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老三结婚这事儿我不同意!”
看到二儿子叶临川带着媳妇回家,叶母还是很开心的,结果,人刚进院子,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叶母当即脸黑了。 “老三的婚事轮不到你们管。” “娘,怎么就轮不到我们管了?”叶家的二儿媳苏彩霞当即叫嚷起来,“娘,你是不是想背着我们偷偷摸摸把家里的钱都给老三娶媳妇儿?娘,你不能这么偏心,我们可没分家,那钱就是大家的钱,我不同意!” 这一年来,因为身体不好,叶临川和苏彩霞在镇上租着房子治病。 今天林悠宜在镇上豪气大手笔买嫁妆,这事情传着传着就传到了苏彩霞的耳朵里。 说是叶家村的女知青买了许多的嫁妆,又说是要嫁给叶家村最穷的黑脸汉子。 当时,苏彩霞还和叶临川开玩笑,“叶家村最穷的黑脸汉子不就是咱家老三吗?” 没想到一打听,那女知青要嫁的人还真是叶景川! 叶景川要结婚了,娘居然没有告诉他们? 谁不知道娶媳妇儿花钱,更何况是娶一个女知青呢? 再看那女知青置办的那些嫁妆,怕是娘偷偷把家里的钱都给老三娶媳妇儿了。 两口子一合计,当即紧赶慢赶就往家来了。 结果,娘开口就是“老三的婚事轮不到他们管”,这说明啥? 说明娘铁了心要把钱都给老三娶媳妇儿啊! 那他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苏彩霞越想越觉得委屈,当即往地下一坐,嚎了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叶母看向叶临川,叶临川回避了叶母的眼神。 他觉得让媳妇儿这样闹一闹也好,最好能把老三的婚事搅黄了,癞蛤蟆想什么天鹅肉啊,回头在这十里八乡找一个姑娘结婚才是正理。 “老二,老三结婚你不同意?”叶母沉了脸,“你有什么脸不同意?你摸着胸口说,家里哪一分钱是你挣回来的?老三说了,他结婚不花我手里一分钱。就算老三结婚要把家里钱用了又怎么了?这家里的哪一分钱不tຊ是老三挣回来的?” 叶临川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反问:“娘是觉得我没用,是吗?我知道我没用,身子也不好,下地也不行,挣不了工分,更挣不了钱。所以,娘觉得我在这个家里没资格说话,是吗?” 说完,叶临川就蹲在门口,垂着头,也不说话。 叶母听了,觉得心口被气得生疼。 她的老二,当年也是一天能挣十个工分的好小伙,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叶母捂着心口,摸着椅子坐下,直喘气。 苏彩霞见状,也不敢再嚎,起身拍拍屁股,往厨房去了,“娘,我和临川饭还没吃呢,快饿死了,我去找点吃的。” 苏彩霞见家里有面条,还是白净的那种,忍不住腹诽:娘一直说家里困难,给他们的钱算得可仔细了,她在镇上多吃一口好东西都不行,结果自己在家吃好东西! 当即,苏彩霞做了两碗满满的面条,每碗里还卧了两个蛋。 “临川,来吃面条,我特意加了蛋的。” 叶母见了,撇开眼,不想说话。 苏彩霞和叶临川呼哧呼哧吃得欢的时候,盼盼放学了。 叶母心疼孩子,想着过年总是要给盼盼再做身新衣裳的,就让盼盼穿着孟清澈给买的新衣裳新鞋子去学校了。 此时,苏彩霞一看盼盼一身簇新,眼珠子都红了:“娘,你就是偏心,你给盼盼买新衣裳新鞋子,为啥不给我们买?是不是因为我们不在你身边?” “二叔,二婶,这是三婶给我买的。”盼盼连忙辩解。 三婶? 苏彩霞腾一下站了起来,吓了盼盼一跳。 “你哪里来的三婶?景川啥时候结的婚?办酒了吗?领证了吗?”苏彩霞连珠炮一样地说,“啥也没有,怎么就喊上三婶了呢?真不要脸!一点脸皮子都不要,还知青呢,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要我说,还不如咱们农村里的姑娘要脸。” 盼盼跑到叶母身边,狠狠揪了几下叶母的衣服,示意叶母往门外看。 