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娘凝着被甩开的手,又道:“王爷,王妃近日性子大变。听说今儿个还打死了个婢女,估计就是最近心思郁结,这才要与你和离。” 季云钦还是不安,他想去找我问问究竟为何要与他和离。 更何况,我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无端杀害婢女呢。 槐娘凑上前去,依偎在季云钦怀里:“王爷若不信,自己去问问下面的人,小英亲手处理的尸体。” “别想那么多,你是王爷,只要你不签和离书她还能反了天去。如今你若是上门只会平添王妃的困扰,还不如等她冷静下来,王爷再去接她回府。” 季云钦忽然想起御医曾说心思郁结会引发躁郁症,这时切不可让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否则会加重病情。 又问了一圈,确认那名婢女确实是小英亲手处理的。 如今无端生出了人命,他确实应该让她冷静冷静。 …… 翌日,季云钦莫名的感觉心绪难宁。 跑到王妃寝殿中却发现有关我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低吼一声:“许兰婷,难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王妃寝殿的婢女跪了一地。 季云钦哑着嗓子:“王妃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异样?” 有个胆大的婢女哽着声:“奴婢在院里伺候,曾听王妃和小英姐姐提起槐娘二字,每每提起,王妃便好似失了魂……” 季云钦脸色忽地没了一丝血丝,他颤抖着关上房门。 他的心猛地一沉,她竟真的是知道的。 他直奔柳府而去,柳家守门童却说:“从未见过王妃回府。” 季云钦发了疯似的,再也顾不得那多礼仪。 踉跄着跑入柳家内宅,怜娘子房外。 他放声喊着:“小娘,你让我见见清欢。” 一声……两声…… 屋内的人始终没有回应。 “清欢,你听我解释……” 一刻钟过去,怜娘子终于打开了房门。 季云钦见到棺内紧紧躺着的我睁大双眼,惊恐的倒下身去。 怜娘子没有一丝表情,暗哑着嗓子对季云钦说道:“她来了,你和她解释吧。” 第11章 季云钦凝着那安静温婉的女子,心犹如被千刀万剐。 怎么会……前日还好好的…… 那惊骇的一幕在眼前掠过,季云钦不由自主攥紧了心口。 窒息感弥漫上头。 …… 季云钦不顾怜娘子的反对,强行将我带回了王府。 “去太医院把御医都给我宣来!” 不多时,宫里的御医、民间名医将寝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季云钦猩红着眼:“把王妃给我治好!” “若她今日醒不过来,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偌大的寝殿,上百名医生,面面相觑。 无一人敢上前,无一人敢探脉。 他们都知道,即便再名贵的药材,再精湛的医术也无法治疗一个死人。 “王爷,请恕臣等无能!” “王爷,为今之计是让王妃好生安息啊!” 季云钦鼓足勇气,探了探鼻息。 这才垂下手来:“查!给我查!昨天还好好的!” 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北康王爱妻如命,如今妻子早逝,对他来说定是个莫大的打击。0 赵御医听闻此话,这才落了心,不要他们医治死人就好。 赵御医领着几个御医颤巍巍上前,银针探了几番。 “王爷,王妃按理来说顶多有些心思郁结、肠胃阻塞之症,但不至死。” “王妃死得很蹊跷,不似中毒。走得也很安然,也不像是突发急症。” 季云钦一怒,一脚将几个御医踹翻在地:“没用的东西,死因都查不出来?” “王爷,臣等无能,请王爷责罚!” 季云钦上前紧紧抱着我:“清欢,别听他们的,都给我滚!” 没人敢说我是自杀而亡。 诺大的寝殿,最终只剩下了季云钦一人。 “清欢,他们都是骗你的。你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死呢?” 季云钦贴着我的脸,感到一阵冰凉。 “来人,烧炭!这么冷,王妃会受寒的!” 可无论炭火烧得再旺,他怀里的人都始终没有一丝温度。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季云钦已经在这寝殿待了五天了。 他吩咐所有人不准接近寝殿,是他这些日子没有好好陪着他的清欢。 是他对不起我,他今日哪也不去,他就在这陪着我。 门外小英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王妃一心向往自由,可却因了王爷一句心榆于她,她便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王爷,王妃已逝,若王爷还对她有半分情谊,就让她入土为安吧!” 季云钦被她一惊,思绪被拉回了初见时。 那时我虽是小门小户的庶女,可身上却有一股傲气。 我明明是被嫡姐欺负殴打的那一个,我却抬起倔强的那张脸。 “嫡庶有别又如何,姐姐也只配使些腌臜手段。” 第二日,嫡姐欺负庶女的话本子火爆大卖。 一字未曾提及柳清青,人人却都知道那是柳家的嫡女。 柳父震怒,将柳清青关在家中,不许出门。 季云钦多方打听,才知道话本子是我化名择生而写。 那时他觉得我很不一样,于是他想方设法接近我。 我却说:“西海沧溟、扬州暮霭,那些我都从未见过。我凭什么要被你圈住我的一生。” 我说:“我素来不喜与他人分享,我要嫁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人。你贵为王爷,想必是三妻六妾。如此我不愿,” 他笑了,我才名冠绝京都,不似别家女子固守礼仪,毫无趣味。 于是他许诺:“清欢,只你一人。” 十年来,他真的做到了。 我成了全京都妇人最为艳羡的女子。 可他不知,我嫁给他,亦是毁了自己的一生。 第12章 我自做了王妃后,日日小心。 稍有不慎,言官就会在朝堂上弹劾于他。 于是我恪守礼仪,十年来为他守下了王府基业。 可我再也不能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