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条活路。知道的当然是说槐娘柔弱,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的可不知道在外面怎么编排我荣家呢?” 北康王怔了一瞬,自顾自坐下:“荣将军,我知道昭和县主是金尊玉贵着长大的。您和姜夫人,甚至头上几个哥哥对她也是保护的紧。可圣旨既下,我自然也会与她夫妻和睦。断然不会让旁人来挑唆我们的关系,更不会让人欺辱于她。” 荣将军冷笑一声:“希望王爷说到做到,槐娘据我所知是青楼女子,你给她封了侧妃已是无限恩宠。庭儿过继到昭和名下,她也会当亲生的养。若是给这槐娘养,指不定养出个什么性子来。孰是孰非,王爷自有裁断。” 话落,北康王拂袖而去。 行至院落中,席隐南才见到有个女子舞刀弄枪,英姿飒爽。 他不由得多瞧了这眼,只觉得这女子莫名熟悉。 红色轻纱,未梳发髻,只是将头发高高束起。 像谁呢,他说不上来,只是看见她莫名有种心安。 唐泉见到王爷被勾了神,悄悄绕到他耳边:“想必她就是昭和县主。” 那女子缓缓侧过身来,席隐南这才反应过来。 她……像极了郑柔诺。 他愣在原地,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愧疚。 郑柔诺故去刚满一月,他就要迎娶一个与她极为相似的人。 可这苍天又好像给了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虽不愿承认,可确实是因为他,郑柔诺才嫁入王府,才被拘于一方庭院。 第17章 唐泉看见昭和县主的侧脸,忽而也明白了王爷为何会在将军府失态了。 他扯了扯席隐南的衣袖:“王爷,该走了。庭哥儿还在家等您呢。” 席隐南这才缓过神来,用余光撇着那于桂花园中舞剑的女子:“走吧。” 北康王府,西苑厢房。 滚烫的茶水从杯盏里倾泻而出,“砰”一声碎裂在地。 席隐南震怒:“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本王说吗,非要去找荣将军,让别人看我王府的笑话。你让我的脸面往哪搁?” 槐娘立马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王爷,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谁家小姐能容忍王妃侧妃是个青楼妓子呢,我想着若是县主容不下我,我便一尺白绫了结了便是,如此也不让王爷为难。” 席隐南心猛地像是被刀刃划了一剑,霎时鲜血淋漓。 槐娘明明知道席隐南对郑柔诺自缢的这件事耿耿于怀,明知道正是他心中最为歉疚之处。 果然,席隐南心软了。 他将槐娘搂入怀中,轻声哄着:“无论将来王妃是谁,你都会是我北康王的侧妃。以后有什么事你要先和我说,而不是如此鲁莽。你也知道你不过青楼出生,就算是荣将军他将你杀了,这将军府里都是他们的人,我如何能去向他讨公道。” 他打横将槐娘抱起:“槐娘,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槐娘娇嗔了一声,将头埋了下去。 席隐南温柔地将她的衣物褪去,感受着这片刻温存。 一夜旖旎。 …… 荣将军府,昭和房内。 荣昭和看着那虚空:“青宝,你为何将我换了个宿主。” 青宝凛冽一声。 【上报系统,因缘还未了结,故而触发不了回程机制。你只能亲手了结这一切。】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呢?” 【让他爱上你,之后的任务系统会给你派发。】 “完成了这件事我就能回去了吗?” 【是。】 荣昭和笑了一声,想逃开还是逃不了。 既如此,那这一切便由我来亲手了结吧。 席隐南,你欠我的,我要你通通还回来。 次月十五,北康王和昭和县主大婚。 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满城的花都失了颜色。 连皇后都亲自到场,做了见证。 络绎不绝的宾客,无不昭告着天下,这场婚事有多么盛大。 直至散了席,席隐南才顶着一身的酒意去了婚房。 婚房内,荣昭和手持团扇端坐在床榻上。 和那日在荣将军府见到的女子稍有不同。 席隐南轻咳一声:“你我成婚乃是圣上旨意。” 荣昭和把团扇放下,怔了一下,只觉厌恶。 口口声声说爱她,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可,口口声声说只她一人。 如今她尸骨未寒,他就迎了新妇进府。 果真是荒谬,可这场戏她不得不唱下去。 她垂下团扇,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既如此,你我夫妇二人演好这出戏就好了。” 席隐南凝着她,总觉得她和郑柔诺很像,可二人相貌又大相径庭。 他顿了一下:“我的意思是,竟然成了婚。我们就该夫妇一体,连理同枝。” 荣昭和冷哼一声:“听闻王爷的侧妃曾是个妓子?” 第18章 席隐南滞了一瞬,又道:“她虽曾为妓子,可她为我诞下子嗣,劳苦功高,担得上这侧妃之位。” 