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薛洛葵开口,温润的唇便覆了上来。
身影不停地随着烛光摇曳,她的心却犹如沉到谷底。 沈玠行明明恨不得将她揉入体内,她却觉得如此疏离。 翌日。 窗缝中透过一丝光亮,满室的旖旎无不昭告着昨夜云翻雨覆是何等的激烈。 薛洛葵微微挪了挪身子,便被一个强有力地怀抱圈住。 沈玠行沉闷一声:“再睡会。” 薛洛葵凝着沈玠行俊朗的侧脸,微微失了神。 她伸出手去想触碰他的鼻骨,却又停在了半空中。 她多害怕一碰,眼前美好如昨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 只要他在身边,只要谎言不戳破,她就还是沈玠行唯一的妻。 若现下只是大梦一场,她甘愿再沉溺其中片刻。 …… 一个月后。 薛洛葵的装傻让一切如常,沈玠行依旧疼她怜她。 可青宝却不愿她沉溺在假象中:“自欺欺人的幸福,你还要继续多久?” 薛洛葵还未反驳,青宝就将沈玠行与槐娘子的过往一幕幕播放在她脑海中。 两人相遇是在长宁街。 槐娘子泪眼婆娑地跪在沈玠行的马车旁:“求公子怜惜,求公子救我一命。” 明眼人都能瞧出这女子是另有图谋,沈玠行明明也一眼洞穿。 却因了她那双与薛洛葵极为相似的眼眸,还是动了怜悯之心。 “问清始末,好生安置。” 留下这八字后,他便将槐娘子丢给了侍卫照看。 此后两人再无交集,可突然某天侍卫来报,槐娘子自缢未遂。 他匆匆赶去,槐娘子涕泗横流:“父兄将我卖入青楼,我虽跑了出来,却再难嫁人。” 听着她与自己母妃极为相似的经历,他不忍她了却残生。 夺过她自缢的白刃,与她大醉了一场。 也就是这一夜。 事后他亦觉得有愧于薛洛葵,可他还是狠心让槐娘子喝下避子汤。 他逃避似地不再见槐娘子,以为如此便能遮盖所有。 不成想,两月后槐娘子挺着孕肚找到他,请他帮忙堕下腹中胎儿。 那一日,薛洛葵清楚地记得自己在静安寺一步一跪,向菩萨发愿给自己一个孩子。 薛洛葵看着那个一直说不要子嗣的沈玠行红了眼眶。 他又惊又喜,握着槐娘子的手:“你且安心养胎,为本王生下这个孩子,若得一子,我便将你纳入府中。” 原来他一直说不要子嗣,是假的。 青宝看着压抑着心中痛楚的薛洛葵终是不忍,关闭了画面,继而播放另一段画面。 画面里薛洛葵路过青楼,见到一女子被老鸨强行拖拽。 自己给她赎了贱籍,并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好生生活。 她救槐娘子的初心亦是希望这世间少些可怜人。 那日夜色昏暗,她没看清女子的长相,也没问女子姓甚名谁。 可谁知造化弄人,她亲手救下的女人如今要来夺走她的一切。 忽然,薛洛葵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惨然的笑。 是啊,他贵为王爷,怎能没有王嗣。 她曾许下心愿,愿沈玠行子嗣绵延。 她做不到的,有人来做了。 沈玠行何错之有。 青宝无力与她辩驳,再次休眠。 胃里突然一阵翻涌,薛洛葵终是承受不住不停地呕吐。 小英一喜:“娘娘,怕是有了!” 薛洛葵强压住心中的喜悦:“去请御医。” 她静静地坐在椅上,想来月事推迟了半月有余。 莫不是真的有了? 她忐忑着,两手不停地抖。 却看见沈玠行携着御医匆匆赶来,眼中满是慌张。 他站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茹玉不怕,本王在。” 诊脉短短一瞬,薛洛葵便已求遍了各方神佛。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个孩子。 御医收了诊脉包,语气平静。 “王妃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心中郁结,是以血液不通,肠胃受损。” 薛洛葵眼眸中的光亮在那一瞬彻底熄灭,只余下失望的灰。 这时,耳边骤响沈玠行的呢喃声,无比清晰:“万幸。” 声音很轻,是青宝故意放大给她听的。 薛洛葵盯着沈玠行那双神情却又如释重负的眸,渐渐红了眼眶。 半晌,她睁了睁酸涩的眼眸,喉间发涩。 “王爷,你是在万幸我没有怀孕,还是在万幸你的爵位另有人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