间一晃,竟已有五年之久。 “大帅,真的有杨桃吃嘛?” 忽地,她听到一阵女声,正娇滴滴的撒着娇。 她顺着声音望去,果不然,看到了苏巧儿正挽着燕淇炽的手臂,两人正在冰湖边上散着步。 他们也看到了木澜,都愣了愣,然后朝她走来。 “巧儿见过姐姐,没想到姐姐也在这呢。”苏巧儿扶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微微弯身行礼。 正在这时,疾风带过,苏巧儿的手帕没拿稳,被吹到冰湖旁的桃树上。 “我的手帕!” 一旁的燕淇炽看着木澜那副不似人间烟火的模样,微微眯眼。 “木澜,去给我捡回来。” 木澜被点名道姓的被吩咐着,拎着厚重的外袍朝着那株桃树走去。 越走近,看的越发清晰,那手帕与那日燕淇炽送她的一模一样,没有半点不同。 在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 这位苏姨太并不是玩玩的存在。 她陪了他七年的艰苦日子,到现如今的风光。 后面的路程也已换人,轮到苏巧儿,陪他。 待捡完手帕,她的心也就彻底死了,再也不会为燕淇炽所跳动。 木澜笨拙的往树上攀爬着,病重的身子给她带来的除了吃力,连呼吸也不顺畅。 这棵杨桃树,换做从前,她轻轻松松的就能上去,哪里像如今一般。 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木澜艰难的抬腿。 “咯吱”树枝断裂的声音,她身子一僵,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冰面必定裂开。 “澜澜!你别动!”木澜恍惚之间像是听到了燕淇炽略显慌张的大喊。 是幻听吧,她伸长手捡起那挂在边上手帕,脚下的树枝彻底断了。 “噗通” 她整个人失重般跌落湖底…… 第六章你怎么就不要我了 木澜没有挣扎,湖水冷的刺骨。 燕淇炽好像在喊她,她果然是快死了,连幻听都越发逼真。 碎冰重新盖住湖面,人也不见踪影…… 燕淇炽脱下军大衣就想往里面跳,一旁的苏巧儿死死拉住。“大帅,您别下去,太危险了。” “滚开!”燕淇炽眼底猩红一片,整个人陷入狂躁之中,用力推开拉扯他的苏巧儿,然后跳下湖底。 苏巧儿被推得差点倒地,好在身后的丫鬟扶住。 她望向平静的湖面,眼底尽是狰狞。 梅苑 卧房内,四周处摆放着炉子,丫鬟们正在往里面添火。 “冷,好冷……” 床上的木澜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整个人都在哆嗦。 “澜澜,别怕,很快就不冷了。”燕淇炽拼命抱紧,手中拿着条热毛巾给她擦拭着,眼底无尽的恐慌。 好不容易木澜不喊冷了,却又发起高烧起来,府中的大夫提议将木澜送去医院,让医生诊治。 “我,我不要去…医院。”烧的两眼发昏的木澜执拗的摇头,声音模糊说什么都不肯去。 一旦去了医院,就会检查出来她患了不治之症。 而她并不想让燕淇炽知道。 “好,阿炽听澜澜的,咱们不去。”燕淇炽抚慰似摸了摸她头。 “燕小哥哥。”木澜睁开眼睛,两眼通红,捧起面前男人的俊脸,迷迷瞪瞪“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燕小哥哥,是他们初见,他哄她喊的。 事情起源于一块栗子糕点。 那是一个冬日,他如往常一般去买点心,手里揣着几个铜板。 他排在前头,却不知道自己插队,卖糕点的师傅也给忘了女客人的叮嘱,将最后一块板栗糕给了他。 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怎么都不肯服输,也不要其他的糕点,就认准了他手里的那一块板栗糕。 “好啊,打赢了我就给你。”少年的他下了战书。 结果可想而知,他赢了。 他沾沾自喜的就要咬下那块来之不易的板栗糕,在看到小姑娘缩在角落满脸沮丧的那张小脸后。 “爱哭鬼,来叫声哥哥听就给你。” 他别别扭扭的让小姑娘喊他声哥哥,以此换取手中的糕点。 那一年他十六,木澜比他小上三岁。 燕小哥哥这个称谓,近些年来她从未唤过。 “没有,你好起来,燕小哥哥只要你。”燕淇炽吻上她的额头,心底却有了前所未有的空洞感。 木澜在床上足足躺了一月有余,身子才微微好转。 燕淇炽雷打不动的陪在她的身边,不管她怎么赶,依旧寸步不离,一如当初。 木澜有些恍惚,也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男人现如今对自己这般用心,究竟是出于真情,还是一时间的愧疚,她不清楚,也不愿意弄明白。 但这段日子,不是自己一直所期盼的吗? 她的生命快走到尽头,所求的也不过是他陪伴左右。 肺里好像有根尖锐的针头,扎的她生疼,木澜拿起手帕捂住嘴,咳嗽。 枣红色手帕还未移开,她便嗅到了血腥的味道,拿着手帕的手也有着湿漉漉的触感。 自己的身子,是越来越糟糕了…… “澜澜,你怎么了?”燕淇炽端着药来时,听到了她的咳嗽声。 木澜用手帕捂住嘴,微微摇头:“突然想吃南巷街的栗子糕了。” 她并不想让燕淇炽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女为悦己者容,她也不例外。 “等着小燕哥哥,我马上去买。”燕淇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后眼睛发亮,踩着军靴大步离开。 他一走,木澜才松开沾血的帕子,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 “给我多备些枣红色的手帕。”木澜对着小伍吩咐。 小伍点头,虽是不理解自家主子的做法,却也依旧照办,一路小跑去了库房 这一等,就是傍晚。 木澜连连朝门外望去 说着去买板栗糕的燕淇炽没回来,便是连给她带枣红手帕的小伍也没未归。 她有些不安,眼直跳。 正想着要不要派个丫鬟去库房查看一番。 “嘭”忽地一声枪声,响彻整个南帅府。 木澜手中的枣红手帕应声而落,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内心的恐慌害怕越发急促。 外头闯进来个丫鬟,跌跌撞撞的跪了下来。 “夫人!小伍姐姐……被大帅枪毙了……” 第七章他杀了小伍 木澜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你再说一遍”她喃喃失神的看向那个丫鬟,耳边嗡嗡作响。 小伍死了,死在萃苑。 那是苏巧儿的寝居。 木澜撑着身子爬起,跌跌撞撞的朝萃苑跑去。 小伍躺在地上,胸口处一个子弹窟窿,触目可及,是一片鲜红。 “小伍。”木澜轻声唤着,蹲下去撩开她的短发。 原本一张清秀小脸此时青白无比,眼瞪的老大,眸子透着惶恐和绝望,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枣红布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