鸷却是更厉了。他命司机往酒店方向开,语气沉沉得吓人。 阮念心里七上八下的,愈发的惶惶不安。有一刻很想给乔敏或者给虞倦洲发位置求救,可转念又陷入深深的绝望当中,就算他们来了又怎样呢?依着赵辞深的性子,怕是反倒连累他俩。 车子一路开往酒店,等到了门口赵辞深反倒是让司机下了车。很快老刘竟上了车,看来莫拉就是下榻这家酒店。 赵辞深只是淡淡吩咐了老刘一句,“去封窑。” 阮念在旁听着赵辞深说了这三个字,却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反倒是老刘愕然,一反常态地回头看着赵辞深,又看了看阮念。 这一眼彻底让阮念心弦崩塌了,下意识问,“那是什么地方?” 赵辞深面色冰冷。 老刘看上去的脸色不大对劲,清清嗓子问,“宴少,您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今天——” “开车。”赵辞深语气始终淡淡,却似寒冰叫人冷到骨子里。 冷得就连老刘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阮念愈发觉得不对劲,像是老刘那都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人,怎么提到那个地方脸色都变了? 她下意识去拉赵辞深的胳膊,低声下气,“宴少,我跟司总真的没什么。” 赵辞深沉默不语。 他的这般反应令阮念无所适从,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心底深处滋生出一股子不安来。 老刘不动声色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眼角眉梢忧心忡忡。 路越走越偏,周遭的路灯都散发着昏暗的光。就好像是穿过霓虹的尽头就是荒芜和令人绝望的人间炼狱般。 最终车子停下来了。 阮念一激灵,朝着车窗外看。四周太黑了,荒无人烟,眼前就只有一处水泥建筑,在车里看不出有几层高,总之是那种工业风。 “带她进去。”赵辞深淡淡命令。 老刘熄了火,转过身看着赵辞深,语气里有些于心不忍。“宴少,这种地方会吓到虞小姐的。” “吓到?”赵辞深忽而笑了,转头盯着阮念,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喊着金汤匙长大的千金小姐是该见识见识真正的人性了,不是在为虞家的前途奔走相告吗?阮念,你能从这里走出来,你才有本事去谈什么理想抱负。” 阮念嘴唇轻颤,控制不住的。 哪怕还没下车呢,她已经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老刘低叹,“宴少——” “老刘,你是在心疼她?”赵辞深伸手微微扯了扯领带,眉梢悄然染上戾气。 老刘闻言心头一颤,不敢再多言。 - 阮念被老刘一路拉着进了那栋建筑里,赵辞深没下车,被这里的工作人员一路开车不知送到哪里。 进来之后阮念方知里面跟外面看到的截然相反,外面看着就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建筑,哪怕是白天不经意经过了都不会想着进来看看。 一进来环境昏暗,光线缤纷耀眼,里面男男女女的身影都如同鬼魅般恍惚,音乐声很大,脂粉味混着男人的汗液味很浓烈,时不时还能听见男人们的笑声和女人的尖叫。 阮念十分排斥这里的气味,是肮脏和情欲的气息。她害怕极了,任由老刘如何来拉她都不走。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惊恐。 老刘一脸为难的,也不告知她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只是说,“虞小姐,一会儿不论遇上什么情况你都忍耐吧,有些事忍一忍就过去了。” “什么意思?能遇上什么事?”阮念一颗心跳得厉害,“老刘,我要见宴少,求你帮帮我,或者你给宴少打个电话……” 她的手机被带下车,被扣在车上了。 老刘神情复杂,淡淡地说,“不好意思虞小姐,这就是宴少的命令。” 话毕就有这里的人走上前,两名五大三粗的男人,西装革履的,前面跟着位妖娆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三十多岁,风姿绰约的,走近后身上带着浓郁的玫瑰花香。 倒是顶好的玫瑰花香味,足以见得香水的昂贵。 阮念想要后退,下一秒就被男人给钳制住了。带头的女人上前,伸手来摸阮念的脸,被她躲开了,冷喝,“别碰我!” 女人一愣,看向老刘,目露迟疑。老刘上前,在女人耳边低低交代,女人恍然大悟,命令男人,“带她去换衣服。” 阮念近乎是被硬拉走的,她惊恐喝道,“你们是些什么人?放开我!” 等阮念的声音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后,女人这才问老刘,“我怎么看着她有点眼熟?” 老刘冷言,“活腻了是吧?不该问的别问,还有……” 女人挑眉看着他。 良久后老刘才说,“别扔大窑里。” 女人扑哧乐了,芊芊玉指往老刘结实的胸膛上轻轻一戳,风情万种的,“这是你那位主子的想法还是你自己的想法呢?” 要说老刘其实也不老,正值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虽说没有赵辞深长相俊美,但浓眉硬朗颇有男人味,就是眼神狠戾,常年跟着赵辞深的结果。 或者说,他陪着赵辞深生死经历得多了,眼睛里早就没了人间温度。 女人见他不语,凑近他,纤臂绕上他的脖颈,“既然心疼,倒不如你进窑,放心,我就放你一个进去,反正到时候都是带着面具她也认不出你,你只管尽情享受就行了。” 老刘眉色一厉,一把推开她,“我说的话照做。” 话毕转身就走了。 女人身软似无骨般倚靠墙上,笑了笑,可真是口是心非的人啊,明明有欲望的呢。 - 阮念身上的衣服凌乱,被两个换衣的老阿姨给扯得零碎,但她还是死死护住身上的寸缕,死活不穿她们要求她穿的衣物。 那哪是衣物啊,几乎就是几片布条,连隐私都遮不住,充满了浓浓的情欲诱惑。 其中一个老阿姨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就那身材都能装下三个阮念。累得气喘吁吁地在那叉腰,指着她,“装什么清高?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呢?来这里的都是些换钱的贱货!你还不让我们碰你,我呸!一会儿那些个男人还没我俩好说话呢!” 阮念披头散发的,赤着脚离她俩八丈远,脚上原本踩着的高跟鞋已经在撕扯中东一只西一只了。她死盯着她俩,裸露在空气里的肩头都被抓出了血道子。 “这到底是哪?什么换钱?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另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干巴巴的,但一脸戾气不说,手劲还特别大,阮念身上的血道子就是她抓出来了。 她冷笑,“装什么装?你能来这不就是拿身体换钱的吗?别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封窑,一旦进了这里,看上你的男人越多你就越赚钱。” 阮念拼命压抑着浑身的颤抖,说,“我不知道这里,也不是自愿来的,你们不能强迫我,这是在违法,我可以告你们!” 胖女人一听先是一愣,紧跟着大笑,像是听见了笑话似的。“进了这里就是默认了生死状,你还想告我们?小姑娘,等你能竖着从这里走出来再说吧!” “废什么话?不换衣服是吧?那就先挨顿鞭子!”瘦女人没什么耐性,抓起旁边的皮腰带就要轮下去。 皮腰带一头还挂着金属扣,这一下要打在身上那就要了命。阮念快速躲过,皮带一头砸在地上,金属扣都轮出火花了。 阮念骇然,这女人的力气太大了。 瘦女人没想到她还能躲开,紧跟着又要轮皮带,就听淡淡的一声,“停手。” 阮念急喘着气抬眼去看,是刚刚那个妖娆的女人,看来是这里管事的。 屋子里的两个女人见她来了,赶紧告状。 “秦姐,这贱丫头死活不让换衣服啊。” “要我说先打一顿吧,打老实了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秦姐说话轻飘飘的,“还没让客人选呢,打坏了就不值钱了,你们赔得起?” 两个女人都不说话了。 “你不想换衣服就不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