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就安安稳稳的到了四九城外,得到消息的韩煦会等在暗渠的出口。 韩家堡最近接了一个押镖的任务,押送的是一批古董,目的地原本是西边。 因为古董的价格昂贵,堡主韩煦亲自押送,并且决定先往南走,绕路去西边。 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圈呢? 因为朱远墨测算过了,西南方是姜戎锦,李不言,三爷,小裴爷共同的吉位,往那里去,不仅能平安无事,还能财源广进。 方位测出来的时候,小裴爷好奇问了一句:怎么我们四个人的吉位都是西南方? 朱远墨心说我怎么知道呢,卦象就是这么显示的。 但他还是用话怼了回去:前头你们三人,还都是大凶呢! 凶是一起凶,吉是一起吉,老天爷都要把我们四个绑在一起! 小裴爷心满意足了,乖乖闭嘴。 …… 十几里的暗渠,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钻出暗渠时,天色已经微微亮。 七八辆马车将暗渠口挡了个严严实实。 镖师们跟着韩堡主在远处睡觉打盹,只一个韩堡主新招的、叫薜昭的中年汉子在这头看守着。 薜昭见人走出来,把手里两个包袱,一个扔给李不言,一个扔给余之斐。 李不言扶着姜戎锦上了马车。 余之斐打开包袱,拿出里面的衣鞋,给了裴笑一套,给了陆大一套,两人就在马车边换起了衣裳。 一切妥当。 薜昭把五人的湿衣裳鞋袜装进包袱里,往身上一系,然后指了指最后的那辆马车。 姜戎锦五人会意,悄无声息的钻进了马车里。 薜昭这才清了清嗓子,高喊道:“韩堡主,时辰差不多了。” 韩煦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后,吹出一记响亮的口哨,“兄弟们,出发,二百里后是下一个休息地。” 五天后,到了第一个韩家驿站。 所有人停下马车,吃饭,沐浴,更衣,休息。 一觉醒来,原本混迹在押镖队伍里的一家五口离开了,又新添进了兄妹四人,外加一个老爹。 继续上路。 继续往西南走。 又到了下一个韩家驿站。 老爹带着儿女们向韩堡主道谢离开,第二天押镖队伍再添进两对小夫妻,外加一个算命瞎子。 有一对小夫妻挺恩爱的。 男人的目光时时刻刻都在女人身上,那女人也乖巧,依偎在男人怀里能半天不动。 还有一对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男人说一句,女人怼一句,男人再说一句,女人再怼一句,吵得人脑瓜疼。 有时候说急了,女人还会动手。 偏那男人也是贱,挨过打没半个时辰,又凑过去嬉皮笑脸“娘子长、娘子短”的哄着。 怎么能这么没骨气呢? 啧。 真他、娘的丢男人的脸! 至于那算命瞎子,从头到尾连话都懒得说一句,永远缩在角落里睡觉。 第九百四十九章夺权 第七个韩家驿站,在云南府。 镖队仍是休整一天。 上个驿站和镖队同行的小戏班五人向韩堡主道别,邀请韩堡主晚上一道吃饭。 韩堡主点点头,喊道:“薜昭。” “小的在。” “送佛送到西,你驾车把他们送到木子客栈去。” 薜昭一脸懵。 事先没排过这一出啊! 木子客栈在哪里?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走到头右拐,看到楼最高,最豪华的那幢房子,就是木子客栈。” 韩堡主:“赶了一路都挺乏的,就在客栈里随便吃一点,不用再折腾去别的酒楼了。” 薜昭挠挠头,有点绕糊涂了。 李不言拍拍他的肩:“好找的,那家客栈灯笼最多。” 裴笑诧异:“你怎么知道?” 李不言笑嘻嘻,“我猜的。” 越发不正经起来了。 裴笑冲扮作戏班主的余之斐一谄笑:“班主,您拿个主意。” 余之斐知道韩煦对云南府熟悉,当机立断:“走!” …… 还真被李不言料中了。 木子客栈三层高楼,层层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马车停下,迎出来一个瘦掌柜,目光在五人身上一转,陪着十分的笑道: “五位贵客,里边请。” 裴笑暗戳戳用胳膊碰了碰余之斐:兄弟,咱们灰头土脸,穿得还朴素,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咱们是贵客。 