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岁安狠狠一震,脑中思绪瞬间断开。 她没想到温瀚清会跟陆靳深说这种事。 来不及反应,就见陆靳深点燃支烟衔在唇间:“可惜,我没兴趣陪你玩替身游戏。” 第3章 陆靳深那玩弄戏耍的眼神让戚岁安彻底清醒。 她的阿西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就算再像,他们也不是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戚岁安从初见陆靳深那刻起就起伏不定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陆靳深也坐回沉香木桌前:“事不过三,戚小姐好自为之。” 戚岁安知道自己该离开。 可转身那刻,她想起了‘五年’这个时间点。 她还是想问清楚,就当斩断自己最后一丝幻想。 “陆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氏集团是您五年前创办的,在那之前,您在做什么?” 陆靳深将烟用力捻灭,掀眸看来时眼神不耐:“跟你有关系吗?” 戚岁安身子一僵,随后苦嘲的笑笑。 是啊,没关系。 她掐住手心,最后看了陆靳深一眼:“抱歉,打扰了。” 戚岁安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四合院。 铺天盖地的白雪将长街掩埋,街上的车流穿梭不停。 戚岁安站在巷子口,五味杂陈的情绪塞满了胸腔,却又好像空荡荡…… 阴霾的天又开始下起了雪。 戚岁安仰头望着,莫名的,这一刻她特别的想去见陆靳深。 最终,她打车去了青山墓园。 半小时后,戚岁安付钱下车,径直走去东边最里面的那座墓碑前。 青黑色的石碑上盖着厚厚一层雪,她蹲下身,赤手擦去黑白照片上的雪水。 戚岁安凝视着照片里笑意温柔的男人,轻问:“阿西,好久不见。你在那边有没有想我?” 然而除了凛冽的北风,无人回答。 戚岁安站了好久,才坐到墓碑旁。 她头倚着墓碑,就像过去靠在陆靳深肩膀一般,诉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沉默。 失去陆靳深的这五年,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一次,每一次她都会絮絮叨叨说自己经历的那些事。 以至于到今天,她竟然无话可说。 安静中,雪簌簌飘落,落在她的头上和他的墓碑上,像是要白头偕老。 …… 戚岁安待了很久,脑袋里一帧一帧闪过和陆靳深在一起的那些年。 可渐渐的,那些年月久远的画面,竟慢慢变得模糊。 有人说,一个人的死去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被遗忘。 戚岁安突然有些害怕,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将陆靳深的一切忘记! 最后,她做下一个决定。 离开北京。 去从前和陆靳深去过的地方走走。 戚岁安当即就编辑了一封辞职信发给律所老板,便跟陆靳深说了再见,回家收拾行李,准备退租。 但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东西零零散散积攒了好多,怎么都收不完。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温瀚清打来的。 她疑惑接起,就听到那头陌生的男音:“你是戚岁安小姐吗?温先生他喝醉了,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麻烦您过来接他一下吧。地址是维纳斯酒店3602房。” 他匆匆说完就结束了通话,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戚岁安。 再想到自己要离开北京的决定,戚岁安也觉得确实要当面告诉温瀚清一声。 从五环外到酒店没用多少时间。 戚岁安乘电梯上了三十六楼,找到3602时,就发现半掩的房门。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她走进去试探地喊了声:“温瀚清?” 却没人回应。 戚岁安皱了皱眉,刚想摸索着去找灯的开关。 一股炙热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紧接着“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 戚岁安的后背狠狠撞在门板上,痛哼了一声。 她以为是温瀚清耍酒疯,抬手就要把人推开。 “温瀚清,放开!” 可下一秒,掌心却贴上了一片滚烫的肌肤! 掌心下,那人的心脏猛烈跳动着。 戚岁安狠狠一怔,慌张的想要撤回手,却被那人抓住,反扣在门板上。 紧接着,她的唇就被吻住。 男人随即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勾住她的舌尖—— 这样的吻法……好熟悉。 过去与陆靳深亲密时的回忆浮现脑海,戚岁安心脏强烈的跳动彷佛要从胸腔跳出来。 直到男人冰冷的掌心滑进她毛衣下摆,贴上肌肤。 她猛然清醒,一把将人推开。 “啪!” 与此同时,她手肘撞到了开关,房间内瞬间亮起刺眼的光芒。 戚岁安本能地眯了下眼,再睁开,就看见对面男人清冷的眉眼—— “陆……靳深?” 第4章 戚岁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不仅仅因为亲她的人是陆靳深,更因为刚才那个让她觉得熟悉的吻。 会有两个人相像到连亲吻的方式都一样吗? 她思绪乱成一团。 还没捋清楚,陆靳深冷冰冰的视线就压了下来:“怎么是你?” 