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素的,一点荦的都没,喂,下回坐火车记得准备多点肉干啊煮香肠腊肉什么的,我爱吃那个。” 两个小时后,广播喇叭把林西西吵醒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本能地伸了个懒腰。 一抬眸,就看到老头捧了个瘪肚子布包,头还埋在里头找来找去。 “真的没了,一颗吃的都没了。” 林西西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布袋,上车的时候起码有二十多斤重。 塞得鼓鼓囊囊的。 “你这老头,真是过份。这么多零嘴你全给我造没了?你是土拨鼠变的么?” 老头嫌弃地把空袋子往旁边一扔,“又不值几个钱的东西,闹啥闹?就当敬老了。” “那不是值钱不值钱的事,那是人家给我准备的,一片心意。”林西西气乎乎道。 “得得得,有空了老头子买一包自己不吃可着你一个吃,还你总成了吧?”老头不耐烦地道。 “那你这有空是几时有空?”林西西问。 老头转着眼珠子,“就是有空了的时候,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行了,要下车了,就此别过吧。” 老头提着自己那个拐杖径直往车门处而去。 连个再见都没说。 林西西整理着自己剩下的行李,嘀嘀咕咕了好一通,“再见都不说,还说有空了买零食还我,又是个空口扯白话。” 收完自己的行李,林西西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卧铺上下有没有遗留。 掀开枕头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气冒烟儿了。 一个带着泥的锈铁盒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卧铺上洁白的床单上染满黄泥,枕头底部也全是泥。 正好列车员走了过来,扯着林西西让她给清洁费用。 周围的人也用异样的眼光谴责着她。 她一边掏钱一边在心里骂那死老头。 这东西是死老头忘拿的,也不知道里头装了啥,火车已经停靠在站点上了,人们挤作一团纷纷向外涌。 林西西举着铁盒子不住喊老头,老头,你东西忘记拿了。 站在车门处的老头扭头冲林西西笑了一下,嘴唇蠕动,无声地说了个,给你的,老头不欠你了。 车门一开,老头就被人流裹挟着脚不沾地的下了车。 林西西把车窗户推了上去,探出半截身子冲老头喊:“这是啥?” 老头刚要转头,突然又往远处看了一眼,加快速度汇入了人流之中,转瞬间便找不见了。 林西西满心疑惑地把生了锈的烂铁盒子打开。 里头赫然还有一个金丝楠木雕成的盒子,盒子正面盖子上还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 揭开木雕盒子,里面摆着一排绿油油的药丸子。 绿药丸子下头垫的是明黄的绢布。 林西西心头止不住的一跳。 老头上回就说过他是一个太监的义子。 住的那座城南大宅也是太监的。 太监自然是呆在宫里的。 宫里的规矩森严,能用这种明黄绢布的人,屈指可数。 这些药,应该是宫中的某种秘药。 只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老头只言片语都没留下,就扔几个药丸子给她。 她总不能像神农尝百草一样去尝尝这是啥吧? 万一是那种处死人的鹤顶红啊一寸雪啊什么的,那她可就死得太冤枉了。 算了,下回碰上老头再问清楚。 林西西把盒子一瓶揣到了自己的黑布袋子里。 火车上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林西西提着行李下去的时候,一路畅通。 她手里拿的介绍信还是王秋平找人给她办的,盖的是王家的印信。 身份是来参加京城首届招商引资大会的羊城服装商人。 拿着介绍信,顺利住上了招待所。 林西西就开始明里暗里地往各大医院跑。 结果跑遍了京城的医院,愣是没找着程止戈。 难道住私人疗养院去了? 私人疗养院那可就不好找了。 林西西有些灰心了。 晚上的时候,在招待所饭堂吃饭的时候,听到所有人都在议论一会儿要去看新闻联播。 她反正无聊,就去了有电视的大厅里占了个座。 这时候的新闻联播还只有十五分钟,全是外景片。 今天的新闻第三条是个境外国家访华的画面。 对方来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将军。 我方接待的是一位军方的领导人。 