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父酒驾,可他知道,林雪漫是不可能让喝了酒的林父开车的。 等自己赶去时,看到的只有三具血肉模糊的遗体。 特别是林雪漫,整张脸几乎都毁了。 见宁承泽不说话,唐浩继续道:“另外,我们已经和浦南市的警方联系上了,一个月前,叶寻欢在辰南大桥坠江失踪,没想到顺着江水飘到桐霞市了。” 他抬头望着一直沉默的人,好一会儿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宁承泽看着那张照片,语气渐冷:“她有亲人吗?” “有个丈夫,叫秦烁,是个整容医生” 听见这话,宁承泽眸色一沉。 在唐浩惊讶的目光下,他转身快步走了。 “哎,你可别冲动啊!” 宁承泽一路开车回了医院,直奔病房。 李芳去吃饭了,里头的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他缓缓走到病床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林雪漫。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她送走。
第十六章 来陪陪你 滴斗中的药水一滴滴落下,远处的车流声从窗户传进来。 宁承泽眉目间拧着抹怨恨,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这算不算你的报应。” 林家三口人当场身亡,但她却一点事儿没有,还靠着丈夫恢复了脸。 有那么一瞬间,宁承泽觉得自己恨透了眼前的人。 可就在这时,那泛白的嘴唇嚅动起来,细如蚊吟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里。 “回家……” 酷似真正林雪漫的声音让宁承泽心一空。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坐下,一双深邃的眼眸翻涌起从未有过的阴翳。 “既然这样,你就先当一回林雪漫吧。” 说完,宁承泽拿出手机,给唐浩打了个电话。 “你们已经联系秦烁了吗?” 唐浩似乎在忙,回答的有些慢:“还没有,好像是一直联系不上秦烁。” 听见这话,宁承泽暗自松了口气:“医生说她目前不易转院,如果联系上了就让他先过来吧。” “知道了。” 挂了电话,宁承泽看着林雪漫,目光渐渐冰冷。 他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善良,更没有那么大度。 甚至对她,对那个秦烁,都产生了丝想要报复的心。 宁承泽抬起头,好一会儿才将眼中的情绪压下。 天色渐暗,一辆红色跑车缓缓停在了小区楼下。 慕潇潇从车上下来,精致的眉目间带着几分不甘。 她抬头望向秦烁家的楼层,腹诽以自己的容貌,哪个男人不乐意亲近自己。 偏偏秦烁就是个例外,可他越抗拒,她反而更加想要征服他。 慕潇潇警惕地扫了眼四周后,确认没有狗仔跟踪才走了进去。 敲门前,她特意在耳后抹了新款香水,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像上次那样冲动。 然而慕潇潇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开门。 她脸色一变,气恼地用脚尖踢了下门,转身就要离开。 可就在转身间,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让她心好像一下就冲到了嗓子眼。 一身黑色风衣的秦烁像是灯柱站着,目光冷的像是带着刀子的寒风,定在慕潇潇身上。 “秦烁,你吓死我了。” 慕潇潇到底是演员,情绪转换的迅速而自然。 她撩了下长发,香水味四处飘散。 秦烁面不改色:“你来干什么?” 慕潇潇噙着暧昧的笑容,缓缓走进他,纤细白皙的食指在他胸膛绕着圈。 “来陪陪你啊。” 闻言,秦烁眸色一暗。 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揽住面前人的腰,俯身慢慢靠近她的耳畔。 慕潇潇眼底掠过丝惊讶,但很快就沉浸在了这种亲密接触中。 过于浓烈的香水味让秦烁心生厌恶,甚至让他忍不住去想林雪漫身上的馨香。 他抑着心尖上的刺疼,压低了嗓音:“你很想陪我?” 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羽毛落在慕潇潇心上,她攀上秦烁的肩膀:“想。” 可下一秒,一只手忽然扼住了她的脸,耳边低沉的声线染上一抹说不出的危险。 “那你不会介意我把你的脸,变成我妻子的模样吧?”
