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个李越医生,她都没来得及去找他。 想到这些,陶彤淇忙追出去,却被看守公安拦住,只能朝朱安国的背影哑声喊:“朱安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你能帮我去医院找那个来义诊的李越医生,请他给我弟弟治病吗?” “算我求你了!” 朱安国终于停下脚步,回头冲她点头。 陶彤淇松了口气,又说:“家豪一到雨天腿就疼,能不能再麻烦你送点止疼药过去,他还不知道我的事……” 可男人这次没再回头,大步离去。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陶彤淇失落回到看守所,滑落在墙边,失神望向窗外的雨幕,心绪渐远。 上辈子她早年丧亲,只和弟弟相依为命,所求的其实也只有朱安国的爱,和弟弟的健康平安,可惜没能如愿。 重来一生,她连朱安国也不敢要了,为什么依旧坎坷不顺畅?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 这一关,就关了陶彤淇五天。 公安查清了真相,原来是家属私自在外面买了所谓‘神医’的药给老人吃,才致使老人中毒身亡。 被释放后,陶彤淇走在阳光下,被晃的有些头晕。 心口还是沉甸甸的,总觉得不安。 她揉了揉眉心,正准备下台阶,却见一个公安满脸着急冲她跑来:“不好了纪医生,刚刚学校来电话,说你弟弟从楼梯上摔下去,出了好多血!”第6章 嗡的一下,陶彤淇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好在公安扶住了她。 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不可置信问:“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我弟弟应该做完手术,还在修养才对啊!” 公安也懵了:“什么手术?你弟弟这几天一直在学校。” 听到这话,陶彤淇的心霎时沉到底,背脊也阵阵发凉。 家豪没有做手术!? 可朱安国明明答应她,会请李越医生给弟弟治病啊! 事到如今,陶彤淇也来不及多想,匆忙赶去医院病房。 一路疾行,半个小时后,终于抵达病房。 推开门,只见纪家豪坐在病床上,脸颊有擦伤,左腿缠着的绷带还隐隐渗着血。 “家豪!” 她踉跄冲过去,又是摸又是看的上下检查了个遍:“你没事吧?还伤着哪儿了?” 纪家豪摇摇头:“阿姐,我没事。” 陶彤淇心还没完全放下,便见他低下头,双手紧握着,沉瓮的声音带着自责和愧疚。 “阿姐,我几天没见你,眼看放假了就想来医院看看你,可是……我真没用,连路都走不好……” 见向来坚强的弟弟突然颓弱,她心疼地将人揽进怀里,酸着眼轻声道:“怎么会,在阿姐眼里,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对不起,阿姐这几天忙,没时间去看你……” 说话间,心中不免涌起难言的悲苦。 朱安国没有帮她给李医生带话,也没有去看望弟弟。 安抚完纪家豪,陶彤淇借口去帮他买吃的离开。 随后,便迅速去骨科找李医生,却被告知,李医生恰好早上六点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晚了一步。 陶彤淇颓废离开骨科,一步步朝回走,心口的酸涩怎么也压不住,她仰起头忍着眼泪,忍着眼眶发红。 怎么偏偏就晚了一步呢? 上天既然愿意让她重生,为什么还这样跟她开玩笑? …… 快到病房的时候,陶彤淇迎面遇见抱着孩子从注射室里出来的朱安国。 四目相对,男人的脸始终平静。 他不在意她被抓去审问,也不关心她为什么被放了出来。 刚被压下的情绪忽然汹涌,朱安国他在军营里,不是出了名的说到做到吗? 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算数了? 陶彤淇竭力控制情绪:“你真的去找了李医生给家豪做手术吗?” 闻言,朱安国沉默了瞬,才说:“这几天孩子一直发高烧,小姜身体还没好,只能我照顾,我没时间……所以耽搁了。” 一字一句,刀尖般扎进陶彤淇的心,搅动着她几乎崩溃的理智:“朱安国!传一句话很难吗?你自己就在医院,就算没空难道不可以托人去说一下?” “还是说没时间只是借口,而是你根本不在意!?” 拔高的声音吓得孩子顿时哭了起来。 “好了!” 朱安国拍着孩子的背安抚,黑下脸:“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别在这儿无理取闹!” 说完,抱着孩子大步离开。 陶彤淇僵僵转身,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涩意在眼角蔓延。 整整两辈子,于朱安国而言,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排在她这个妻子前面。 那个家……还能算是她的家吗? 陶彤淇仰头疲惫地深吸口气,缓缓捏紧了双手。 当晚。 陶彤淇回到家门口,指尖摩挲着手里崭新的纸张,下定决心推开门。 刚一进屋,不偏不倚撞上朱安国冷硬的侧脸。 朱安国正脱下被汗湿的作训服,露出覆了层油光般的古铜色皮肤,还难得主动冲她打招呼:“回来了。” 陶彤淇没有心思去想他为什么缓和态度,不过都不重要了。 她看着他,缓缓走向他:“我下午去了政治机关处……” 敏感的字眼让男人动作一顿,他握紧汗湿的衣服,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说什么,只沉默等待她下一句话。 陶彤淇平静看着她,将手中崭新的那张‘申请离婚报告’递过去:“我已经签字了,离婚吧。”第7章 霎时万籁俱寂。 陶彤淇手都快僵了,朱安国都没有要接的意思。 他眉头紧拧:“因为我没帮你给那医生带句话,你就闹离婚?” 陶彤淇心狠狠收紧,这时一句话的事吗? 那是她弟弟健康生活的希望! 不过这样的话就算说出来,朱安国也未必在意。 她疲惫把离婚报告放在桌上:“你说是就是吧,只要你签字就行。” 她真的累了。 放下后,她转身要走,可男人却突然箍住她的手腕,四目相对,他的眼眸罕见缓和:“别闹了,医生这事是我不对。” 两辈子,这还是朱安国第一次让步。 若是前世,陶彤淇此刻恐怕已经心软。 但如今,她还是摇头:“我没有闹,只是突然明白没有爱情的婚姻,注定走不远,倒不如趁早结束,别浪费彼此时间……” 朱安国脸色骤沉,愠色在深眸间翻涌:“你把军婚当儿戏,想离就离?” “我只是……” 陶彤淇才开口,男人却已经丧失耐心,撒开她直接离开。 ‘砰’的一声,次卧的关门声在沉寂的夜格外刺耳。 陶彤淇唇线微颤,良久才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的无力感。 她铁了心,也向政委打了报告申请了强制离婚,就算朱安国不签字,等审批下来,不离也不行。 缓和好情绪,陶彤淇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去医院照顾纪家豪。 …… 之后,一连好几天,她和朱安国也没再见面。 她一边等着审批通过,一边联系首都医院,准备带弟弟去治疗。 这天下午,陶彤淇正准备再找院长问调职的事,却在门口听见院长在跟李越通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