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愿她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二愿她切莫难受,来日且长。 …… 最后一句我说:女儿不孝,万望珍重。 写下这封信,眼泪终是抑制不住。 我颤抖着身子,吞咽下痛楚,铺下一张新的宣纸。 这封信是我写给程晏辞的。 写完后,我才瘫下身去。7 …… 西苑厢房。 微弱的烛光也掩藏不住程晏辞满腔的爱意。 他俯下身覆在槐娘那片温润上,槐娘顺势搂住他的腰:“王爷,奴好想你。” 程晏辞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一只翡翠玉镯。 “这是我母妃留下的,她曾说要送给我的王妃。我原是留作一个念想的,如今恰逢你生辰,便赠与你,愿你岁岁安榆。” 槐娘子接过木盒,沉思片刻,又垂下眸去:“奴本不该奢望什么生辰礼,幸得王爷垂怜才能伴您左右,奴已经很知足了。” 未等程晏辞开口,槐娘又将头靠在程晏辞的怀里:“若王爷真要送奴生辰礼,奴想要个名分。哪怕是通房、是妾,奴只想堂堂正正站在王爷身边。” 忽而门外侍卫的声音响起:“王爷,王妃那边差人去了书房来请您过去。” 程晏辞微微皱眉,还未等他开口。 槐娘子索性坐在了他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王爷,今日是奴的生辰。” 另一边,我垂坐在椅上,正等着回信。 【死心吧,他不会来的。】 看透一切的青宝鄙夷地开口。 它来了,它遵守承诺来接我回家了。 派去送信的侍卫来报:“王爷那边实在有事,走不开。王妃且再等等。” 我有些不甘:“再去,就说我呕吐不止。” 西苑厢房,槐娘子一脸委屈地在程晏辞怀里小声啜泣。 “王爷,他好像在踢我,我好痛。” 青宝失去了耐心,干脆将他们二人亲昵的画面展现在了我眼前。 他脸上满是幸福,此刻正搂着槐娘子,商议如何给她名分。 侍卫去报,他只说:“唤御医去看。” 我那颗心好似被分裂开来,我这次是真的死心了。 我低声呢喃:“本想最后告个别,如今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我两眼发黑,竭力保持着最后的清醒:“青宝,我们还会再见吗?” 青宝没回我,只提醒了一句。 【灵魂和肉体剥离会很痛。】 话音刚落,我便好像掉入了一个时空旋涡。 惊呼一声,我看到灵魂慢慢升空,而身下那个躯体面容苍白。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那个虚无的空间里再次传来声音。 【会。】 第10章 天空忽而雷声乍起,接着大雨倾泻。 程晏辞皱起眉头,心里莫名感觉不安。 他挪了挪身子想要起身,槐娘嘤咛一声又转入他的怀中。 “王爷,别走。” 程晏辞凝着正在睡梦中的槐娘,忽而想起自己好似从未陪过她整夜。 他顿觉亏欠,伸出手去轻轻拍哄着她入睡。 另一边,王妃寝殿。 小英惯例在此时去唤王妃梳洗,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半分回应。 “王妃,王妃?” 一声声呼喊犹如沉入黑夜中,只剩一片寂静。 那扇被闩紧的房门好像将屋内人与屋外的世界隔绝开门。 屋内的我就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一丝血色。 房门很快被侍卫撞开,小英立马跑到床榻前。 当她的手触上我的肌肤,竟没了一丝温热。 她心猛地一沉,微微张嘴瘫坐在地上。 她强撑着想站起身来,却没有一丝力气,瞬间泪流满面。 她忽然想起入睡时王妃曾拉住她的手说:“小英,我想回家了。” 原来是这样…… 她都未曾发现。 于是她仔仔细细又拿起梳妆盒,为王妃上了最后的妆。 然后裹了被子,让下人抬着出了王府。 门外侍卫拦着,不肯放行。 小英只能强掩住眼底的痛,装作淡然:“这是王府中一个不听话的婢子,王妃要我将她处理了。” 到了柳家后,又从后门偷溜进府,直奔怜娘子的房中。3 怜娘子一脸诧异,看着那团被子身子不停的抖。 她哽了声:“小英,这是怎么了?” 小英颤抖着将被子掀开,我那张脸蓦地出现在怜娘子面前。 怜娘子瞬间失了神,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喉咙犹如被堵住,哑了声,不可置信的凝着被子里的人。 眼睑处猩红一片,她紧紧抱住那副冰冷的躯壳。 小英忽然跪下身来,递过去一封书信:“这是王妃留给您的。” 书信展开,里面只是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身体,关于自己的痛楚半分未提。 怜娘子早已泣不成声。 门外婢女的声音响起:“娘子,王府那边差人来问王妃是否回了府。” 怜娘子发出涩涩的声音,拿出那封书信里夹杂的那封和离书:“把这封和离书交给王爷,就说此后我和他再无半分干系。”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抚上我的脸。 “我苦命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傻。” “娘从小就告诉你,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人。” 虚空之处,青宝的声音若隐若现。 【我,这一切还未结束。】 王府。 收到信的程晏辞急匆匆就要往柳府赶,槐娘子却一把拉住他。 程晏辞甩开槐娘的手:“云芙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才要与我和离的。” 槐娘凝着被甩开的手,又道:“王爷,王妃近日性子大变。听说今儿个还打死了个婢女,估计就是最近心思郁结,这才要与你和离。” 程晏辞还是不安,他想去找我问问究竟为何要与他和离。 更何况,我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无端杀害婢女呢。 槐娘凑上前去,依偎在程晏辞怀里:“王爷若不信,自己去问问下面的人,小英亲手处理的尸体。” “别想那么多,你是王爷,只要你不签和离书她还能反了天去。如今你若是上门只会平添王妃的困扰,还不如等她冷静下来,王爷再去接她回府。” 程晏辞忽然想起御医曾说心思郁结会引发躁郁症,这时切不可让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否则会加重病情。 又问了一圈,确认那名婢女确实是小英亲手处理的。 如今无端生出了人命,他确实应该让她冷静冷静。 …… 翌日,程晏辞莫名的感觉心绪难宁。 跑到王妃寝殿中却发现有关我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低吼一声:“柳映霜,难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王妃寝殿的婢女跪了一地。 程晏辞哑着嗓子:“王妃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样?” 有个胆大的婢女哽着声:“奴婢在院里伺候,曾听王妃和小英姐姐提起槐娘二字,每每提起,王妃便好似失了魂……” 程晏辞脸色忽地没了一丝血丝,他颤抖着关上房门。 他的心猛地一沉,她竟真的是知道的。 他直奔柳府而去,柳家守门童却说:“从未见过王妃回府。” 程晏辞发了疯似的,再也顾不得那多礼仪。 踉跄着跑入柳家内宅,怜娘子房外。 他放声喊着:“小娘,你让我见见云芙。” 一声……两声…… 屋内的人始终没有回应。 “云芙,你听我解释……” 一刻钟过去,怜娘子终于打开了房门。 程晏辞见到棺内紧紧躺着的我睁大双眼,惊恐的倒下身去。 怜娘子没有一丝表情,暗哑着嗓子对程晏辞说道:“她来了,你和她解释吧。” 第11章 程晏辞凝着那安静温婉的女子,心犹如被千刀万剐。 怎么会……前日还好好的…… 那惊骇的一幕在眼前掠过,程晏辞不由自主攥紧了心口。 窒息感弥漫上头。 …… 程晏辞不顾怜娘子的反对,强行将我带回了王府。 “去太医院把御医都给我宣来!” 不多时,宫里的御医、民间名医将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程晏辞猩红着眼:“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