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也没帮上什么忙。”黎嬷嬷看着她道:“谢姑娘今日一人便处置妥当,只是……” 江琬抬眸看她,黎嬷嬷皱了皱眉道:“她们二人不仅是女子,而且还是你的婶婶,即便你要先下手为强,也不必真的做到现在这一步,姑娘就不怕旁人觉得你太过心狠手辣么?” 江琬闻言垂了垂眼眸:“旁人如何作想,我无法左右。” 黎嬷嬷听得这话,叹了口气,转眸看向远处道:“老奴陪伴长公主多年,腥风血雨都见过,姑娘的行事手段在老奴看来并不如何,但世间人并非都是老奴,尤其是男子,他们未必能理解姑娘的苦衷。” 说完这话,她看向江琬,语重心长的道:“世间男子都喜欢温婉心善的,谢姑娘,过刚易折啊。” 江琬朝她屈膝行了一礼:“嬷嬷教诲,江琬记下了。” 如画将秦郡王与王长子送至大门前,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来递给秦郡王道:“这是解药,内服便能解毒。” 接着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递给他道:“我家小姐说了,郡王一直所服的助兴之物,对身子有损。这是前朝皇室的不传秘方,能固本培元补肾养精,当是小姐的赔礼。” 秦郡王闻言皱了皱眉,接过方子冷笑了一声:“你家小姐倒是懂的挺多。” 听得这讥讽的话,如画也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解释道:“前朝道教盛行,有许多不传世的丹方,我家小姐自幼在道观长大,多少都是知道些的。” 秦郡王收了方子,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王长子却没跟着走,而是对如画道:“你……告知你家小姐,我没有碰她那两个婶婶,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如画闻言掀了掀眼皮:“奴婢知道了。” 王长子朝里间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没过一会儿,江琬与黎嬷嬷走了过来,江琬对如画道:“你就不必随我去了,府上如今乱的很,你留下与方管家一道处理府上事宜,临儿也需要你照顾。” 如画虽然不似如诗那般能说会道,但她武功高,若真有意外发生,留在府中也能护住临儿的安全,再者,若是张氏等人狗急跳墙,如画也能应付的来。 如画点头应是,江琬便随着黎嬷嬷出了门。 门外有两辆马车,黎嬷嬷领着她去了前面那辆,自己却去了后面。 江琬没有多少诧异,抬脚上了马车。 掀开车帘,小全子立刻猫着腰朝她行了一礼:“谢姑娘。” 不是他。 江琬微微有些失望,开口道:“全公公辛苦了。” 小全子闻言连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倒是谢姑娘受委屈了。” 马车很大,他侧身让开,蹲在了一旁的角落里,有些歉意的道:“按理来说,奴才该在外面的,可人多口杂,还望姑娘能够体谅。” 江琬领着如诗在马车上坐下,看着他道:“全公公不必多礼,坐着便是。” 小全子立马摆手:“不用不用,这位置奴才也是蹲习惯了的,爷一生气就让奴才滚,奴才就滚到这儿蹲着。” 听得这话,如诗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江琬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捂着嘴不说话。 马车开始驶动起来,江琬略有些忐忑的问道:“他……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小全子重重点了点头:“爷气坏了,奴才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爷生那么大的气了。但是谢姑娘也别害怕,待会儿见到爷,您哄一哄也就好了。” 江琬闻言叹了口气:“我就没哄好他过,这回就更难了。” 如诗发现了重点,开口问道:“王爷此刻在长公主府么?” “不在啊。”小全子眨巴眨巴眼睛:“我们是去宁王府呀。” 如诗皱了眉:“这……男未婚女未嫁……” 小全子笑了笑:“所以才悄悄的去嘛。” 如诗:…… 问题是在悄悄不悄悄上么?问题是小住啊! 哪有还未成婚,就去男子府上小住的?! 然而她看着江琬有些神不守舍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马车在长公主府绕了一圈,在长公主府后门摘了标识,挂上了宁王府的,小全子出了车厢坐在了外面,催促马车朝宁王府驶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马车也在宁王府的后门停了下来,江琬深深吸了口气,下了马车抬脚进了宁王府。 第077章:再无瓜葛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 小全子高高兴兴的领着江琬朝里走,一路上所有的仆从看着江琬和如诗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样。 江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宁王府连蚊子都是公的,自己的出现,必然会引起众人好奇。 