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的体面,两个佣人小心翼翼为苏苒把衣裳穿好,又给套上大衣保暖……这过程中她们几乎不敢看太太的身子,只觉得先生太狠了,没有个男人的轻重! 苏苒被扶起的瞬间,掌心有东西滚落。 赫然是一对袖扣。 它们跌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散着夺目的光芒,像是情人的眼泪。 …… 上了车,苏苒就半昏迷了。 佣人给她量了体温,40度2。佣人吓坏了又拨打江辞的手机,但仍是没有人接听,上了年纪的佣人不禁落泪,她们预感这次先生太太是真的走到头了。 司机踩了油门,车子开得飞快。 半小时后,总算是将车开进陆氏医院,医院是陆家自己开的,按照以往只需要住进特殊病房就可以,不需要挂号排队,但是司机给办理的时候却被通知说是陆氏医院的特殊病房现在住了人。 至于是什么人,护士不肯说。 司机扶着苏苒,想要骂街:“我们太太是陆氏集团的夫人,这病房她没有资格住,那谁有资格?” 苏苒烧得很难受很难受,但是心里却有一根弦绷紧,支撑着她想进去看一看,或许答案她早已经知道,但她就是想亲眼看一看,好叫自己心死。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了病床上的白筱筱。 看着马上要香消玉殒的人,表情却是恬静的,一边吃着白母递过来的果肉,边跟母亲撒娇:“江辞说傍晚抽空过来看看我!妈,我觉得他心里还是有我。” 苏苒轻轻眨眼。 她整个人快要绷不住了,但她没有打扰,她只是转身对司机说:“林叔,办理普通病房吧!” 司机佣人眼含泪光,同情她的遭遇。 苏苒由人扶着,她步履艰难地走在过道里,她每走一步都很疼痛。这份疼痛是江辞带给她的,而他细心呵护的人却住在特殊病房里,哪怕要死了也觉得跟他甜甜蜜蜜。 太恶心了!真是太恶心了! 江辞说白筱筱不是他的情人,但他却让她住在特殊病房里,那她这个妻子对于他来说……算什么?算什么! 苏苒步子顿住。 她忽然朝着窗外看,冬日的树枝上堆积着薄雪,显得肃杀。 她又恍然想起那晚的秦园,腊梅花开,娇娇嫩嫩。 就在那晚,她悄悄动心。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沦陷! 当年她被陷害又怎么样,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始终跟从前一样,只是发泄的工具,只是一个长得漂亮的玩物而已! 苏苒,你真是太可笑了! …… 陆氏集团,高层会议室,气氛低迷。 秦秘书推门匆匆进入,她附在江辞耳际,低声说了几句话。 江辞抬眼看她。 秦秘书硬着头皮说:“烧得很厉害,身上也有伤……另外办理入院时有些摩擦,苏苒大概知道了白筱筱住特殊病房的事情!” 江辞安静地坐了许久…… 半晌,他起身:“散会!” 他快步走出去,秦秘书跟在他身后轻而快地说:“已经备下车了!陆总,我们现在去医院?” 江辞没有说话。 坐到车子里,他靠在椅背上轻轻闭眼,眼前浮现的是苏苒躺在书桌上的样子,还有她对他说过那一句话【江辞,你根本不会爱人】。 为什么那样待她,是因为这句话触动了他的逆鳞吧! 因为他不会爱人, 而苏苒,一针见血! 江辞赶到医院,他并未见到苏苒,林双把他拦在外头。 林双眼睛发红。 他在过道里,怒瞪着江辞:“总算想起来看她了?江辞,你他么心里没有她就放手,别吃着锅里的还惦记着碗里的!” 他毕竟是局外人。 他能管得有限,愤怒之下,他掏出一份文件还有一张支票:“这是跟你合作的合同,还有你投资的2亿支票,这钱现在还给你!陆总我跟你放句话,就算是我林双变卖房产,就是魏老师把棺材本都贴出来再去大街上卖艺,我们也不会再要你的投资!……呵,对你来说苏苒不是妻子,她只是你能贴标签的商品,但是对于我跟魏老师来说,她却是无价的瑰宝!” 林双喉咙微微哽咽:“再不放手!她迟早折在你手里!他么你这混蛋知道她天分有多高吗?为了你她已经放弃过一次机会。” 江辞冷笑:“苏苒是我太太,不需要你出头!” 林双要跟他动手。 病房里,苏苒轻声开口:“师兄,让他进来,我正好有话要跟他说。” 林双挥了下拳头,先行离开了。 …… 江辞在门口看着苏苒。 她很虚弱地靠在床头,身上穿着长衣长袖,依然挡不住昨晚他留下的那些痕迹,此时成片泛起淡青,看着触目惊心。 昨晚的粗鲁,他并不觉得满足,甚至在抽离苏苒的身体时,他内心前所未有的空虚,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苏苒抬眼,跟他四目相对。 经历了那些以后,前几天他们之间的那些亲密暧昧,荡然无存。她看着他的眼神,再没有了甜蜜,而他也说不出那些动人情话。 他们像在一夜之间,变成陌生人。 江辞淡声开口:“好点了吗?” 苏苒看着他的眼睛微红,她的声音轻轻的:“江辞,安慰过后是什么?是抱着小雪莉过来叫妈妈,让我心软,再跟我解释你让白筱筱住进特殊病房只是因为可怜她要弥补她!