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个桥洞找到的,只能先这样说。 一心找孩子的宁婉诗并未注意到说这话时,季战珩看过来的狐疑视线。 最终真在桥洞下方找到了孩子。 宁婉诗松了口气。 “太好了。” 然而没想到,一旁季战珩对她张口第一句话却是冰冷至极—— “宁婉诗!我从来没想到你的心竟然能恶毒到如此季度!小峰才五岁!你把他扔在桥洞下,是想害死他吗?” 季战珩的怒火仿若要将她燃烧殆尽。 一颗心被血淋淋撕开,宁婉诗不可置信的抖着唇问:“你认为是我故意扔掉孩子的?” “小峰亲口说的!你还想狡辩吗?”季战珩冷厉呵斥。 宁婉诗整个人如坠冰窟。 章慧茜又开始喊季战珩:“战珩,快来!小峰晕过去了!” 于是季战珩头也不回赶过去。 江边的风像刀子一样在宁婉诗身上刮过去。 她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跟去的卫生院。3 在病房外,她听见里面季战珩对章慧茜和小峰说:“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不让他们受委屈,那要委屈谁呢? 这一刻。 宁婉诗心里绷紧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 眼泪汹涌而出,她终于明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上辈子季战珩救她跟爱情无关,而是他的军人义务责任使然。 自己重生挽回家庭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是错。 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宁婉诗失魂落魄回到家,便开始收拾行李。 当天下午。 她红肿着眼睛拿着辞工单去厂里。 路上,却碰上了陆晏清和小组成员们。 宁婉诗的心里涌上愧疚:“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陆晏清摇摇头:“你在这上面付出的心血不比我们任何人少,你之后怎么打算的?” 宁婉诗没隐瞒他们,直说:“我决定辞工。” 这样的厂子,不值得她贡献一生。 众人当即一怔。 以宁婉诗的特殊出身,厂里这份技术员工作,怎么着也是铁饭碗。 她竟真就这么放弃了…… 道别陆晏清一行人,宁婉诗来到厂长办公室。 厂长看她一眼,满不在意:“来催机器?别着急,过几天就到了!” “不,我是来交辞工单的。” 不顾厂长陡然铁青的神色,她转身离开。 离开工厂后。 宁婉诗提着行李到火车站,准备去买票。 却看见追上来的陆晏清,他气喘吁吁却眸色明亮向她伸手—— “我收到了津市第一机床厂的邀请,你要跟我一起去继续实现理想吗?” 宁婉诗怔住,随即却是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火车哐当哐当响。 驶离了京市。 …… 另一边。 季战珩来到卫生院。 病房门关着,他正要推门进去,章慧茜母子两的对话却刺入他耳中。 小峰在憋着嗓子抽泣:“妈妈,我好疼啊呜呜呜!” “闭嘴,忍着!上次的伤太轻了他们家里的人都不当回事,现在他们都认为是宁婉诗把你害成这样子,不可能无动于衷。” “等把宁婉诗赶走了,妈妈就能名正言顺跟你生活在一起了。” 章慧茜恶毒的声音传来。 每个字都如炮弹,轰炸在季战珩的耳边。 全身血液好似都凝住,他僵在了门口。 蓦然间,季战珩记起宁婉诗曾经委屈的质问;记起宁婉诗被误解时的绝望神色;记起她曾经一遍又一遍无力的辩解…… 心口骤然涌上无尽的刺痛,这痛,竟比在战场受的伤还叫他难以忍受。 下一瞬,他径直推门进去,眼底寒意凛然。 “章慧茜!” 病房陡然死寂无声。 看到他那要吃人的神情,章慧茜脸色一白,反应过来后,满脸慌张:“季营长,不是这样的!” 她一出声,病床上的小峰也立马哭着跑下来,紧紧拉住了季战珩的手—— “爸爸,我错了,别生气!” 母子俩一唱一和,演技简直炉火纯青! 季战珩再也忍不下去,他一把甩开小峰的手,语气冷冽:“我不是你爸!” 他终于彻底醒悟。 战友临死前拜托他一定将孩子养在身边,就是因为早知道章慧茜的德行,不想让她教坏孩子。 可季战珩现在才明白,这孩子早从根上就被章慧茜教坏了! 而他,却一直偏听偏信,不断误会、伤害宁婉诗…… 从未看见季战珩如此决绝的一面。 章慧茜和小峰都吓傻了。 季战珩还想说什么时,门口来了部队的人:“季营长,政委喊你过去一趟。” 军令为重,季战珩最终只冷冷看了一眼。 “等我回来再处置你们!” 而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一路到了政委办。 政委递过来给他一封文书:“季营长,这是怎么回事?” 季战珩定眼看去。 却是身形陡然一震,瞳仁骤缩! 那竟是一份手写的离婚申请! ——本人宁婉诗与二营营长季战珩感情破裂,故正式申请离婚,望组织批准! 一字一句。 力透纸背。 彰显宁婉诗异常坚定的决心。 第11章 将那短短的几句话仔细看了好几遍。 季战珩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指尖带着些许颤抖,过了片刻才将其收起,眸色凝重看向政委:“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我会回去跟她好好谈的。” “婚姻大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不要这么冲动。” 政委叹了口气,让他走了。 捏着那张离婚申请。 季战珩眸色猩红,脚下的步伐不觉加重,心底升出无来由的恐慌。 他想,他见到宁婉诗要跟她道歉,要跟她解释清楚。 他要告诉她,自己误会了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所有的思绪和歉疚在看见家里空空荡荡时,季战珩彻底懵了。 家里没有人。 衣柜里空出了一大块,宁婉诗将她的东西都收拾走了! 季战珩的心陡然如坠深渊。 他满不可置信,眼底一片通红。 一股强烈的不好预感自心底升起,顾不得许多,季战珩拔腿直接冲去了宁婉诗工作的厂里。 她对工作那么上心,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0 可抵达厂里,没能寻到宁婉诗的踪影。 季战珩心底最后的一抹期望好似也落了空。 他直接去寻了厂长。 “宁婉诗呢?” 季战珩黑沉的脸色将厂长吓得不轻,但厂长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他摁灭手里的烟头,冷哼:“季营长,我倒是想问问你,宁婉诗现在丢下这个烂摊子给我算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季战珩不解。 厂长将一沓辞职信扔在了桌面上:“你看看,宁婉诗自己不干了就算了,她手里下那群高材生竟然也跟着胡闹说不干了,她真是能耐了!现在我厂里拿着她那半成功的成果,能有个屁用!” 季战珩一时怔住。 宁婉诗竟然如此决绝,竟然甘愿丢下她的铁饭碗也要走? 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