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裳初深深看他:“好,你记住你所说的。” 过没几天。 汤裳初亲手绣了荷包,想去送给唐润羽。 刚到他屋子前,她的脚步却骤然止住。 她看见屋内。 杨嫣儿正扑在唐润羽怀里哭泣。 而唐润羽,并未推开她。 第7章 登时,如雷轰顶。 汤裳初僵在原地,心口一瞬被密密麻麻的酸楚痛意击穿。 她捏紧了荷包,听见自己竟然很冷静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 唐润羽立即推开了杨嫣儿。 杨嫣儿随即可怜巴巴的解释:“齐姑娘,您别误会,刚刚是我与世子聊到家父,一时情难自禁,失礼了。” 唐润羽还想说什么,汤裳初打断道:“润羽,我亲手绣了荷包,想来送你。” 见状,杨嫣儿神色一僵,但见唐润羽看也没看她,只得低下头道:“世子,我就不打扰你与齐姑娘了。” 待杨嫣儿离开。 唐润羽松了口气,将荷包珍视收入怀里:“很好看,我会随身带着。” 顿了顿,他还是开口跟汤裳初解释。 “刚刚之事,确实失礼不妥,不会有下次了。” “好。” 汤裳初微笑点头。 可她心里却在想:唐润羽,不要踩过我的底线。 再来一世,她的心眼太小了。 小到想起前世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等着唐润羽过来的每个日夜,都觉得窒息。 由于姑姑齐玉婵离府时间过于久。 尽管有老夫人的严申禁令,这事虽未曾传出侯府,却在府内传得沸沸扬扬。 汤裳初不过是在后院散心。 就听见几名修剪花梦的下人在窃窃私语。 “这齐氏都入宫快一个多月了,还不回来!说是陪皇后,未免也太久了些。” “你还真信啊!什么陪皇后,我看是陪到龙床上去了!” “什么?真是下贱!”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汤裳初冷下脸就要上前。 却听见唐润羽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胡言乱语,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下人吓得忙跪成一排。 唐润羽脸色冷厉:“再让我听到有谁再胡乱猜测母亲,侯府绝不轻饶!” 见到这一幕。 汤裳初怔在原地,暖意自心间流淌。 唐润羽还喊姑姑做‘母亲’,他恐怕是侯府如今唯一还会维护姑姑的人了。 几日后。 是盛京一年一度的靶场马球赛。 像汤裳初她们这种闺阁女子难得也能去观看。 靶场上。 唐润羽鲜衣怒马,胳膊系着代表阵营的蓝丝带。 赛场战况激烈。 纵然汤裳初早已知道这场比赛的胜负,也依旧看得激动不已。 当队伍以唐润羽为首,绕圈一周,似有所感,唐润羽远远朝她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相望。 汤裳初心口涌现说不出的甜意,就连突然来到她身边的杨嫣儿都不在意了。 谁料这时。 场上一匹马突然受惊,朝汤裳初和杨嫣儿的方向撞过来。 唐润羽神色一变,当即疾驰赶来。 可下一秒。 汤裳初眼看着他毫不犹豫一把将杨嫣儿捞上马! 那失控的马匹便朝汤裳初迎面冲来! “小心!!” 唐润羽瞳仁大震,拉紧缰绳再想拉汤裳初时,她已反应迅速躲过去。 汤裳初重重摔在了地上,马蹄从她身上跨过去。 周围很吵,可汤裳初却听见了清脆的玉碎声。 她低头看去。 只见唐润羽送她的定情玉佩已经被马蹄踩裂成几块。 第8章 汤裳初再抬头看见唐润羽和杨嫣儿同乘一马。 这一幕刺眼夺目。 她的心好似跟着玉佩一同裂了。 唐润羽匆匆下马,赶过来:“梦儿,你没事吧?” 汤裳初没回答,只将那碎裂的玉佩攥在手里。。 唐润羽也意识过来,主动解释:“杨嫣儿是恩师所托,我不能见死不救,最重要的是以当时的方位,救她是最顺手的。” 他的解释挑不出错来。 汤裳初却冷冷打断:“我没事。” 她将那碎玉掩在手心,起身离开。 看着她孤身远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唐润羽莫名心乱,他冲上前拉住她:“梦儿,明日我们去祖母跟前交换庚帖,订下婚契吧。” 汤裳初眸子微颤。 对上唐润羽墨黑的瞳仁,她心头一滞,最终还是同意:“好。” 次日。 如唐润羽所言,他带她去了余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虽仍不满意,可却拗不过唐润羽的坚持,这婚事终究是定了下来。 侯府也自此变得热闹喜庆。 由于汤裳初自小在侯府,由此纳吉之礼皆在侯府举办。 一切进行得顺利。 订盟当日。 汤裳初一大早莫名心有不安。6 但满府喜色,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什么别的。 偏偏吉时到,正要开始时。 一下人突然冲进来:“世子!不好了!杨姑娘不见了!只在房中留下这封书信!” 唐润羽接过书信。 只见上方只有寥寥一句:世子不必寻我,此去一别,后会无期。 杨嫣儿这时机寻得如此巧。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他们订盟吉时走。 这心思昭然若揭。 汤裳初定定看着唐润羽,等待他的反应。 可偏偏唐润羽却甘愿入套。 他迟疑看她,沉声开口:“梦儿,订盟之事我们推迟几日,待我先寻回杨嫣儿,她从未出过阁,如今单独出去怕遇到危险,有负恩师。” 心仿若被无形大手紧紧揪住。 汤裳初攥着庚帖的指尖几近泛白。 