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不动他,还怕引火烧身,众人摇了摇头,离开会议室,只剩老陈在里面跟他周旋。 老陈:“我知道你现在看不上我,觉得我倚老卖老,不给你面子。我现在已经被你踢出公司,你是死是活,本跟我无关,我这么做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赵霆行更关注的是其他:“你跟韩栗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一直在联系?” 他倒是小瞧了他。 老陈没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刚才的话:“我是倚老卖老,也常常当众反驳你,不给你面子。但你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是我带入行的,我把你当儿子看的。你身边都是怕你或者恭维你的人,要还没有一个人提醒你,你现在得摔多少跟头?” 赵霆行不为所动:“合着你暗地里算计我,拉帮结派也是为了我?老陈,有野心就承认,不丢人,别跟我打这没用的感情牌。” 老陈:“我那是为了自保,也是拿回我应得的。” 他一针见血:“带人来逼老太太也是自保?” 老陈又叹了口气:“韩栗说的没错,你是个没心的人。你但凡对人肯用真心,也不会沦落到今天举目无亲的地步。别人对你的好,你是一点都看不见。” “别他妈跟我提她。”一个背叛了他,现在继续站在他对立面的女人,谈什么感情。 老陈:“没有韩栗,就没有你的今天。” “放屁,我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已打拼来的。” 老陈见他要发飙,反而情绪平静:“你想想,你的第一个地产项目,赚的第一桶金,那块地是怎么拿到的?” 那个地产项目,至今为止,依然是他们赵氏的招牌。但是拿那块地时,颇费周折。 当年,时值政府旧城改造,要建地标性建筑,前来竞标的地产商不计其数,赵霆行之所以能脱颖而出,得源于他提供的设计结合了人文、环保、美观、实用等因素,具有碾压性的优势,才让他得到政府的青睐,把那块地批给了他。 那建筑设计确实厉害,即便放到多年后的今天,依然不过时,后来他继续开发的几个项目,也是延续了这个设计风格,成为了他们赵氏的一个招牌。 只是他一直无缘见这位设计师,一直是由老陈对接,老陈说人设计师在国外,他便也没再放心上。 此时,老陈又旧事重提,他大脑紧了紧,反应过来:“是韩栗?” “对,这么多年,赵氏所有让人惊艳的设计,全出自她的手。” 赵霆行着实有些意外,那些年,埋头拼事业,几乎快忘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所以...离开的是她,又默默付出的是她,她也知道良心不安?还是自我感动? 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琢磨不透。 老陈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点你不知道,当年那个城中村改造的项目,她父母打工的厂子也在那,改建后,厂子没了,工作丢了,最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那个厂子本可以避免被拆,但她为了呈现最好的建筑效果,把那一片也设计在其中。她和父母的关系因为你,本来就僵,再后来,就没了联系。” 经老陈这么提醒,赵霆行隐约想起那年拆迁时,在一堆反抗的人群中,似乎见到过她的父母。 只是,他当年正恨着韩栗,所以当做不认识。 “后来,她托我给她父母买了一套房,这才安生。” 老陈越扯越远,险些忘了这次真正的目的,最后见赵霆行的面容有所松弛,这才言归正传, “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不是人人都想害你。我已被你踢出公司,公司好坏对我影响不大,我这么做只是希望你别孤注一掷,这么多年心血打了水漂。” 劝归劝,老陈知道赵霆行认定的事是不可能回头的,只希望一番谈话之后,他的心不再那么刚硬,能有一丝丝暖意。人要尝过了暖,做事才会留余地。 两人谈完,赵霆行没有任何表态,出了公司,又回医院看老太太。没外人打扰,老太太的精神比上午又好了许多。 但见到他时,眼神闪躲。 赵霆行好笑,老太太为人善良、实在,藏不住事,他便问:“怎么了?” “那个,韩栗知道我住院,说来看看我。” 赵霆行心一沉,听了老陈的话,心虽有触动,但多年来的偏见或者多年陈疾不会因几句话而消失。 而且韩栗到底为什么来,真只是为了看老太太?未必! 顾阮东一伙也在这边,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会见韩栗,也不想给老太太一些不可能的希望。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银行那边赶紧下贷款,他要的是速战速决,不给顾阮东任何反应的机会,拖了这些时间,已经是极限。 晚上又是找那银行的负责人吃饭喝酒,对方依然是头一天的话,劝他别急,急不得。 这话说一次,他还信,说第二次就没人信了,软的不行,来硬的,酒杯一扔:“说吧,顾阮东给了你多少好处?” 对方:“您这可冤枉我了,我有您一人就够受了,怎么可能再让自已掉另一个虎口去?” 这倒是实话,赵霆行继续道:“想摆脱我也行,这次事情办完,我还你自由。但你要办得不够漂亮,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说完,起身就走。 回到老太太的别墅,与昨晚不一样的是,这个点了,里面还灯火通明。 还以为是老太太和佣人回家了,结果进去一看,是韩栗在那收拾行李。 第二部《东土大糖》第204章 霆霆御栗 整个别墅没有外人,佣人都在医院陪着老太太,就她一人镇定自若在客厅打开她的行李箱,往外拿东西。 全是给老太太带的营养品,她一一收拾出来,放到厨房的吧台上。 赵霆行过去抓着她的手腕,怒视着她,越看,越不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听了老陈的话,就更看不懂她了。 韩栗被他抓着手腕动弹不得,只得靠在吧台上看着他,不说话,表情沉静如水,没有波澜。 相比之下,赵霆行反而更沉不住气,抓着她手腕的手又紧了紧,目光胶着她,想看透她,却又看不透。 手无意识之下,箍得更紧,她眉心一皱:“疼。” 这声音,没有平日的冷冽,倒有点像女孩的撒娇。听得赵霆行心头一震,甩开她的手,却还是与她面对面站着,逼视着她。 女人的诡计多端,他是见识过了,就想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四下寂静,偌大的别墅只有两人,没有一点声响,窗外偶尔传来几句夏夜里虫鸣的声音。 离得太近,看得太久,呼吸渐渐都乱了。 韩栗双手撑在吧台后面,转过头,不再与他对视,侧脸对着他,但脖颈优雅颀长,耳垂上的耳钉闪着细碎的光芒,撩人心弦。 赵霆行忽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转正了面对自已,低头便吻上。 彼此呼吸瞬间急剧,她的手也不自觉缠上他的脖子,...。 是爱吗? 赵霆行看不懂她,因为他不是一个懂爱的人。 韩栗却很懂他,甚至愿意花时间,花精力等他慢慢开化,可每次欢爱之后,只有无尽的空虚,没有感情的动作只是动物之间最原始的交配罢了。 再次回来之后,只有这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她看出他眼底有一丝丝的温存。 所以,她的鼻尖忽然发酸,眼泪渐渐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