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听了,看着她笑,没有动,甚至闭上了眼。 这是闭眼等死了。 艾小卿看了,转身上了马车,拉动缰绳,调转马车头,就想走,但他听到动静,睁开眼,伸开双臂,迅速挡在了马车前。 许是马儿跟他很熟,到他面前就停了下来,任艾小卿如何挥动鞭子都不动。 老马识途也识人。 “小茶,你不能这样耍赖。” “叶蝉,你闪开,我们之间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她到这一刻还想着救他。 但他朝她走来,威胁着:“小茶,再做不了决定,可就永远别想走了。” 艾小卿没办法了。 她叫不醒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你站住!” 她重新拉开了弓箭,对准他说:“这是你逼我的!” 叶蝉停下来,再次闭上了眼,点头应着:“嗯。是我逼你的。你是无辜的。” 艾小卿听得莫名眼酸,流下泪来:“我无辜,你死有余辜,但你若不反抗,我杀你何须这般?” “嗯?” 他不解地睁开眼,下一刻,就看她跳下马车,扔了弓,徒手握着箭杆,一步步朝他走来。 “你都看破生死了,怎么就看破不了我们的孽缘?” 她举着箭杆,流着泪,眼里尽是杀意。 他看了,还在偏执:“小茶,我们……不是孽缘。” “去死吧!” 艾小卿看着无药可救的人,一咬牙,将锋利的箭矢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真的没有躲。 鲜血流出来,很快染红了她的手。 杀人了! 她吓得松手,却被他紧紧攥住了。 “小茶,这点力道……我死不了的。” 他说着笑着,然后攥着她的手,用力刺下去:“小茶,我爱你,别忘了我。” “不要!” 箭刃再次深陷进他的身体里。 鲜血汩汩流出来。 她看到他嘴角流出了血,吓坏了,狠狠推开他,看他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跳上马车,就甩着马鞭离开了。 他会死的! 这里没有人,也没有大夫。 她真的杀了他,杀了一个喊她姐姐,为她挡箭,强掳她却对她倾尽温柔的男人。 人之将死,似乎他的恶行都一瞬消散了。 她崩溃地哭了起来,但没有停下来。 一直行驶了很远,才回头看他一眼,他似乎死掉了,身体倒下去,好久不见动弹。 她真的杀人了! 她不想的! 她拽着马缰绳,看到双手干涸的血迹,还散着血腥味,崩溃地大哭:“祁隐,祁隐……” 在她无比脆弱的这一刻,祁隐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 东宫泽恩殿 祁隐正在跟大臣们商议敬王在吉州自立为帝的事,忽觉心口一阵剧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碎了心脏。 他痛得捂着胸口,一时坐不稳,差点倒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王敏一旁扶住他,大喊着:“来人,快叫御医——” 但不等御医来,那股疼痛就没了。 他白着脸,推开王敏,让他下去,同时蹙眉看着众大臣:“刚说到哪里了?” 御史大夫陶恒之说:“敬王身边定有心向祁氏之人,臣觉得应当先行招安,分而化之,如此不战而胜,方为上策,还望皇上三思。” 礼部侍郎许文松说:“敬王已在吉州登基,皇上入住皇宫多日,而不行登基之实,才致天下民心不定,还望皇上早日登基,以安天下。” 这话一出,引得一片附和声: “许侍郎言之有理。” “臣附议。” “还望皇上早日登基,以安天下之心。” …… 这话题转的太快。 祁隐扶着额头,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了。 就在这时,沈卓匆匆进来,直奔他身边,低声说:“皇上,宁良媛有消息了。” 说着,他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了他。 祁隐接过来,急急打开字条,就见上面写着:【艾小卿在桑城。】 第369章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艾小卿果真在日落时分进了城,这城叫桑城,因种桑养蚕而出名。 许是因为种桑养蚕,城里的主街两旁都是枝繁叶茂的桑树,特别的荫凉。 行人很多,街市很热闹。 艾小卿撕下衣服遮住面容,勒住马缰绳,寻了个面善的婆子,第一时间打听祁隐的消息:“大娘,现在皇帝是谁?什么朝代?” 那婆子五十来岁,牵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正站在一个糖人铺子前,显然是准备给小孙女买糖人。 她听到艾小卿的呼喊,就抬了头,扫她一眼,笑着回了:“姑娘,天下复归祁氏了。皇帝姓祁,名讳我们可不敢说。” 他成功了! 他真的成功了! “谢谢大娘。谢谢。” 艾小卿很欣喜,连声道了谢,见小女孩仰着脑袋,一眨不眨盯着她头上的玉钗,就拔下来,送她了。 小女孩一开始没敢接,但实在架不住那玉钗上闪闪发光的蝴蝶,就伸手接了。 那婆子见了,吃了一惊,却也两眼发光,嘴里则假意阻拦着:ᴊsɢ“姑娘,这太名贵了吧?” 艾小卿知道她们祖孙俩怕是一辈子也难以见这么名贵的东西,就当是做善事了,微微一笑,问道:“那大娘再跟我说说,府衙怎么走吧?” 那婆子立刻点了头,为她指了方向:“你顺着这条道到见贤客栈,那里有个岔道,你往右转,到头就是府衙了。” “好。谢谢。” 艾小卿满面含笑,扬起马鞭,继续赶路。 当途径见贤客栈的时候,她想起叶风澜他们一行人,就停下马车,进去问了:“哎,老板,你知道叶风澜吗?” 那客栈老板三十多岁,正在柜前敲算盘,核对账本,而账本下面压着一副画像,隐隐露出的半边脸像极了艾小卿。 当他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个蒙面女人,还一语惊人的女人,就很警惕:“你是何人?” 他们见贤堂的香主,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艾小卿见他这态度,就知道他们见贤客栈有猫腻了,遂笑道:“你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叫艾小卿,你派人跟她说我在这里,她会来的。” 她不想去府衙,一是不知府官好坏,二是不好解释自己的身份,万一引起有心之人的利用就不好了。 但回祁都之路那么远,她顶着这张脸,确实不安全,如果再遇到叶蝉那样的,想想他那疯批劲,她对男人都有阴影了。 唉。 她叹气,心情很沉重:他死了吗?应是死了吧?他握着她的手,下手那么狠,箭刃刺进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清洗过,干干净净没有血了,但鼻息间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 “宁、小、茶?” 客栈老板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寻思了一会,想到了那副画像,忙拿出来,看名字也是叫艾小卿,至于脸? “姑娘,劳烦你拿下布料,把脸露出来。” “啊?什么?” 艾小卿惊愕间,也瞧到了他手中的画像,立刻就抢过来,扫一眼,确实是自己,便问:“这是谁让你们找的?” 客栈老板道:“正是姑娘口中的人。” 艾小卿立刻秒懂:定然是叶风澜听到自己失踪了,便让反赵复祁组织的人代为寻找自己。 她这么一想,便扯下蒙面的布料,嫣然一笑:“我就是你们要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