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听见了林汐的声音。 “致诚,致诚……” 输液管中的药水静静滴落,沉寂的病房幽幽响起傅致诚无意识的呢喃。 “汐汐……” 听见昏迷了五天的傅致诚终于开了口,傅父原本黯淡的目光一亮:“致诚,你终于醒了!” “汐汐………” 当听清他嘴里徘徊的名字时,傅父脸色一僵。 他掩去眼中的无奈,按下护士铃。 不一会儿,医生便带着护士进来给傅致诚做检查。 手臂的酸痛让傅致诚逐渐清醒。 他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这里是……病房? “病人暂时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听见医生的话,傅致诚朦胧的眼神慢慢清醒。 林汐…… 她被许明薇威胁,一定吓坏了! 身体还没聚集力气,他就强行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去找林汐。 傅父吓了一跳,慌忙拦住他:“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傅致诚看也不看他,直接扯掉手背上的针:“我要去找林汐,你放开我……” 仅存的力气在挣扎中消耗殆尽,他无力地跌坐回病床上。 见此,傅父欲言又止。 就在他准备告诉他实情时,一身便装的齐明来了。 第42章 看到傅致诚醒了,齐明也放下了心:“傅先生,许明薇已经坠亡,李云铭在两天前准备出境时被捕,他利用许明薇非法诈骗到的一千万已经追回,等你出院后,请去公安局确认。” 傅致诚只觉大脑一片混乱,只能低低应声。 齐明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蓄了丝力气,傅致诚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致诚!” 傅父心一慌,连忙追上。 推开林汐病房的门,傅致诚哑声呼唤:“汐汐!” 然jsg而,里面空无一人。 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只放着一个空的医疗盘,里面的一切就像从没有人住过一般。 傅致诚僵在原地,思绪恍惚一下就宕机。 她去哪儿了? 看着在病房里寻找林汐踪迹的傅致诚,傅父终是说了出来:“四天前,林汐给你留了封信后就走了。” 说着,将口袋里的信拿了出来。 听到这话,傅致诚瞳孔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傅父将信递了过去:“我以为她会想通,但没想到突然就走了,连邵云谦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轰!” 这一瞬,傅致诚顿觉耳畔炸开了道响雷,震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傅父手中的信,迟迟没有接。 仿佛只要接了,林汐就真的走了。 她不会走,她为什么要走,明明那时候……他在她眼中重新看到了自己啊! “不会……不会的,不会的……” 傅致诚呢喃着,灌满无措的眼神无处安放。 傅父痛心不已,他何尝想傅致诚这么痛苦,可能对林汐来说,她永远都没办法放下过去,和傅致诚继续在一起,只会让她心里的负担越来越重。 他微颤着叹了口气:“致诚,放手吧。” 一句饱含无奈的“放手吧”,刺的傅致诚呼吸一窒。 关于林汐的一切像电影在脑海中不断回放,一遍遍,一次次失色。 放手,意味着可能再也见不到她,哪怕是最后一面。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傅致诚握紧拳:“我要去找她。” 说完,不顾傅父阻拦,他冲出了病房。 春日的暖阳照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一辆出租车缓缓行驶到林家楼下,还没挺稳,傅致诚就冲下了车。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手机里第十三次传出冰冷的机械音,一字字都像刀子一遍遍在他心口上留下血痕。 “砰砰砰!” 傅致诚拍打着门,嘶声喊着:“林汐!林汐!” 可无论他怎么喊,里面始终没有人回应。 直到隔壁的门打开,一个白发老太太走了出来,提醒道:“小伙子别敲了,那姑娘几天前就搬走了,里头已经没人了。” 听到这话,傅致诚只觉被迎头浇了盆冷水,最后的支撑仿佛在此刻坍塌。 林汐走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她就像阵风,存在过一段时间后彻底在海城消失。 夜色如墨。 整座城市像是霓虹灯汇聚成的岛屿,孤独却璀璨。 别墅,偌大的客厅只亮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 傅致诚坐在沙发上,空洞的目光怔看着桌上林汐照片和信。 “傅致诚,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爱。我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你,因为我不想死了以后没脸去见我妈和我的孩子,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绝情,我根本没办法彻底放下你,也无法面对自己在你面前一步步走向死亡,或许只有离开,我才能毫无顾忌的爱你,坦然面对人生的终点,抱歉,别再找我了。林汐。” 第43章 寥寥几句,可每个字都像是充斥着林汐的无奈和心酸。 半敞的门被推开,傅父走了进来。 他开了灯,整个客厅亮堂起来,却有着说不出的空寂。 看着沙发上神情呆滞的傅致诚,他又是气又是心疼:“林汐都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 傅致诚眸光闪了闪,始终不言。 从林汐离开的第一天,他的整个世界好像已经失去了色彩。 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变得无比迟钝。 见他不肯说话,傅父终于还是将好不容易查到的一个消息说出来:“临川市有家特殊疗养院,在三个月前登记了十个渐冻症患者如入院信息,病人所有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不过有两个病人和林汐的基本情况很像。” 闻言,傅致诚眼中终于有了光芒。 他紧盯着傅父,生怕他是在安慰自己:“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傅父皱起眉:“当然是真的。” 枯竭的心仿佛下起了甘霖,让傅致诚重新找了希望。 他没有一秒犹豫,立刻让唐辉买了最早的机票。 凌晨五点,他匆匆赶去机场。 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傅致诚到了临川市。 按照傅父给的地址,又做了三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疗养院外。 这里很安静,道路两边的树木茂盛,一阵风吹过,树影斑驳如星。 空气弥漫着花香,远离城市的车水马龙,每一处都宁静无比。 站在疗养院门口,傅致诚只觉心都快要蹦出了胸膛。 期盼、担忧和恐惧挤压着思绪,让他更加害怕如果林汐不在这儿,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几番深呼吸,傅致诚才迈开腿跨进去。 导医台,一个护士正记录着什么,见傅致诚进来,礼貌询问:“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主您的?” 傅致诚沉声问:“我想问一下,这里有一个叫林汐的渐冻症患者吗?” 闻言,护士打开电脑,开始翻找入院记录:“请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这一刻,每一秒都仿佛变得很是缓慢。 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似是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一样。 终于,护士开了口:“有,她是三个月前自己来的,就在后面的3号住院楼。” 当听见这确切的答案,傅致诚的心突然颤了颤。 他匆匆道了谢,按照护士的指向朝3号住院楼快步而去。 路上,身边路过各种病人。 大部分都拄着拐和坐着轮椅,大到白发苍苍的迟暮老人,小到才学会走路的小孩。 一路询问,傅致诚兜兜转转找到复建室的林汐。 当视线触及到那日思夜想的人的一瞬,傅致诚红了眼。 三个月不见,林汐更瘦了。 她穿着宽松的病号服,长发变成了齐肩短发,纤细的胳膊撑在双杠上,汗水从她满是倔强的脸划过。 她好像用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