江辞,你那些变态游戏我玩不了,我甘拜下风!” “昨晚你说,我用的穿的,都是你的钱。” “对!是你挣的钱!” “可是江辞,我宁愿没有那些ᴊsɢ!再说这些物质,难道不是我用三年青春和无数的屈辱换来的吗?多的我不想要,少了我也不会同意。” …… 江辞面色难看:“你什么意思?苏苒,你说这些什么意思?” 第96章江辞带着你的心肝,滚! 苏苒病着,她还在发着高烧,她全身都是淡青。 但她强撑着身体下床。 她摘下了婚戒,她取下耳垂上的钻石耳环,颈上那条她很喜欢的钻石细链子,她也轻轻地取了下来……全都放在床头柜上。 她看着江辞,轻声开口:“我身上的内衣内裤也都是名牌,是拿你的钱买的!正式离开陆家时,我会脱下来还给你!” 江辞瞳孔微收。 他想起他们好的时候,她故意附在他耳边说:“江辞,我买了很多性感内衣,我一套一套试给你看?” 当时他迫不及待在车上跟她接吻。 现在她却说,要把那些全都脱掉还给他,因为她不想要了! 他缓缓朝着她走过来。 厚实的羊毛地毯吸去他的脚步声,一直到他来到她跟前,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最关键的怎么不说呢陆太太!” 苏苒别过脸不让他碰。 她语气虚弱坚定:“我不再是陆太太了!江辞,我要跟你离婚!你哄骗也罢威胁也好,我都不会再改主意!你的东西我不要,我只要拿到孟燕回给哥哥代理的委托书还有陆氏集团那百分之二股权。” 江辞盯着她的小脸:“你要的是最值钱的东西!” 苏苒不在意地笑笑:“你不想给,我们可以耗着的。” 江辞正想说什么, 病房的门轻轻打开了,白筱筱坐在轮椅上,枯瘦的脸上全是病容,她看着苏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陆太太!我不是故意住进特殊的病房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陆家直系亲属才能住的……我现在就搬出去。” 苏苒被恶心到了! 一直以来,她跟江辞的婚姻,她从牵怒过白筱筱,因为她觉得那是男人的错,但是白筱筱现在过来这么白莲,她被恶心到了! 连带的,她也觉得江辞恶心! 她指着门口,对江辞轻声开口:“滚!带着你的心上人滚!从我眼里滚出去,彻底消失!” 江辞还没有说话, 白筱筱可怜兮兮地哭起来:“陆太太,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不要因为我跟陆先生闹矛盾,他很爱你的!我也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给我滚出去!” 苏苒想起昨晚江辞对自己的那些粗暴,想起他对白筱筱的温柔呵护,她不想看见这两个人,因为太恶心了! 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她拿了床头一样东西,朝着他们砸过去。 坚硬的杯子,砸到了白筱筱的头。 鲜血直流! 但是苏苒没有一丝内疚,她从未见过像白筱筱这样不要脸面的女孩子,是,或许她对江辞是有点儿恩情,但是她的不幸难道不是她一再纠缠吗?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是无辜,却被江辞伤害,她又跟谁说? 苏苒退了一步, 她扶着床头垂眉,很轻很苦涩地笑了下:“滚出去好不好!江辞,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们恶心的样子!” 江辞没去管白筱筱流血的额头,他皱眉看着苏苒:“她已经快要死了,你何必跟她计较!苏苒,你对动物尚且有一丝怜悯,为什么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么铁石心肠?” 苏苒眼睛很红,但她忍着泪水。 她颤着嘴唇苦笑:“江辞,你这么心疼她,你可以娶她啊!” 她指尖触着的地方,有个小药瓶。 江辞走过去轻轻拾起,那是一瓶事后避孕药。 他看着苏苒。 苏苒亦看着他,她很冷静地说:“昨晚你没有戴套子!我选择吃药,有什么问题吗?” 江辞面无表情:“一点问题也没有!” 说完,他掉头就走。 他经过时,白筱筱轻声呜咽:“陆先生!” 江辞低头看着她流血的额头,对门口那些医护说:“给她包扎!别留下伤口,死了不好看!” 他离开病房走在过道里,脑子里全是苏苒那一句【昨晚你没有戴套子!我选择吃药,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明明不久前,他还跟她漫步在飘雪的暮色里。他拥抱着她,跟她说,他想要当爸爸了,他想要个小姑娘他下班时小姑娘会跑过来,要爸爸抱! 苏苒说他根本不会爱人! 那她现在……不想要他了吧! 跟爱恨无关,就单纯地是不想要他了! 秦秘书紧跟在他身后,她轻声说:“陆总,高层们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