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到她耳边,用牙齿轻轻咬住她的耳垂细细碾磨了一会儿,含糊了声音叫她:“筱玥吃饭了。” 被打扰了酣梦的人极其不爽地一巴掌挥了过来,谢淮笑着握住,放到嘴边吻了吻,可能周围全是他的气味包围,沈南星在梦中轻轻软软地“嗯”了一声,反手拽过他的手臂抱在怀中,用脸颊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谢淮的心不由自主地就荡漾起一片温情,他爱的女人温婉恬淡,即使背负着沉重的秘密,依然纯善得像个没见过世事坎坷的孩童。 他用鼻尖去蹭沈南星光洁如瓷的脸颊,继续在她耳边说话:“筱玥,我饿了。” 她鸦翅般长长的睫毛终于开始扇动,似乎在与自己的睡意努力拉锯,谢淮含笑又重复了一遍:“筱玥,我好饿,起来吃饭了。” 话音刚落,她霍然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脱口说道:“我马上给你点外卖!” 亏得谢淮反应迅速、身手矫健,脖颈后仰之际堪堪躲过她抬起的头,幸运地没将两人都撞得眼冒金花。 缓了好一会儿,沈南星瞳孔才开始聚焦,目光清明的时候就看清楚一脸坏笑的谢淮,她长长叹了口气“唉——”,又向后躺了下去,满腹委屈地嘀咕道:“骗我很好玩儿吗?” 灯光太刺眼,沈南星抬手挡在眼睛上,很快手就被谢淮拿开,微睁的眼睛里是谢淮俊朗帅气的脸放大在眼前,鼻尖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 沈南星脑袋一懵,在自己都没反应的情况下伸手环抱住他的脖子,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妥,她尴尬地眼光飘浮躲闪,不敢去看他。 谢淮笑出了声,非常干脆地吻住了眼前淡粉娇嫩的嘴唇。 他是真的开心,不仅仅因为对罗菲无处安放的那一声谢终于有机会说出来,更因为她的态度不再是刻意伪装的冷漠和疏离。 这是一个缠绵而又激烈的亲吻,直到她因空气稀薄而憋红了脸,他才松开她,舌尖又轻轻舔了一下她殷红微肿的唇,说:“起来吃了饭再睡。” 激吻后的女人有点不好意思,把头埋在他肩窝处不肯抬头,闷声问道:“几点了?我要回去了。” 谢淮皱起了眉,自从知道她是罗菲后,他就没法再淡定地看着季瑄缠着沈南星撒娇卖乖,看着她被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年轻男子搂搂抱抱,这让谢淮非常气闷。 但又不能反对。 现在她真正的身份只有自己和魏局知道,在外人眼里,沈南星还是季瑄同父异母的姐姐,这相亲相爱的戏码还得继续演下去。 第三百零九章 明明他知道了一切,却还要假装不知道,谢淮从来都不是善解人意的人,冷着脸对她说:“不行!” 不容沈南星分说,拉了她起来,“吃饭!” 沈南星对他突如其来的怒意茫然不解,却也没再坚持,乖乖地任由他拉着自己坐到桌前。 谢淮从柜子里拿出碗盘,将外卖装盘,用微波炉热好再端到她面前。 那一刹那,沈南星的眼中被雾气模糊了视线。 三年了,车祸以后,再没有人记得她不吃冷了的食物,没有人会在她睡觉醒来的那一刻递到手中一份热腾腾的饭菜。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的人和事。 她在三年的时间里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照顾自己,也学会了抹掉眼泪后面对明天的太阳,更学会了在恋恋不忘中遗忘过去的人和事。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忘记过去,云淡风轻地面对未来的时候,眼前这男人只需要递给她一碗冒着热气的饭,就让她将所有伪装的坚强丢盔弃甲,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温情中不愿醒来。 敏锐的谢淮立即察觉到她突来的伤感,他走到她背后,弯腰抱住了些微失神的沈南星,低声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是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在我知道你是谁的那一刻起,你不用再伪装,亦不用假装坚强。 你已经不是罗菲,更不是那个作天作地、最后把自己作成空气的路瑶。 沈南星,你就是你,我的爱人! 沈南星低下头去,在谢淮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无声对他说了声:谢谢。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眼神在碗筷起落间交汇,沉默的房间里却充盈着安宁的温馨。 沈南星仍然吃得很少,但眉眼间全是轻松的愉悦。 