余之斐:听不出是客套话吗? “班主,您先请吧!” 李不言招呼:“薜昭,你也进来,马车就放门口,没有人敢偷对吧,掌柜?” 掌柜顿时眼睛一亮,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是,是,是,没人敢偷,请,请,快请!” 六人进到客栈,傻眼了。 客栈的正中间,摆着四只大樟木箱子。 “这不是我们的箱子吗?” 裴笑走过去,摸了摸:“韩煦怎么送这里来了?” 余之斐也觉得奇怪。 按事先商议好的,这四只大箱子送到韩家镖局,是为了吸引赵亦时的目光,让他误以为他们要回云南府怒江边定居。 实际上,箱子送到怒江边没错,但他们人在云南府和韩煦分道扬镳后,直奔李不言的家乡定居。 他目光向姜戎锦看过去。 姜戎锦歉意一笑:“李不言说,进了她的家乡,天皇老子都逮不到我们,所以箱子就跟着我们走。” “那得是多深多深的深山老林啊!” 裴笑一拍额头哀嚎道:“掌柜,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一会都端上来,我要好好吃一顿,才有勇气往那深山老林里钻。” 掌柜愣愣地看着李不言,好像不太明白这一位说的话。 李不言一摆手,“就照他说的办。” “是!” 掌柜立刻从腰上解下六把钥匙,“房间一人一间,贵客先上楼休息一会,热水马上就送来。” 六间? 裴笑气得跳了起来,“哪个败家子定的房,退三间,留三间就够了。” 掌柜又愣愣地看向李不言,好像这一位说的话,他不明白。 李不言咳嗽一声:“也照他说的办。” 掌柜把头扭向裴笑,目光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来回扫了那么几遍,不情不愿的收回了三把钥匙。 裴笑拿过一把钥匙,冲余之斐一使眼色:跟上,我有话说。 余之斐余光瞄了眼李不言,随即垂目低声问姜戎锦:“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姜戎锦手一摊:“后面你就知道了!” 一会以后,一会后面,这里头肯定有猫腻,余之斐没耐心了,正要再问,被裴笑一把拽走了。 裴笑拽着余之斐上了二楼,一看手上的钥匙是三楼,又只得再上一层。 拿钥匙,开门。 两人走进去,再一次傻眼。 裴笑倒抽一口凉气,“幸好退了三间,否则,小爷我非得卖身在这木子客栈里,你说这样的房间,一晚上得多少银子?” 余之斐答不上来。 这些年他也算是走南闯北,有几分见识,但布置的这么精致的房间,却是前所未见。 这比教坊司的温柔乡,还要好上三分。 “谢五十,一会吃过饭咱们要和姜戎锦、李不言立立规矩啊!” “立什么规矩?” “节俭啊,节约啊,别整天大手大脚的。” 裴笑拨动手指:“你算啊,薜昭吃完这顿饭,就回木梨山了,我们四个人,外加一个陆大,五个人,五张嘴,吃喝拉撒睡,一天得花多少银子?” 余之斐:“……” “过个半年,丁一和黄芪就会带着汤圆、兰川来找我们,再添四张嘴,咱们那几万两银子,没几年就花得光光的。” 裴笑:“现在不比从前,从前我暗中贪一点,你有别人孝敬一点,银子来的快,现在得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挣了。” 余之斐拍拍他的肩:“先安定下来,再想挣银子的办法。” “咦?” 裴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客栈怎么这么安静,刚刚好像一个客人也没瞧见。” 兄弟啊,你才发现啊,我一进门就觉着不对了。 余之斐随口道:“怕是都在睡觉吧!” 裴笑哼哼:“地也偏,人也怪,以后咱们要过苦日子喽!” …… 这头六人刚洗漱完,露出真面目,那头韩煦就进了客栈。 饭菜就摆在大厅里,一个四方的八仙桌。 两个小伙计上菜,不多时,菜就摆了满满一大桌。 裴笑那个肉疼啊,心说这一顿又得花去多少银子啊。 可一想到是自己说要大吃一顿的,又没脸说把菜退回去,后悔的连心也开始隐隐作疼。 这时,瘦掌柜径直走到李不言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