大庭广众,唐润羽要弃她而去。 她低哑嗓音,挤出声音来:“唐润羽,你要敢走,我们这婚就不必订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唐润羽却拧眉冷声道:“梦儿,莫要无理取闹,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顿了下,他缓了语气:“莫要说气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唐润羽扔下庚帖头也不回走了。 那庚帖掉在脚边,掀起灰尘。 汤裳初心仿佛被重重锤击,闷痛难忍。 唐润羽的背影自她眼里消失。 周围好像很森*晚*整*理吵,很多人在跟她说话,也有不少人着急忙慌跟唐润羽走了,但汤裳初耳边嗡鸣一片,似乎什么都离她很远了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屋里。 丫鬟春玉替她委屈至极:“小姐,世子怎么能这样对你,订婚日抛下你去找其他女人,这会让你被全天下耻笑的!。” “不怪他。” 汤裳初望着梳妆台上被拼凑放置的那枚碎玉,心尖泛着苦涩。 不怪他,只怪自己蠢笨。 前世教训不够,非要今生又撞一次南墙。 如今不过是自讨苦吃。 唐润羽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他是带着杨嫣儿回来的。 杨嫣儿的身上甚至还亲密地披着唐润羽的外衣。 孤男寡女,共度一夜,这样姿态归来,登时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汤裳初就这么看着唐润羽对杨嫣儿关怀备至,叫人送回。 待安顿完杨嫣儿。 唐润羽似乎才记起她这个未婚妻,到她面前准备解释。 然汤裳初已经不想再多听他一个字。 她先开了口:“世子,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第9章 唐润羽怔然。 没想到汤裳初会这般决绝。 汤裳初也不给唐润羽再多说什么的机会,转身离开。 春玉不知去了何处。 汤裳初从柜中拿出包袱。 姑姑迟迟未归,对唐润羽也已死心。 这侯府如今已无她留恋之处,更无她容身之所。 她决定离开侯府。 汤裳初简单收拾了些贴身行李。 可她才踏出门,却被余老夫人领人拦下。 “把她给我捆起来!” “小小年纪就如此放荡,果真跟你姑姑一脉相承!” 汤裳初被押着,但听见老夫人提及姑姑,脸色煞白:“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没回答,冷冷将人压到水塘。 岸上早已绑着一男子。 老夫人问:“你可认得他?” 汤裳初看着陌生男人,摇头:“不识。” 这架势惊动了全府。 这时唐润羽匆匆赶来,护在汤裳初身前:“祖母,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神色冷厉,对汤裳初厉声呵斥:“你这小蹄子以前想尽法子要嫁世子,怎么昨日放手得这般轻快,原是早有了奸夫!” 汤裳初当即否认:“我根本就不认得他!” 谁料那男人却对汤裳初很熟悉的样子,喟叹。 “你我都到如此关头了,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就不必再偷偷摸摸了,只怪我不够谨慎,在你要与我私奔这日被抓。” “胡言乱语!”7 汤裳初苍白脸驳斥,紧盯着那男人:“我从未见过你!” 这个男人的脸,前世今生,她都没见过! 见状,唐润羽还是站出来阻止:“祖母,这事该调查仔细,不能轻易断定,我信梦儿不是这样的人。” 汤裳初心口一时发酸。 而老夫人冷哼:“你糊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事乃是她贴身丫鬟春玉作证,说她与这奸夫苟且已久,今日约好要私奔,才果真叫我抓个正着!” 唐润羽脸色骤然一怔,皱眉看汤裳初。 汤裳初心头猛然震颤,不可置信看向春玉:“我自幼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 春玉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却哽声坚持:“小姐,你莫怪,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汤裳初通红眼眶,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人死死按下。 她否认坚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老夫人却严令:“这等腌臜事出现在侯府,简直败坏门风!以家法打上三十大板后,直接沉塘!” “是!” 板子即将落下时,唐润羽冲上前拦住,他眸色冷凝。 “祖母,何必到沉塘地步,不如就放她离开吧。” 见状。 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狠下心:“来人,把世子拉开。” “世子,世代祖规如此,你如今要偏袒她,就是放任侯府未婚与人通奸的世风,将来传出去,你让我们侯府其他女子如何自处?你想过你的妹妹们日后会被外人怎样猜测?” 字字句句下来。 唐润羽护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