第十七章 四分五裂 听到这话,慕潇潇一愣:“你说什么?” 秦烁放开她,漆黑的眸子中翻涌着冷桀:“慕小姐这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慕潇潇面色微微泛白,好像被他现在的模样吓住了。 见她又惧又呆滞的模样,秦烁将她推开:“如果你喜欢自己的丑闻登上八卦新闻的话,我倒可以奉陪。” 闻言,慕潇潇脸一阵青一阵红:“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也没拒绝我吗?” 秦烁冷笑:“那我说了接受吗?” 慕潇潇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想发作,可他却已经进了屋,“嘭”地把门关上了。 她看着紧闭的门,不觉攥紧了拳头。 如果不是知道秦烁老婆已经死了,她也不会带着底气过来。 可没想到结果却和她预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慕潇潇绷着脸,冷嗤了一声转身离开。 屋内,只有外头路灯的昏暗光芒。 秦烁看着眼前的空寂,目光有一瞬的恍惚。 已经一个月了。 为什么自己觉得才过了几天? 但又有某个时刻像是过了几十年。 秦烁紧抿着唇线,将所有情绪掩去才走进书房。 灯光下,他带着手套,拿着刻刀,一点点雕刻这一个快要成型的石膏人像。 “寻欢,你这次的确躲得好,好到我都找不到你了。” 秦烁弯着唇角呢喃着,眼神晦暗不明。 他专注地刮去石膏脸上的细渣,刀背轻轻掠过那扬起的唇角。 好一会儿,秦烁才慢慢地放下刀,摘下了手套,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他拿起叶寻欢的照片,放在石膏人像旁想做个对比。 可就在这一瞬间,秦烁脸色大变,脸上的笑容僵住。 眼前这个自己雕刻了好几天的石膏人像根本叶寻欢,而是林雪漫! “我叫林雪漫,而且你不会再找到我了。” 林雪漫的话突然在他脑子里响起,犹如一个小火苗,引燃了炸弹。 秦烁眼神一暗,嘶吼了一声用力将石膏人像掀翻在地。 随着砸落声过后,林雪漫的脸也跟着四分五裂。 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像是一个弥留之人的喘息,秦烁紧抓着桌角,红着眼看着满地的狼藉。 为什么? 他明明是照着叶寻欢的模样雕刻的,为什么它是林雪漫的模样? 攥着照片的手颤了颤后陡然松开,他整个身子跟着照片一同瘫坐在了地上。 秦烁望着天花板的灯光,眼眶的酸涩让他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迷惘。 从一开始,他就想报复林雪漫。 无论当年酒驾的人是谁,他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叶寻欢。 可当林雪漫想起一切后猝不及防地消失在他生命里,他却没有一丝报复成功的快感和解脱,有的只有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落寞和惆怅。 秦烁捂着钝痛的头,脸色苍白地紧咬着牙。 矛盾的心理就像两把刀在他血肉里游走,痛苦伴随着林雪漫的影子越渐深刻。 良久,秦烁的双手才无力地滑落,他转头凝望着破碎的石膏,嚅动着干裂的嘴唇:“林雪漫……”
第十八章 真的快疯了 桐霞市,医院。 李芳一边给林雪漫喂着粥,一边嘟囔着:“宁先生这几天怎么了?没之前来的勤不说,连好脸色都没了。” 她想着是不是宁承泽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的,毕竟这里除了自己,也就林雪漫这么个痴痴傻傻的病人,应该没人惹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 李芳刚说完,宁承泽就来了。 如同往常一样,他冷着脸,一进门就神情复杂地看着林雪漫。 “宁先生。”李芳将碗放到一边,试探性地开口,“刚刚她又说话了,好像认得人了。” 宁承泽嗯了一声,比起之前的怜悯和欣喜,他此刻平静到有些冷漠。 看他这个态度,李芳更加纳闷,但又不好多问,便打水去了。 宁承泽缓缓走到病床旁坐下,看着林雪漫,心绪烦乱。 他到底是该叫她雪漫还是叶寻欢? 叫叶寻欢? 不,他根本叫不出口,一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害死雪漫的凶手,自己就恨的牙痒痒。 还没等宁承泽作出选择,一直望着窗外的林雪漫忽然将手放在了他胳膊上。 宁承泽一愣,眼中立刻升起一抹厌恶。 他也不管那只手有多瘦弱多颤抖,直接将它挥落。 林雪漫却还是倔强地将手抬起来,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回,回家……” 含糊不清的吐字让宁承泽心怔了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即便自己叫她“雪漫”,但她到底不是,她是叶寻欢。 宁承泽看了眼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