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几秒。
商子齐的心也在这安静中一点点被悬吊在了半空中。 不知过去多久,千语柔终于开口。 她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语气带着几分讥讽的喊他:“商子齐,这话你应该问自己吧?” 商子齐骤然捏紧了手,嗓子里像扎了根拔不出来的刺,疼得连气都咽不下。 “我不知道……我没有背叛过这段婚姻。” 千语柔的笑变成了冷笑:“商子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敢做不敢认的人。还是说你现在和夏穗玩完了,所以想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商子齐从不知道言语也可以这么刺人。 更没想到,他和她有一天会变成这幅模样。 “筱筱。”他深深埋下头,嗓音苍白,“我和夏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别和我说你跟她没事。” 千语柔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俩都做过的事我都记得,但我现在没兴趣一条一条列出来,你也不要再联系我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当然,如果你想谈离婚,我欢迎。” 商子齐紧紧盯着黑暗中家具的模糊轮廓,眼睛里却只有空洞:“你……就非要和我离婚吗?” 千语柔还没回答,听筒里先传来了谢骆的声音:“小筱,我洗了些你喜欢的葡萄,要吃点吗?” 商子齐听到千语柔回答:“先放桌上吧,我等下吃。” 那语气,和跟他说话时截然不同。 曾几何时,她对自己也是这么的温柔,看向他的眼神里永远都有爱意。 可这样的她哪去了? 是了,这样的千语柔,是被商子齐自己弄丢的。 心脏瞬时一阵绞痛。 但与此同时,商子齐又听到千语柔恢复了刚才的冷淡语气,说:“是,我非要和你离婚不可。” 话音刚落,不等他再说话,通话便被她挂断。 冰冷的机械嘟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屏幕也逐渐熄灭暗下。 然而商子齐却置若罔闻,终究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那句话低喃出来。 “可我不想离婚……筱筱,我真的不想。” 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商子齐的手上有什么泛过宸光,定睛看去,是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突然就把戒指摘了下来,而后狠狠掷出去。 凭什么?! 这三年他费劲心思地找她,没有一天不担心害怕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每每有人向他表现出一点倾慕的意思,他就会将戒指展示给对方看,告诉对方自己已婚。 可她呢?她回来,就是为了要和他离婚,彻底割断所有联系! 甚至连他的一句解释都不肯听,就给他判了死刑! 凭什么?! 商子齐咬紧了牙,双眸赤红得像一只崩溃的猛兽。 但当他再次望向右手时,看见上面空空如也,他的心倏地就觉得空落落的。 仿佛被掏了个干净,茫茫然一片虚无。 商子齐倏地起身,目光在地上慌乱地扫过。 戒指呢,他的戒指呢? 他找了很久,才终于在沙发底的角落看见那枚静静躺着的银戒。 如重获至宝一般,商子齐踉跄地走过去捡起,而后小心翼翼地重新戴回了手指,心底紧绷的那根弦松下。 他不会和千语柔离婚的。 因为宿醉,商子齐第二天下午才到律所。 不料,千语柔竟坐在会客厅。 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上面赫然五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别浪费时间,签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