倒是如诗有些不适应,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小全子笑着低声道:“姑娘不必感到不自在,他们也只是讶异罢了,等往后姑娘常来,他们习惯就好了。” 江琬低低嗯了一声。 见她应了,小全子顿时更高兴了,走路都有劲了几分。 暗处的白鹤朝白云道:“难怪爷看不上其他人,就谢姑娘这样的,百年都未必能出一个。” 白云看了他一眼:“多嘴!” 白鹤挑了挑眉:“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然全公公为什么那么护着谢姑娘?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主子若是真的错过了谢姑娘,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第二个。” 白云这回没反驳他的话,只淡淡道:“咱们是暗卫,这些事情自有全公公操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小全子领着江琬来到书房门前,让她稍等片刻,自己先进屋通报:“爷,谢姑娘来了。” 墨辞依旧在处理公务,闻言顿时皱了眉,头也不抬冷声道:“谁允她来的?” 小全子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是奴才将谢姑娘领来的,长公主派黎嬷嬷用了小住的名义将谢姑娘带出了府,这会儿天色都暗了,若是再将人送回去,长公主的话怕是不好圆。” 听得这话,墨辞抬眸看他,语声冷冽:“小全子,你越来越放肆了!” 小全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道:“爷,您要罚奴才,怎么罚都可以,但现在,谢姑娘她来都来了。” 墨辞看着他的模样,冷了眉眼:“让她在外间跪着!” 小全子闻言一愣,连忙开口道:“爷……” 墨辞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再多说一个字,她怎么来的,就怎么送回去!” 小全子闻言顿时闭了嘴,缓缓起身来到外间,看着江琬有些开不了口。 江琬朝他笑了笑:“无事的,我听见了。” 说完这话,她便在门口跪了下来。 小全子叹了口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说什么其实都是听得见的。 如诗见江琬跪着,自然也想跟着跪下,小全子一把拦住她,低声道:“王府并无丫鬟,若是你再有个不适,谁来照顾姑娘?你且先随杂家前去安顿下来再说。” 如诗看了江琬一眼,见她点头,这才跟着小全子走了。 江琬跪在门口,探身朝屋内看了一眼,瞧见了正在伏案处理公务的墨辞。 烛火下,他的五官显的越发立体,整个人也显得更为英俊,只是脸上的冷色,久久不散。 江琬犹豫了一会儿,收回目光抬脚起身,然而她刚刚抬了一条腿,屋内就传来了墨辞冷冽的声音:“跪着!” 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气的不轻。 江琬叹了口气,重新跪了下来。 整个院子静极了,只有屋内响起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江琬的腿跪的生疼,即便她不断变换着跪姿,也依旧疼的可以。 过了一会儿,小全子回来了,他低声对江琬道:“奴才让如诗先在院子里候着了。” 江琬知道他是为了她和如诗好,毕竟如诗在这儿,很容易受牵连,当即朝他点了点头,由衷的道:“多谢全公公。” 小全子连忙道:“谢姑娘不必同奴才这般客气,奴才先进去了。” 江琬点头嗯了一声。 小全子进了屋,瞧着墨辞的脸色什么话也没敢说,只站在一旁恭敬的伺候着。 虽说江琬在外面挨了罚,可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毕竟谢姑娘有一晚上的机会,能够哄爷,总比两人不见面什么话也不说,就任凭隔阂滋长的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琬从华灯初上跪到了夜半三更,期间墨辞还用了晚饭。 最忙碌的人是小全子,他跑进跑出,不仅安顿好了如诗,没让她跟着挨饿,还悄悄给江琬塞了两块点心。 月挂柳梢,屋内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歪坐在一旁的江琬立刻直起身子,低着头乖乖跪好。 脚步声渐渐靠近,最终一双黑色的皂靴从眼前掠过,她连忙伸手攥住了他的袖口,抬眸委屈的看着他。 墨辞却没有看她,只闭了闭眼冷声道:“你可以不用跪了,明日一早回去,从今往后,你与本王再无瓜葛。” 说完这话,他一甩衣袖,直接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大步离去。 江琬的手缓缓垂落了下来,她垂了眼眸,跪在那儿一动未动。 小全子看了看跪着的江琬,又看了看墨辞的背影,着急的道:“爷……” 墨辞冷冷的看着他:“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将你送回宗人府。” 墨辞说过很多次要处置小全子,最常说的便是发配宁古塔,可小全子知道,那也只是吓唬他罢了。 然而送回宗人府,却不是吓唬,而是真真切切的惩罚,一旦被送回,就代表着他真的被厌恶被舍弃了。 小全子知晓是自己逾矩,事实上主子爷已经对他多有纵容,否则,就凭他的那些自作主张,发配十次都够了。 他不敢再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