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抬头轻轻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年的年少轻狂。 她拿着红绸朝一个方向走着,符卿书跟着她在香炉前站定。 苏允嫣回头看着他:“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我爸爸做的超度仪式。” 她语气平静,却让符卿书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他就看到苏允嫣把她手中,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扔进了香炉。 香炉内有尚未燃尽的火苗,瞬间便将红绸引燃。 上面的祈愿被一字字烧了个干净。 符卿书的手还徒劳地伸着。 苏允嫣已经回身,她眸色淡淡,无情宣告:“符卿书,我们回不去了。” 第18章 符卿书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有些萧瑟。 他看着苏允嫣越走越远,直到从视线消失。 香炉中的红绸已经燃烧殆尽,像是在宣告着某些事情的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在医院,苏允嫣也不再故意避开符卿书。 只是表情总是冷漠。 符卿书每天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所以同事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是隐隐在猜测,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苏允嫣没想到符卿书有一天会来找自己。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方案,恍惚觉得回到了一年前,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角色调转了过来 符卿书来找她帮忙做手术。 病人是他的父亲,这台手术需要两个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联手进行。 苏允嫣抬眼看他:“当年你拒绝了救我父亲,凭什么觉得现在我会不计前嫌,来救你的父亲?” 符卿书黑眸凝视着她,语气没有犹疑:“我相信你的专业态度。”他顿了顿,想解释些什么:“当年,我是有原因的……” 苏允嫣伸手拿起桌上的方案翻看,不甚在乎地打断符卿书:“我接。”她眼睛直直地望进符卿书眸中:“你说得对,我不像某些人,会因为私人感情影响到工作,你的父亲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符卿书被打断,也没再将话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苏允嫣的办公室。 手术排期很快,苏允嫣和符卿书在手术台上配合默契,但两人周身的气压低沉,整场手术下来,都没有人敢闲聊。 下了手术台,各岗位同事纷纷窃窃私语,称这是自己跟过最难熬的一台手术。 手术很顺利,符卿书的父亲在ICU住了几天后,很快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这天,苏允嫣查房时,被一个人叫住。 她转身,是符卿书的父亲,他们父子俩长得很相似。 “你和牧淮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和他安心过日子。” 苏允嫣考虑到他身体还没好全,受不得刺激,生生压下已经到了舌尖的嘲讽。 转而扯出个勉强的笑容来,敷衍地点了点头。 转身时就看到,符卿书站在了病房门口。 她演戏演全套地朝符卿书点了点头,忽略后者眼中的柔色,走出了门。 符卿书跟了上去,却听到苏允嫣冷淡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他脚步顿了顿,仍旧是拒绝的态度:“不去。” 苏允嫣猛地回身,正想说话,却突然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她就看到符卿书坐在她病床边。 见她睁眼,符卿书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神情欲言又止。 苏允嫣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中的白色纸张。 “我病了?”苏允嫣撑起身子问:“我得了什么病?” 她下意识伸手去拿单子。 符卿书微不可见地将手中的单子往身后藏了藏,眸光闪烁。 苏允嫣心中的疑问更甚,她用手紧紧攥着被子:“你实话实说吧。” 符卿书嘴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让苏允嫣脑中轰然作响。 “心心,你怀孕了。” 第19章 苏允嫣反复将他这句话咀嚼了好几遍,才像是终于听懂似的。 她愣愣地接过符卿书递过来的孕检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已经怀孕六周多。 苏允嫣轻轻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有些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抬头对上符卿书的眼睛,后者眸中冰雪消融,罕见地闪着星星点点的忐忑。 苏允嫣移开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病房内的空气,凉凉的,带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父亲去世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恍若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符卿书见她动作,本来都弯腰将鞋子递到了她脚边,但起身的瞬间顿了顿,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苏允嫣穿上鞋子,站起身来,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做人流。” 语毕,她便觉得手臂被人用力拉住。 回头就看到符卿书紧抿着唇,深潭般的黑眸中隐隐浮现痛色。 苏允嫣用力挣了挣,但符卿书握得极紧,她这点力气对于他来说犹如蚍蜉撼树。 “心心,这是我们的孩子。”符卿书将“我们”二字咬得很重。 苏允嫣猛地转头,一字一句说:“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不想留。” 符卿书眸光暗淡下来,苏允嫣轻易将手抽出,走出了病房。 她一路都没停,径直朝妇产科走去,到门口时脚步却突然顿住。 或许是走得太急,腹部突然有些抽痛。 苏允嫣抬手轻轻在肚子上摸了摸。 宝宝,对不起。 站了会儿,腹部的抽痛停息下来。 她走进去,在妇产科医生的再三确认下,预约了人流手术。 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 苏允嫣轻轻点了点头,恍恍惚惚朝外科走去。 半路上就见周围的同事们突然开始朝着急诊科的方向奔跑起来。 这种情况偶尔会出现,一般都是发生了重大事故。 果不其然,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那头说医院附近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头车的司机伤情严重,让她直接去手术室进行手术。 苏允嫣听完立刻疾步朝手术室走了过去。 在门口时,遇到符卿书,他挡在手术室门前:“我来。” 苏允嫣仰头看他:“我可以。” 看符卿书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黑眸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患者没时间等我们在这里耽误时间,请你尊重我的专业性。” 说完她就绕过符卿书进了门。 手术室内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各岗位医生护士也已经就位。σwzλ 苏允嫣一到达,便穿上手术服,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手术。 患者伤情比她预想中的还要严重,血管破裂,溅了她一脸。 苏允嫣眯了眯眼睛,同事见状立刻上前帮她擦拭。 很惊险,但好在顺利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苏允嫣紧绷的神经终于短暂地放松下来,她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还没休息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张笑笑等不及,直接开门走进来:“心心,你刚刚手术的那个车祸司机,患有HIV。” 第20章 苏允嫣眼前一黑,她记得,刚刚患者的血溅到了她的眼睛里。 张笑笑把手中的阻断药递给她,神情焦急:“心心,你快把阻断药吃了。” 苏允嫣接过,仰头吞下。 院长的信息很快发了过来,让她先回家休息几天。 苏允嫣换好衣服走到医院门口,正准备打车,符卿书的车就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降落,他转头看她:“我送你。” 苏允嫣的确已经累得不行,没有再拒绝,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符卿书打开播放器,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厢内流淌。 不知不觉,苏允嫣便逐渐放松,缓缓沉入了梦乡。 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下,符卿书倾身将副驾座椅放下,好让苏允嫣平躺着,睡得更舒服一些。 播放器音量也已经调低,他静静看着苏允嫣恬静的睡颜,眸色温柔。 苏允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然后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引力吸入了一片黑暗里,再亮起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小长大的那个家里,爸爸正坐在对面,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把她拉扯长大,她终于有能力孝敬他的时候,他却离开得那么突然。 苏允嫣鼻尖突然间酸涩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去触碰这个世上自己最亲的人。 手心空空,摸不到,对面的人好像只是一个影子。 苏允嫣急得眼泪都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