吃完饭,谢淮把自己宿舍的钥匙给了她,不容分说地下了命令:“去休息。” 沈南星内心纠结,她现在表面上还是有家的人,加班不回去总要给季瑄这位家长说一声吧。 可今天这情况算什么呢?男朋友……的吩咐? 算吧,都吻过了,说是男朋友不过分吧? 虽然谢淮吻过她很多次,但在沈南星看来,当他对她说出那句“缘悭一面,原来你早就来到我身边”时,他们俩之间的一切才真正开始。 沈南星乖乖接过钥匙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住了,转身看着谢淮,到嘴边的那些注意休息的叮嘱被生生咽了回去。 说了也白说,同为警察,她深知在还没有侦破的案件面前,没有上下班的时间概念,也没有按时吃饭休息的说法,有的只能是夜以继日的废寝忘食。 谢淮只一眼就看懂了她的关心,他上前两步,把手放在她拧着门把的手上微微用力捏了一下,连眉眼都染满了笑,说:“别担心,我会抽时间休息。” 被他一眼看穿心思,沈南星不由得红了脸,嘟嘟囔囔说了句“我走了”,甩手出了办公室。 谢淮目送她有点慌张的背影,脸上笑意加深:怎么这么容易脸红? 大办公室门口,何培文目睹沈南星红着脸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离开,恍然大悟刚才挨那一门板的原因,立即释怀。 等谢淮收回目光看向何培文时,他才敢走过来说:“老板,现在审问葛清洪?” 谢淮点头,说:“人一直在审讯室?” “是。” 两个人一起走进审讯室,里面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羊绒大衣下摆优雅地垂在腿边,手上腕表金光闪闪,人却明显处于焦躁中,第一百零八次抬腕看时间的时候,终于等到门被推开。 还没看清楚来人,精英男就暴跳起来,冲两个人吼道:“我要见律师,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 每个人对危险都有一种躲避的本能,葛清洪的目光绕过谢淮看向何培文。 谢淮今天刚获悉沈南星的真正身份,又将准备从他身边逃离的沈南星拉了回来,此刻正心情大好。 心情大好的谢淮又岂能让犯罪分子如愿,他笔直站在男人面前遮挡住男人的目光,迫着男人不得不仰视着他。 在他冷峻目光的逼视下,强装镇定的精英男顶不住那无声的压力,低下头假装慢条斯理地扣上大衣上的玉质纽扣,又理了理纹丝不乱的衣襟。 “葛清洪。” 谢淮开口时声音像是在寒冰中浸泡过,冷得刺骨,但他叫出这个名字后却没再说话,而是将手中那叠照片一一铺陈开来,一张连着一张地摆在葛清洪的面前。 照片上许嘉青春蓬勃的身体,被残忍地切割成血淋淋的一百多块; 笑得天真无邪的孟健,眼间一动不动地躺在急救床上死不瞑目地大睁着眼睛; 年轻力壮的二手家具小老板钱元,迅速衰老成体弱多病的流浪汉…… 他们此时都微笑着看向眼前的人,看得葛清洪冷汗淋漓,脸如死灰。 谢淮轻声说道:“你应该认识他们每一个人,也或许一个都不认识,因为他们在你眼中就是一个个能为你挣钱的工具而已,你又怎会记得他们的样子!” 谢淮的声音沉冷如霜雪,但嘲讽的口气却是那么明显,“窃取别人的器官,用他们的生命换来你这一身的名牌,你竟然没落下一点的心理阴影,实在让我佩服。” 一旁的何培文诧异地看了谢淮一眼。 熟悉谢淮的人都知道,他鲜少在人前流露出情绪,在罪犯面前常年只有冷硬威压的一个表情,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言语上无谓多说。 葛清洪眼珠乱转,不敢直视谢淮具有压迫性的眼光,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紧紧攥住衣角的手突然松开,僵绷的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抬头上上下下将谢淮打量一番,微笑着说: “我拿别人的生命换取的那点钱算什么?与你这个受贿黑警相比,你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让小弟自愧不如! 谢淮眼神何等犀利,顺着葛清洪的目光看见自己手腕上那只价值七位数的表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第三百一十章 谢淮唇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淡淡说道:“你确实该向若而叹,我的心理素质岂是你所能比!” 没有想象中的慌乱,而这回答更是出乎葛清洪的意料,葛清洪在一愣之后被彻底激怒,跳起来冲何培文吼叫。 “我要检举揭发这个黑警,你看他手腕上戴着价值四百多万的ROGERDUBUIS手表,而身上那件外套至少抵你几个月的工资!” 他转头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