她微微挑眉,冷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死去的那个正妃未曾生育,因而担不上正妃之位?” 虚空之处发出警报:【荣昭和,你的任务是让他爱上你。】 她又垂下眼来:“王爷,我没有别的意思。” 微弱泛黄的烛光下,荣昭和那股慌乱无措的模样像极了他第一次见到郑柔诺。 他愣了一瞬,转身覆了上去。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那双手在荣昭和身上游离,她只觉一阵恶心。 她止住了席隐南的手:“王爷,我们相敬如宾便好。” 男人啊,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 荣昭和太了解席隐南了。 席隐南眼底泛红,或许是酒精催发,又或许是他陷入了自己的梦。 他只觉得郑柔诺那张脸在荣昭和身上重合了。 他瘫倒在地,天花板上有她的影子。 他呢喃着:“柔诺,原谅我。我没有办法做到只爱你一人,是我错了。” 说罢,席隐南就睡死了过去。 荣昭和冷笑一声,将席隐南扶上了榻。 紧接着有人叩门:“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荣昭和把门打开,就看到唐泉那张熟悉的脸:“何事?” 唐泉伸出头四处探查着,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塌上。 荣昭和看着唐泉慌乱的模样,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若不是发生大事,又何至于在新婚之夜冒死打扰呢。 “我与你家王爷已经行了拜堂之礼,如今也算是正式的夫妻了。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 唐泉呼吸都没喘匀:“王妃,前王妃的生母一头撞死在了王府门口,说是为女儿喊冤。” 荣昭和心一沉,愣在了原地。 “王妃,此事该如何处理。” 顷刻,忽然下起雪来。 雪花融化在荣昭和的脸上,她才踉跄着跑到正门。 可看到眼前的画面,她又不由得一惊。 怜娘子短短两月,已瘦弱得只剩下一幅躯干。 眼窝深陷,发丝已然全白。 额间血丝渗透,眼角、嘴角,整张脸显得格外渗人。 怒目圆睁,她好似看到了死前不瞑目的她。 女儿惨死,不出一月,嫡长子出生,妓子一跃新晋侧妃。 不出两月,八抬大轿迎新妇进门。 十里红妆,酒香十里,而自己的女儿此刻却还在冰凉的地里,尸骨未寒。 她身为母亲,她活一日,便不能让女儿受这天大的屈辱。 于是她选择在这新婚之日一头撞死在王府。 荣昭和眼角滚烫,可她不能表现出异样。 她一步一缓,僵硬的双腿在雪地上生生拖出了一条印子。 她走到怜娘子跟前,为她合上了眼。 “派人去柳家送信,另外准备最好的灵柩。” “还好此刻宾客已经散尽了,唐泉,你去给王爷灌醒酒汤。此事今晚必须处理妥当。” 她吩咐好一切,这才拖着步子回了寝殿。 母亲生死,而她却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嫁作他妇,多讽刺多可笑。 她脱下嫁衣,穿上一声白色净袍。 虽不能为她守孝,可这笔债她定要好好讨回来。 她在荣昭和的躯体里醒来的那一瞬,她便派人去了柳家探查。 得知怜娘子日日被关在房中,这才落了心。 怜娘子怎会知晓此事,又是被何人放出来的。 此事就如同一根针扎在了荣昭和的心里。 她巴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 第19章 回到正厅后,柳宗和已经到了正厅,席隐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柳宗和是郑柔诺的父亲,郑柔诺死后,北康王颇感愧疚,于是作保将柳宗和推上了户部侍郎的位置。是以,柳宗和害怕怜娘子来王府闹会毁了他的仕途,这才将怜娘子锁入房中。 柳宗和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十分镇定,仿佛躺在灵柩中的那人不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更像是死了一个婢女般。 柳宗和行了一礼:“王爷,这件事是臣管教家眷不力,这才让这无知妇人跑上门来闹了一通。” 席隐南愣了一刹,许是没想到柳宗和会先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 “她是前王妃的生母,而如今她在我王府寻死也是为了柔诺鸣不平。可圣上下旨赐婚,若是让其他人知道此事,莫说你柳大人的官职还能不能保住,纵是柳家满门都会落下一个藐视皇威的罪责。如今,我们只能将此事压下,好生将她安葬。” 柳宗和又奉承道:“王爷说的是,柔诺既已经去了,我们活着的人也该有活着的活法。王爷放心,我定会安排妥当。” 荣昭和坐在一旁,只觉得讽刺又好笑。 她轻哼一声,柳宗和吓得立马下了跪。 “王妃娘娘,臣代罪妇向您道歉。她也是因为刚刚失去了女儿,这才发了失心疯,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