她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三婶,三婶就和她一起过来了。 到门口的时候,三婶鞋带松了,蹲下系鞋带,她想着先和奶奶说一声“三婶来了”,没想到…… 叶母看看门外站着的孟清澈,又看看苏彩霞,怒吼:“苏彩霞,你是无法无天了,对吧?” 苏彩霞吓了一跳。 这些年,因为叶临川身子不好,她仗着婆婆内心那点愧疚,在叶家一直是想撒泼就撒泼的,婆婆一直忍着,今天怎么发起火来了? 顺着盼盼的视线往外看,就看到了门口的孟清澈。 “孟知青?”苏彩霞并不太确定。 孟清澈迈步走了进来,走到叶母身旁轻轻拍着叶母的背帮她顺气,“婶子,别气坏身子。” “还真是孟知青啊。”苏彩霞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家家徒四壁,不知道孟知青是看上了我们家哪一点,非要嫁给我三弟?” 对于苏彩霞,叶景川的二嫂,孟清澈上一世也是见识过她的跋扈的。 这一世,也没什么变化。 但,重活一遭,她可是知道了苏彩霞的秘密的。 明明是苏彩霞自己不能生,不知道使了什么计谋让大家以为是叶临川不能生。因为这个误会,叶家人心中有愧,想着她还一直陪着叶临川求医问药,伺候着叶临川的汤药,一直对她多有忍让。 叶景川在发达富贵后,也对叶临川和苏彩霞照顾有加。因为叶景川对她太好,苏彩霞可没少冷嘲热讽。 甚至,苏彩霞还想把自己的侄女送上叶景川的床!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孟清澈可都记着呢! 这一世,如果还能让苏彩霞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她就不是孟清澈! “听说苏彩霞同志当年嫁给叶临川同志时叶家还有些积蓄,怎么你嫁过来以后家徒四壁了呢?”孟清澈可一点不客气,“听说平日里你们在镇上待着,既不下地挣工分,也不想法子挣钱,每个月都往家里伸手要钱。” 孟清澈的眼神在苏彩霞和叶临川身上流转,“婶子这么大年纪的人,忙不过来的时候还要下地,你俩倒是挺会享福。” 苏彩霞噎住了,那知青点的知青不是都是斯文的读书人,不愿意和他们这些泥腿子计较的吗?怎么这个孟知青像个辣椒一样呛人呢? “那是因为临川身子不好,我们在镇上住着,看病喝药都方便些。”苏彩霞叉着腰说。 “是吗?”孟清澈轻飘飘地说了句,“喝了这么久的药还没有好,是不是医生不行啊?要不换个医生吧。” 是药三分毒,本身没病还要乱喝药,身子能好? 上辈子叶临川的身子骨就是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汤药搞垮掉,最后瘫痪在床上不能动。 “治病总有个过程,哪有那么快的?”苏彩霞梗着脖子说。 孟清澈抬眼看了看她,低头与叶母说话,“婶子,我今天去镇上买东西,给您和盼盼买了新衣裳。” 叶母握住孟清澈的手,声音里带着哽咽,“你这孩子,手太松了,不是刚买了新衣裳,怎么又买了?” 孟清澈挨着叶母,撒娇:“看到合适的就想给您买。” 叶母心里柔软一片,感动极了。 苏彩霞伸长了脖子看着孟清澈将带来的东西分给叶母和盼盼,又急红眼了,“怎么我和临川没有?” “真不要脸!一点脸皮子都不要了。”孟清澈原话还给了苏彩霞,“别说我和叶景川还没有结婚,就算我和叶景川结婚了,我凭什么买东西给你?想要新衣裳,自己有胳膊有腿的,自己去挣钱买啊!” 苏彩霞气得咬牙,踢了一脚一旁的叶临川,“你是个死人吗?你说句话。” 叶临川打着哈哈,“孟知青,我们是景川的二哥二嫂。” “这明晃晃的问没过门的弟妹要东西,我差点以为你们是叶景川的爹和娘了,”孟清澈冷哼一声,“后来一想不对啊,叶景川的爹是英雄,我婶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可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