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装惊恐地大喊:“快来人啊!我姐姐落水了!怀柔公主落水了!” 众人闻声赶来,周承彦拼尽全力搂紧沈怀柔,将她带到岸边。 沈安然匆匆奔来,周围已聚满了赴宴的宾客和宫中下人。 “姐姐你没事吧!”沈安然面露忧色,对沈怀柔的奴婢叱责道:“不长眼的奴才,还不给姐姐披上衣服,被男子救上已是失了清白,你还想让她被更多人看见吗?” 此时,沈怀柔被水打湿的衣裙紧贴肌肤,露出曼妙的腰肢和细腿,那层薄纱外衣下的藕臂更是藏无可藏。 沈怀柔惊魂未定,让几个侍女搀扶着,目光含怨,神色哀戚的深深看了她一眼。 “怀柔公主,没事吧?”周承彦担忧问道。 沈安然神情戚戚,带着哭腔,焦急道:“周公子已然看光了姐姐的身子,这可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沈怀柔闻言,身体陡然一僵,猛地抬头望向人群之外的谢亭深。 “妹妹为何要推我落水?”沈怀柔目光定定盯着男子修长背影,不甘地问道。 “姐姐……”沈安然如遭雷击,踉跄一步,反问道:“姐姐为何要污蔑安然?” “我污蔑你?方才谢将军也在此处,定是看见了……桥上只有你我二人,将军刚正不阿,定然不会包庇……”沈怀柔目光祈求,迎上谢亭深投来的视线。 谢亭深姿态慵懒地斜卧在池边高高的树杈上,一副看戏神情:“哦,末将确有目睹,怀柔公主出手推了安然公主,不知怎的,反倒落水了。” “确实如此。”与将军同行的怀远侯世子附和道。 沈怀柔面色灰白,紧紧攥着衣裙,眸中溢出水光:“将军……” 沈安然闻言,抬眼看向树上男子,却见他双手枕在脑后,眼帘微垂,眸光轻扫,不经意间与她相视,薄唇微勾,噙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无端的,沈安然脸颊一热。 “皇上驾到——”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 皇帝与众妃嫔闻讯赶至。 目睹一切,慕妃一把将沈怀柔拉进怀里,狠狠剜了那周承彦一眼。 “怀柔,你名节已失,事已至此,朕唯有为你二人赐婚。你……安心待嫁吧。” 皇帝不忍看她,挥了挥手。 苏公公捧着橙黄的圣旨,递与周承彦:“恭喜周驸马。” 周承彦双手接过,战战兢兢瞄向埋头在慕妃怀里哭诉的沈怀柔,眼底欢喜无处掩藏: “谢主隆恩!” 众人散去,沈安然劝解道: “姐姐,周承彦的身份配你是差了些。可他好歹也是未来的曲靖侯。再万一,他当上天师,你的地位不就更尊贵了?” 沈怀柔,这些话,听着可耳熟? 前世,她便是这般被沈怀柔骗进了周府,全然不知周府主母有多难伺候。在那周家几乎丢了半条命。 “妹妹……这事儿还没完呢……”沈怀柔目光凄然,看着她,嘴角带笑。 沈怀柔怎会如此轻易就范,断然不是她的性子。 沈安然轻勾唇角,姐姐,千万别叫人失望了。 …… 是夜,轻微打斗声将沈安然从睡梦中惊醒,随后一人推门而入。 “谁!” 攥紧藏在枕头下的发簪,沈安然隔着纱帘坐起,目光死死盯着帘外身影。 下一章 第六章:公主的香软,末将念念不忘 “公主受惊了,门外刺客,我已解决干净。”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安然猛地掀开床帘,便见谢亭深着一身夜行衣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穿成这样?”沈安然瞋他一眼:“方才,真吓着我了。” 男子见她出来,目光一滞,轻咳一声,神情不自在的别过脸去:“我去外面等你。” 沈安然低头瞥见身上的寝衣,瞬间两颊滚烫。 迅速往身上套了件外衫,拉开殿门,便看见地上被堵住嘴的小太监:“这是?” “刺客。”谢亭深倚着门框,漫不经心道。 沈安然上前,仔细翻看那人的物件,心中已有猜测:“怀柔派来对付我的?” 谢亭深微微颔首,眸中浮过赞许之色。 “将军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谢亭深直起身,正色道:“自是为剑舞之事而来,方才在御花园,人多ɹp口杂,眼下只有你我,公主愿如实相告么?” 沈安然沉吟,幼时,她曾寄居破庙,与谢老将军便是在那庙里相识的。 那时,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乞儿,许是将军怜悯,见她遭人欺凌,便教了她一套剑法。她与将军属实不算往来密切,如今也细数不出多少过往。 但她却是亲眼见将军将那虎符藏在庙里,不久后,也亲眼见他被数十个黑衣高手杀死在庙里。 那时,谢亭深与其母还在边疆,定是不知详情。 上一世,她也是直至死前,才知那批刺客都是老皇帝的人。 想来,他问这些,是想调查他父亲的死? 如今他有黑水令在手,倘若让他得知他父亲并非病故,而是遭老皇帝暗杀,他还会保她这杀父仇人的女儿性命么? 月色下,男子眸光熠熠,暗藏期许。沈安然避开他的视线:“幼时,我常去军营外玩,偷看来的。” “那黑水军虎符呢?怎会在你手里?”谢亭深显然不信。 沈安然支吾:“在……一个破庙里捡来的。” “公主成心戏耍我?” 男子倏然倾身逼近,将她抵至墙角,冰凉指尖轻挑起她下颔,一双幽深眸子凝视着她,眼底藏着薄怒。 下瞬,谢亭深薄唇微勾,笑意惑人却凉薄:“莫不是,需要末将做些什么,公主才愿乖乖就范?” “你……”沈安然偏过头去,低喝一声:“你敢!” “我为何不敢?” “公主的香软,末将可是念念不忘……” 谢亭深越发贴近,嗓音轻柔,温热气息迎面而来,如一片薄羽拂过耳垂,撩得沈安然耳根酥痒。 沈安然脸颊一热,慌乱之下,一掌扇上男子面颊。 “登徒子,你再这般无礼,我叫人了!” “我自小流落民间,沦为乞儿,岂有这等殊荣能与你父亲相识?” 摇曳宫灯下,沈安然眸光微闪,蓄起泪意,言语里暗藏酸涩,“那虎符便是在破庙里捡来的,起初我只当是个玩物,后来找它的人多了……” “我才知那是谢老将军的物件,将它交于你,算是物归原主了。” “将军若不信,安然也没办法,你想如何,要杀要……” 话音未落,男子面容在眼前倏然放大,微勾的薄唇携着淡淡冷香,骤然贴近! 沈安然惊得浑身绷紧,美目圆瞪,一时间,心跳如擂鼓一般,在胸腔轰鸣。 “切……” 男子低笑,眼神玩味,未等沈安然回神,已擒起地上刺客转身离去,未曾回头,手里锦盒精准朝她抛来。 沈安然打开锦盒,见一枚精致玉镯躺在其中,疑惑地抬眸看向男子背影。 “我既答应保你一命,自当言出必行。” 谢亭深漫不经心,拧起刺客,飞身跃过宫墙:“这镯子里有三枚毒针,可保你性命,好过你那花拳绣腿。” “将军!” 男子身影彻底隐入黑暗之前,沈安然急切地开口:“我另有一事相求。” …… 下一章 第七章:这盛世,可如你所愿? 目送着谢亭深离去,沈安然转身回屋。 “噗……”角落里,传来少女憋笑声,随即,流云掩唇从角落里钻出来。 “流云,你可看见了什么?”沈安然试探问道。 “流云看见了……定情信物。”流云眉目弯弯,瞥一眼沈安然窘迫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休得胡说。”沈安然佯装愠怒,瞪她一眼。 “将军待公主,当真与众不同。”流云??收敛笑意,正色道:“如此举世无双的人儿,公主就不动心么?” 沈安然攥紧手中玉镯,垂眸不语。 若他知,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会如何? …… 一月后,沈怀柔婚期至。 公主出嫁,纵是养女,也是锣鼓喧天、声势浩大,红灯满挂街头。 城楼上,沈安然将一封书信交给谢亭深,谢亭深迅速浏览之后,目光疑惑:“这便是你想让我做的?” “是。”沈安然莞尔一笑:“此外,我对将军另有一个不情之请。” …… 数个时辰后,吉时已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