他淡漠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醉酒的沙哑。 戚岁安顷刻间反应过来,陆靳深在等另一个女人。 心脏骤然缩紧,戚岁安说不出酸涩还是失落,垂眸解释:“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温瀚清喝醉了,让我来3602接他。” “他已经回去了。” 扔下这句,陆靳深就转身走向双人床,平静的仿佛亲错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戚岁安也一刻都待不下去,拉开门就想走。 可就在抬眸的一瞬,她清楚的看见陆靳深左侧肩胛骨那颗鲜艳的红痣—— 在同样的位置,她的阿西也有一颗。 时间在这刻彷佛被按下放慢键,短暂的一秒被拉成一个漫长的世纪。 戚岁安呼吸停滞,寒气从脚底向上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冰冷到僵硬不能动。 “陆靳深!”她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 陆靳深也回头看来,眼神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轻佻:“怎么?想留下继续?” 顷刻,戚岁安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里。 她仓皇转身逃离。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戚岁安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控制不住的想起陆靳深背后的那颗红痣。 如果一个人可以在尔虞我诈、明枪暗箭的商业场里稳坐高位,那将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又有什么难的? 陆靳深和她的阿西就是一个人吧? 可如果是一个人,他五年前为什么要离开自己,重逢之后又拒绝承认? 戚岁安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手机又再一次响起。 接通后,温瀚清还有些醉意的声音传来:“抱歉啊岁安,靳深看我醉得厉害就让人先送我回家了。我才知道你去接我了,让你白跑了一趟。” 戚岁安顿了顿:“是陆靳深让人送你回去的?” 温瀚清不觉有异:“是,怎么了吗?” “没事……”戚岁安垂下眼睫。 陆靳深让人送温瀚清回家,自己却待在3602,是真的在等别人,还是……故意在等她? 她没有答案。 但她想要个答案。 戚岁安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瀚清,我辞职了,买了凌晨的票离开北京。” “只是前几天我刚接了陆氏的委托,现在突然辞职,你能帮我和陆靳深道个歉吗?希望他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律所。” 听着这些,温瀚清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戚岁安没回答,但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沉默片刻,温瀚清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道歉的话,我会替你转告陆靳深的。” “谢谢。”戚岁安捏紧手机,“这些年你在北京帮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温瀚清听着像是苦笑了声:“说什么谢不谢的,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就是报答我了。” “好好休息吧,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送你了。” “嗯。”戚岁安轻应后挂断电话。 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像一张针网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夜无眠。 天光大亮时,戚岁安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 而后她拉着椅子坐在客厅中间,一瞬不瞬地盯着大门,等待着她想要的答案。 按着昨天告诉温瀚清的话,戚岁安想赌一把,看那个人会不会来! 在日头升到正上方时,楼道里骤然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钥匙插进锁孔旋转的声音。 戚岁安的心脏在这一刻猛烈的跳动起来。 下一秒,门被拉开—— 走进来的男人穿着一身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高档手工大衣,手里的单片钥匙圈上挂着一只发黄的小熊。 戚岁安认出那只小熊,那是她和陆靳深的情侣钥匙扣,她的是一只小兔。 戚岁安死死攥着手,视线缓缓上移落在男人那张熟悉万分的脸上,泪水一瞬充斥眼眶。 她隐忍着泪意,对明显震惊的陆靳深说了句—— “陆先生,又见面了。” 第5章 空气在这一秒钟凝固。 局面发展到此,什么辩解都已经没用了。 陆靳深轻敛起眉:“你故意跟温瀚清说要走,然后在这里等我?” 戚岁安没有回答。 因为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可能有两个人取了相同的名字。 但所有巧合都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