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恪 回眸冷睨她,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 夏知竹怕他拒绝,赶紧开口:“不会让你为难,只是问一个问题。” “说。” 夏知竹攥紧了手指,尽量的不问案情,不提要求。 “我想知道,我爸爸他……在里面好不好?” 陈不恪 想都没想,果断拒绝:“无可奉告。” 第4章 夏知竹霎时眼眶通红,情绪累积到快要绷不住。 她忍了又忍才问:“为什么?你明明说过……” “此一时彼一时。”陈不恪 冷漠打断她,“如果不是为了让你爸落网,我绝对不会对你许下那样的承诺。” 残忍的真话,伤的夏知竹体无完肤。 她咬紧了牙关,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 陈不恪 没错,他是为了抓罪犯。那她呢?又做错了什么? “为了完成任务,就可以利用我的感情了吗?” 陈不恪 冷嗤一声:“你觉得你很无辜吗?” 他钳住夏知竹的手腕走向林氏集团大楼的背面。 那里坐着不少蓬头垢面的人,干巴巴的啃着冷硬的馒头。 陈不恪 指着他们:“他们都是拿不到钱的工人,你穿的爱马仕,背的路易威登都是你爸从他们身上剥削来的!” “夏知竹,你知道多少人被你爸的集团逼得家破人亡吗?” 陈不恪 的质问回荡在耳边。 夏知竹这二十三年都活在父亲的隐瞒下,从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她脸色苍白看着陈不恪 ,声音都在抖。 “如果可以选择,我也希望我爸什么都没做,我们能过平凡普通的生活。我确实不无辜,可你就没错吗?” 两人对峙着,光却只落在陈不恪 身上。 他避而不答:“别再提以前的事。” 说完,就松开手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夏知竹独自站在冰天雪地地里,任由寒风吹散她破碎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按下翻涌的情绪回到酒店。 房间内金碧辉煌,空荡寂静的吓人。 夏知竹思绪纷乱,随手打开电视。 不曾想正好在放林氏的新闻:“称霸海城十余年的林氏集团近日已被警方一网打尽,主谋林世汉所犯案件多达十几起,欠债金额高达三十亿……” 夏知竹听得出神时,沈执与的声音传来:“看这些做什么?” 他抽出夏知竹手中的遥控器关掉电视:“林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 夏知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颤声问:“我爸给我留了多少钱?” 沈执与摸了摸她的头:“足够你无忧无虑生活一辈子。怎么了?” 夏知竹抬头看他:“执与哥,我想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还债。” 沈执与皱紧了眉:“说什么胡话?再说你的钱拿去还林家的债只是杯水车薪!” 可夏知竹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能还一点是一点,我不想我爸被那么多人恨。” 沈执与劝了两句,夏知竹依旧坚持。 最后,沈执与只能妥协。 两人连夜统计了林父留下的资产,又将夏知竹没被收走的奢侈品变卖后,凑了差不多四千万。 第二天一早,夏知竹和沈执与去了工厂还钱。 四千万,一上午就还的分文不剩。 工人们拿到钱,纷纷鞠躬:“谢谢林小姐。” 夏知竹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时,远处突然一阵骚动。 夏知竹还没回神,就被团团围住。 为首的陈不恪 穿着藏青色制服,他拿出拘留证:“夏知竹,你涉嫌参与林氏集团的犯罪,现海城公安正式将你拘捕!” 说完,他拿出手铐,在夏知竹错愕的目光中“啪嗒”一声,铐住她的手腕! 第5章 手铐冰凉的触感从肌肤蔓延到心脏。 夏知竹呼吸有些不稳:“陈不恪 ,我有没有参与我爸的生意,这三年你不清楚吗?” 陈不恪 面无表情:“有没有,查了才知道。” 他擒住夏知竹的胳膊,就要押着她往外走。 却被沈执与拦住:“你绝对弄错了!清清她不可能会参与林氏……” “沈执与,妨碍公务,你也想被刑拘吗!?”陈不恪 冷脸打断。 两人对视的那秒,沈执与被人钳制住,按到边上。 沈执与挣扎着,额上青筋暴起:“陈不恪 ,这就是你答应的会好好照顾她吗?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陈不恪 置若罔闻,径直路过他,押着夏知竹上了车。 海城公安局,昏暗的审问室内。 陈不恪 目光凌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夏知竹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满眼麻木:“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 闻言,陈不恪 朝着边上黑沉的单面镜看了眼。 一同审问的的严方念挑了个话题:“说说你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知竹看着他们夫妻俩一唱一和,只觉得讽刺。 见她不说话,陈不恪 从证物箱拿出照片放在桌上:“看看。” 夏知竹扫了眼,脸色骤变! 照片上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父亲,他穿着狱服,满头白发,脸上带着青紫。 她迅速伸手,想要再仔细看看。 照片却又被陈不恪 拿走:“我和你领证那天,林世汉拒捕,受了不少伤。” 陈不恪 的话让夏知竹眼眶发酸。 她甚至不敢去想那天父亲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你和陈不恪 出去?那爸爸等你回来吃饭。” 夏知竹霎时心如刀割,隐忍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见状,陈不恪 转头,目光沉沉的看向黑色的单面镜。 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声音里难掩激动和喜色:“严副队,果然像你说的,林世汉看到夏知竹哭后就招供了!” 夏知竹如遭雷击! 她顺着陈不恪 的目光看向那漆黑的玻璃,意识到父亲可能就在隔壁! 他能看见自己! 而这一切……是陈不恪 故意安排! 再次被利用和被背叛的感觉像是蚀骨的毒虫,将她的心啃噬成渣。 “陈不恪 !”夏知竹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陈不恪 甚至不敢去看她破碎的目光。 “我去隔壁看看。”他快步摔门而出,脚步是自己都没觉察的慌乱。 严方念紧随其后。 走廊里,严方念见他脸色不好,忍不住关怀:“哥,这些都是正常的手段。” “我们身上肩负着人民的希望和安危,把罪犯绳之以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陈不恪 只是看着墙上的警徽,沉默不语。 …… 三天后,夏知竹被无罪释放。 走出海城公安局的那刻,夏知竹甚至觉得冬日的阳光都刺眼。 等待已久的沈执与见她这样憔悴消瘦,满眼心疼:“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夏知竹不说话,只摇头。 知道她这几天肯定不好受,沈执与也不再追问,带着她到边上的小餐馆吃饭。 两人各怀心事,匆匆吃了几口,沈执与就去结账。 老板笑着告诉他:“你们的单严队付过了,以后常来!” 夏知竹愣住,抬眸就看见坐在角落的陈不恪 。 她不明白陈不恪 为什么要这样做,利用完了再给一个甜枣,以便下次再利用吗? 四目相对间,从父亲出事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 夏知竹红着眼起身从沈执与手里拿过钱,拍在陈不恪 面前。 “陈不恪 ,我不用你可怜!” 第6章 陈不恪 静静看了夏知竹几秒,收起散落的钱后,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夏知竹是真的不懂他了。 “陈不恪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陈不恪 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夏知竹垂眸看着那张名片。 她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 陈不恪 给的这张名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夏知竹颤手拿起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沈执与都看在眼里:“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他吗?” 夏知竹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执与应声。 两人走出餐馆,沿着江边往律所走。 自从林家出事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沈执与看着夏知竹消瘦的侧脸,轻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