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包厢,装潢大气雅致。 温季瓷隔着桌子坐在沈君璟对面,抬头就能看到男人清俊的面容。 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温季瓷有些失神。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旗袍的年轻女人进了包厢。 她径直走到沈君璟身边站定,雪白的手搭上他的肩:“各位都是君璟的同事吧,你们好,我是君璟的未婚妻苏晓雪,也是玉溪庄园的老板。” 看着二人亲密的姿态,温季瓷的颜像是被人拧了一把,酸涩不已。 她仓促的收回视线,多一眼都不敢再看。 可周围人的话还是传进了耳朵:“晓雪姐人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有能力,和我们傅主任真是般配。” 宛若订婚宴般热闹的场景,温季瓷却觉得仿若置身幽冷的海底,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我家里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温季瓷低声跟张笑笑说了下,就要离开。 “温季瓷?” 听到有人叫自己,温季瓷下意识抬头,就对上苏晓雪的目光。 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个来回,也没找到和苏晓雪有关的记忆。 温季瓷刚想问:“我们认识?” 就有人先一步问出了口:“苏小姐,你认识我们程主任?” 温季瓷也疑惑的看着苏晓雪。 就听到她说:“当然认识了,毕竟……她是君璟的前女友!” 第4章 温季瓷霎时僵在原地。 众人探究的目光如针一般,密密麻麻扎在背上。 “程主任,真的假的?你和傅主任在一起过?” 温季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从沈君璟回来后,就对从前的事闭口不提。 见她一直不说话,同事只能向沈君璟求证:“傅主任这是真的吗?” 温季瓷也看向沈君璟,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成拳。 沈君璟没看她,拉着苏晓雪在旁边坐下,才没有温度地启唇:“都过去了。” 同事们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也都纷纷打着哈哈一笑带过。 苏晓雪也跟着他们聊起了别的。 场子又重新热了起来。 温季瓷孤零零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好张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顺着力道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漫长,温季瓷食不知味地强撑到了散场。 终于回到家,她将自己重重扔到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温季瓷脑海中闪过沈君璟那双冷漠的眼,唇舌发苦。 她慢慢坐起身,从沙发底拖出沈君璟寄来的纸箱,一件件的翻看着。 往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可这些铭记于颜的东西,却在这六年的分离中逐渐褪色,沈君璟温柔的模样也开始模糊……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泪水和微弱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一夜难眠。 第二天,温季瓷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溃,继续工作,生活。 可从那晚聚餐过后,温季瓷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当她去问,他们就会一哄而散。 直到这天,她站在女厕隔间里,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 “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温季瓷从大学时就缠着傅主任,傅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傅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 …… 听着这些,温季瓷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温季瓷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温季瓷刚进去,就被叫住:“程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傅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沈君璟的名字,温季瓷颜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沈君璟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温季瓷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沈君璟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温季瓷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温季瓷,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沈君璟的大学室友林升杨。 温季瓷想着,就听见沈君璟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温季瓷想到自己之前找沈君璟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温季瓷觉得颜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温季瓷的颜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沈君璟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温季瓷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 第5章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温季瓷极力稳住情绪,和沈君璟对视着。 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砰。”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温季瓷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沈君璟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温季瓷开解自己都是误会,沈君璟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温季瓷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 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温季瓷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沈君璟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温季瓷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沈君璟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温季瓷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温季瓷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沈君璟主刀,温季瓷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温季瓷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沈君璟,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时,沈君璟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沈君璟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沈君璟率先转身走出去。 温季瓷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沈君璟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温季瓷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沈君璟:“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温季瓷脑中闪过沈君璟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沈君璟,她才能静下颜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温季瓷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