是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他一出来,现场看电视的所有人都的鼓掌。 林西西便仔细瞅了瞅。 瞧着眉眼有些熟悉。 这人和程止戈的脸部轮廓都是英武型的。 记者介绍的时候称呼他为程司令。 长得熟悉,还姓程。 应该是程止戈他爸没跑了。 新闻里说他一会儿会带来访的将军去吃全聚德的烤鸭。 林西西看着街对面的那家全聚德闪了下神。 就在这时,几辆黑色红旗轿车从远处缓缓驶了过来,停在全聚德门口。 第297章奇怪的男人 红旗轿车在停产前,一直是领导人们最喜欢的座驾,也是国宾专用车 全聚德门口停的是69年生产的那款CA771。 林西西盯着那边看。 车门缓缓被打开。 前两辆红旗车上各有两名警卫员走了下来,环顾四周,鹰视狼顾,眼神犀利。 确认周围的环境没什么危险时,他们才慢慢地走向了倒数第二辆红旗车。 排成一排,挡在车前,一人向前,拉开车门。 一名跟新闻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大腹便便的鹰钩鼻外国将军,在警卫员的迎接下钻出了车子。 与此同时,最后一辆车的车门也腾地打开,一名身着立领中山装,面容整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来访的将军,两人比肩前行,往全聚德的门楼处行去。 林西西悄无声息地出了大厅,正要出招待所时,前台的接待人员叫住了她:“这位同志,咱们招待所九点就不进不出了,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要是有事出门,一定要快去快回。” 九点的门禁啊,比现代的学校还严苛。 林西西回头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出门的时候,她特意看了一下招待所门口的那块石碑刻字。 上头刻着招待所的历史。 光华招待所。 前身是和平饭店,战乱的时候凭一己之力护下了不少革命的火种,后被各路人马打击报复,数次发生枪战事件,最后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火是因为有个晚归客,带着人提了火油直接冲进了当时的和平饭店,因为要等他归宿,那天和平饭店就没落锁。 和平饭店因此毁于一旦。 建国后,有人重建了和平饭店,但立下了规矩,过了九点,不进不出。 九点之前,和平饭店是有专业的退伍兵组成的队伍巡逻的。 和平饭店被列为外宾备用招待所,改名光华。 门禁就更森严了。 哪怕林西西手里拿着介绍信,要是不按规定在九点前归宿,九点后她就不能再进入招待所了。 林西西只是过去对街碰碰运气。 如果街面没封锁,全聚德没清场的话,她想进去瞅瞅她那前公公。 找机会问程止戈的情况。 如果他有救,已经在治疗之中,她也就放心了。 这事无关爱恨,只是对恩人的一种关怀。 她很顺利地走进了全聚德。 迎宾笑眯眯的袖着手问她有没有预约,几位客时,她还有些愕然。 “我一个人,没预约。” 迎宾便领着她往一楼大堂走。 林西西挑了个靠近上楼楼梯的桌子坐下了。 一坐下就点了一只烤鸭。 周围有好几道目光瞬间就扫射了过来。 林西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回瞟了一下这些目光的来源。 手上全都有枪茧。 坐姿挺拔,眼神清正。 全是穿着便装的训练有素的军人。 应该就是负责警戒工作的警卫员扮的。 他们坐的位置正对着大门口,每个进来的客人迈过门槛的时候,都被他们扫视了一遍了。 林西西恰巧就坐了他们唯一空缺出来的那张桌子。 之前进来了不少客,都感觉到他们那边有股威压,觉得坐那里吃会吃不香,所以也没人敢坐。 看到林西西一个女同志旁若无人地坐下,轻描淡写地点菜。 还回望他们。 几个警卫员都有点诧异。 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个女同志胆子很大呢。 烤鸭片成了一百零八片,配着葱丝,黄瓜丝,薄如蝉翼的面皮一起送到了林西西面前。 林西西自顾自的吃着。 很快便吃掉了小半只鸭子。 打了个饱嗝,她放下了筷子。 楼上的人还在客套,吃得速度极慢。 林西西只能放慢速度等一等。 要是她把鸭子吃完了,老坐着不走就太惹眼了。 她可不想前公公没见着就先被警卫员按趴下当不法份子给弄走。 半个小时后,楼上终于有了动静。 两人打头,将军和程司令相谈甚欢,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