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如同铜锣在季岑舟耳畔被敲响,震碎了眼前沈听晚的模样。 季岑舟紧拧着眉头睁开眼,明亮的光线从窗户照了进来,桌上台灯因为电量不足只剩下了微弱的光。 他愣了愣,身上还盖着那件棉袄,未写完的日记被压在手肘下。 季岑舟揉了揉额前的碎发,掩去眼中的落寞后站起身去开了门。 李新贵一脸焦急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少御,打扰你休息了,只是村尾的王老太太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季岑舟余下的睡意立刻消散。 他也来不及洗漱,套上衣服背起急救箱就跟着李新贵跑了去。 “老人家有什么旧疾吗?”季岑舟一边走一边问。 李新贵细想了一下,苦着脸道:“我也不清楚,昨天她还好好的,今早就起不来了,说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季岑舟听了,心中更觉不安。 老人家可能是因为脑梗引发中风,必须得送医院才行。 十分钟后,李新贵带着季岑舟赶到时,王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手脚的麻木,头又晕又痛让她发出沙哑的哀吟。 季岑舟将急救箱放在一旁,让家属不要全站在床边。 给老人家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后,他神情越发凝重,老人血压偏高,又有冠心病,现在突发脑梗,很可能会昏迷不醒。 他摘下听诊器,看向一旁焦急的家属:“必须送医院去。” 闻言,李新贵率先反应过来,忙叫人抬着老太太往村口走。 季岑舟不放心,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后跟了上去。 “稳一点,老人不能受颠簸。”他时不时地提醒着。 然而在路上,老人的呼吸忽然虚弱起来,整个人像是在弥留之际一样僵住了。 突然间,那只枯树皮般的手猛地一垂。 季岑舟眼眸一怔:“等等!” 抬着老人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赶忙停了下来。 季岑舟让他们把老人放在平稳的地方,不顾地上的雪和泥,“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老人心脏已经骤停,他立刻解开老人的衣服做心脏按压。 “妈!” 看着好像已经毫无声息的老人,跟着的一个中年女人当即就哭了。 寒冷刺骨的山风一阵阵吹着,季岑舟额头却满是细汗。 他泛白的唇嚅动数着按压次数,而后再做人工呼吸,如此反复了十几次。 有一瞬,他差点喊出了“换人”! 就像几个月前在环路出的那次车祸,他大喊过后,沈听晚冲到了他面前。 但是这一次没有人了,更不会有下一个沈听晚这样做。 将近半个小时,掌心处始终没有传来心脏的跳动,甚至感受到了深寒般的冰冷。 汗水一滴滴地从季岑舟的鼻尖滑落,他泛红的眼睛紧紧盯着老人已经僵住的脸。 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但他仍旧没有停下。 “顾医生……” 同行的村民红了眼,即便不是医生,也看得老人家已经走了。 他们想劝季岑舟放弃,可老人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却让他们难以开口。 “不会,不会的……” 季岑舟呢喃着,始终不肯放弃。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掌心下的心脏再未跳动。 顷刻间,一种致命的打击和沉重袭上了他的心。 季岑舟看着手表,颤声道:“死亡时间,2021年1月30日上午十点十七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