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年哪怕来之前早就想到颜疏桐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可真当从她口中听到这么绝情凉薄的言语时,依旧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刚消减不久的头疼再次涌了上来,那扰人的魔障也让他颤栗。 “铖王妃已经死了,颜疏桐再没什么依仗,阮姝兰如今才名满京城,又不知何故得了裴屿那阉人庇护,倒是勉强能够配得上你,你们成婚之后,你祖父在朝中的处境也会好很多,你还在犹豫什么?”陆老夫人的声音在迷雾中响起。 陆执年迟疑:“可是裴屿突然亲近兰儿来的太过莫名,而且除了那一日他认兰儿当妹妹时,询问过她几句,之后就待兰儿再无半点特殊……” 若非裴屿名声太盛,整个京城人人惧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与他沾边的人。 以裴屿对阮姝兰私底下的冷淡,那所谓的“兄妹”怕是早就震慑不住外人。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阮姝兰再差,也胜过颜疏桐!” 陆老夫人满脸厌恶:“那颜疏桐如今是什么鬼样子你没看到,她哪能配得上陆家宗妇,你往日不是喜欢那阮姝兰,反正如今她也是阮家二房一脉,颜疏桐那样子怕是也活不久了,你娶了阮姝兰正好,也算是全了跟荣、阮两家的婚约……” 不是这样的。 不是的! 陆执年死死抱着自己的头,看着那画面里陆老夫人满是算计的模样,仿佛只等颜疏桐死后,阮姝兰就能以阮国公府二房一脉的身份承继本该属于颜疏桐的一切。 他脑中撕裂的疼,突然朝着已经走远的颜疏桐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胳膊:“凝烟,你别走!” “你干什么?!” 颜疏桐被吓了一跳,钱绮月更是大怒:“你疯了,你赶紧放开凝烟!!” 钱绮月一巴掌甩在陆执年脸上,指甲几乎勾破了他的脸,可陆执年却丝毫没放开颜疏桐,反而倾身上前。 钱绮月想要将颜疏桐拉开,用力推攘着陆执年却反被他推开,而陆执年则是死死抱着颜疏桐,那脑子里疼痛消散时瞬间的清明和安宁,让他痴迷又有些疯魔。 “凝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我跪你也好,要我做什么都好,你别离开我……” “陆执年,你疯了,你放开我!” 颜疏桐用力挣扎,抬腿去踹身前的人,可陆执年却跟疯了似的死死抓着她不放手。 “凝烟,凝烟你别怕我……” “陆执年,你滚开!!!” 陆执年却好像全然看不到颜疏桐挣扎,反而满是激动:“我知道你不喜欢陆家,我们不管陆家了好不好,也不管其他,只要你原谅我,我可以不当陆家的儿子……你以前那么喜欢我,你就再喜欢一下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凝烟……” 眼看着陆执年越说眼睛越红,哪怕被颜疏桐打抓的后背都见了血迹依旧不肯松开,甚至还试图低头亲她,凝烟拼命朝后仰着头想要避开却避之不及,就在快要碰上时,就听到“砰”的一声重响。 陆执年身形一顿,闷哼一声后半边肩胛都凹陷下来。 阮茹小脸白的透明,手中抱着硕大的断木吓得浑身发抖,可是见陆执年依旧没放开凝烟,反而抱着她蹭了她一身血迹,阮茹吓得就想再朝他脑袋上砸过去,冷不丁就被人拎着甩翻在地后一脚踹开。 “阿茹!” 颜疏桐眼看着阮茹撞在断石上,落地疼的蜷缩成一团,她目眦欲裂,挣扎不开张嘴就狠狠一口咬在陆执年脖底,疼的他瞬间痉挛。 “三郎君!!” 陆家跟过来的下人见状吓坏了,他根本顾不得伤的是什么人,一把推开想要上前拦着他的钱绮月。 见陆执年脖子上血流如注,一巴掌拍在颜疏桐后肩上强行逼得她松口。 待到将陆执年拉开时,就见他脖子靠近肩胛的地方已经掉了块肉,那人顿时气急,心底一狠就想朝着颜疏桐下杀手,却不想被人一石头砸在后背上踉跄了下。 本是打算来“偶遇”颜疏桐的傅来庆风一样的席卷过来,满脸怒色地挡在颜疏桐三人身前:“你是什么人,你们……陆执年?!” 他满是震惊地看着浑身是血的男人,认出他是谁之后,那怒气更重。 “你们想干什么?青天白日想要谋害人命不成?!!” 陆家那下人被喝问的脑子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开口:“傅郎君别误会,这只是我家郎君与阮小娘子的私事……” “阮小娘子跟你们陆家有什么私事?!” 傅来庆怒道,他扭头看着颜疏桐满脸血跑到阮茹身旁,钱绮月衣衫也被蹭破,气得就破口大骂: “阮小娘子已经跟陆执年退亲,跟陆家半钱银子的关系都没有,你们陆家前脚才当众赔礼道歉说知错悔过,后脚就纵人行凶伤及阮小娘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怒道: “阮小娘子是陛下亲赐的宜阳县主,钱小娘子更是尚书之女,你们竟敢光天化日当街行凶,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我……” 那人有些慌了,刚准备解释,就冷不丁感觉一道寒风靠近,不待回神就被重重一击横飞出去。 “女郎!” 杭厉脸上难看的厉害。 他万没想到陆执年和陆家的人会跟到这里来,更没想到自己不过去赶个车的功夫居然就能出了这么大的差错。 看着被颜疏桐搀着满身血的阮茹,气得狠狠一脚就踩在陆执年胸口:“欺辱女娘,你们陆家可当真是好本事!!” 啊—— 陆执年惨叫出声,杭厉用力碾了碾。 就在这时,却听到不远处颜疏桐满是慌乱无措的叫声: “杭厉,快来看看阿茹!” 杭厉顾不得陆执年,将人一脚踹开之后就快步走了过去,待蹲下身时就瞧见阮茹小小的一团团在颜疏桐怀里,疼的不住地抽搐,刚养好不久的小脸也煞白如纸。 也不知是撞到了肚子,还是伤到了骨头,她疼的满头大汗嘴里呻吟,颜疏桐和钱绮月都是急的眼睛通红。 “阿茹好像伤到了,怎么办?”钱绮月蹲在一旁满脸不知所措。 颜疏桐也不敢去碰阮茹,她知晓习武之人大多都会看些外伤,只能急声道:“杭护卫,你先替阿茹看看。” “可是男女有别……” “别什么别,都什么时候了还别,我刚才看到阿茹都流血了,你快帮她看看,是不是伤到了骨头还是哪里……”颜疏桐急声道。 杭厉迟疑了下,见阮茹蜷成一团,疼的满头大汗,他咬咬牙低声道:“小娘子,情非得已,属下冒犯了。” 杭厉低声说了句后,便直接伸手放在阮茹一直弯腰捂住的腹部,待检查完肋骨,又检查脊背,见骨头并未损伤却忍不住皱起了眉:“骨头没事,也未曾伤到要害……” “可是阿茹怎么疼成这样?” “怕是脏腑受了冲撞,得尽快回府去找秦娘子。” 颜疏桐连忙起身:“那走!” 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