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章冷眼睨她,薄唇抿的笔直:“难道不是吗?” 这话像是缝纫机上的尖刺,直直刺穿她的心口。 沈梨清强忍着疼,声音哑到发颤:“是唐甜甜推的我,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公安……” “够了!”顾之章漠然打断她,“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污蔑别人?唐甜甜那天在后台晕倒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你撒谎成性,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不是这样的……”沈梨清含着泪想要和顾之章解释。 可留给她的,只有顾之章冷漠的背影。 病房中恢复平静,只剩下整个世界都灰暗下来的沈梨清…… 明明她都有了记忆。 为什么? 她的婚姻,她的双腿,还是一个也无法留住…… 窗外的寒意此时好像穿透窗户,将她的四肢百骸都冻的发僵。 顾之章这一走,就再也没来看过她。 偶尔,沈梨清也会听见病房外说厂里的事情。 “那个小陈,听说因为诬陷被厂长开除了!” “今年的先进工人,怕是要评给唐甜甜了,听说顾副旅长很看好她!” 沈梨清听着,只剩苦笑。 一个伤害她的凶手,竟然还能评选先进工人? 等她找到证据,她一定会报公安抓唐甜甜! 一个月后,沈梨清的伤终于好了不少。 出院的那天,顾之章来接她,开口就是:“爷爷说想你了,我来接你回去吃饭。” 沈梨清心又是一刺,却只能沉默。 夜晚,顾家。 饭桌上,顾爷爷不断给沈梨清夹菜:“梨清都瘦了,得多吃点。” 爷爷的关心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浸润她的心口。 沈梨清又想起记忆里,爷爷心脏病发作离世的事情。 她默默握紧筷子,发誓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爷爷出事! 想到这里,沈梨清笑了笑:“谢谢爷爷。” 顾爷爷乐得见牙不见眼,抓起顾之章的手搭在沈梨清的手背上。 “看你们过得好我就开心,只是你们这结婚一年了,梨清的肚子还没有什么动静,你们是不是也得努努力了?” 顾之章的脸色瞬间一沉:“我吃饱了。” 说完,就抽手回了房间。 看着空荡荡的掌心,沈梨清心里发酸。 顾爷爷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抚:“你们的事情爷爷听说了,你去找之章好好说说,爷爷能看出来,他心里是有你的。” 沈梨清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好点头。 上楼的时候,又听顾爷爷说:“加把劲,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了。” 沈梨清不明所以得回了房间。 不想刚进门,她就被顾之章抱起按在了床上。 顾之章眼神迷离,浑身烫得像是火炉,不由分说低头吻她。 沈梨清心里一抖,突然就明白了刚才顾爷爷话里的意思! 一愣神的空档,顾之章的手已经探进了她的衣服,冰冷的指尖引得她浑身战栗。 “之章……” 沈梨清抬手想要推顾之章,却突然被他掐住了脖子。 他隐忍又含着怒意的声音回响在耳边:“沈梨清,我倒是没想到你为了爬床,居然龌龊到给我下药!” 第8章 顾之章的这句话和他厌恶的眼神,和沈梨清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她手指攥的发白:“我没有……” 可顾之章眼里哪还有情动,只余下一片冰冷。 他强忍着胸腔里汹涌的热意,抽身离开:“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不管你怎么逼迫,我都不会和你领证结婚!” 沈梨清僵愣一瞬,接着心中仿佛结了冰。 浑身上下都冻的发痛。 不管是记忆中还是现实,她所求不过都是跟顾之章能好好地走下去。 但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到头来还是一样只得到了顾之章的讨厌。 澡堂里,水声淅沥沥的响着,每一滴都像是砸在沈梨清的心上。 她费劲全力,才从床上撑着坐起来,回到轮椅上。 刚坐下,顾之章裸着精壮的上身走了出来。 他一片清明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纸就被拍在了沈梨清手边:“签了它!” 沈梨清垂眸看去,纸上是顾之章笔走龙蛇的字迹,写着“离婚申请书”几个大字。 而右下角,他早已签了名,甚至落的时间都是结婚的那天! 原来,顾之章早就想跟她离婚! 沈梨清心里一颤,舌根心上都是苦意:“之章,我觉得我们要聊聊…” “够了!”顾之章怒声打断。 两人的争吵声引来了顾爷爷,他一脸疑惑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屋内寂静一秒。 顾之章压下情绪,尽量不刺激到爷爷的情绪:“我要和沈梨清离婚。”6 沈梨清脸色一白,赶忙阻止:“我们的事情别当着爷爷的面说好吗,算我求……” “什么叫不当着我的面说?” 顾爷爷敲了敲拐杖,脸上满是怒意:“我倒要听听这个混账要说什么胡话!” 顾之章情绪翻涌,这时候已经忍不住:“爷爷,要不是她用腿威胁,我怎么会跟她结婚!” “爷爷你就是糊涂了才会相信她是良善的人!” 沈梨清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 她从不知道,顾之章讨厌自己到这个地步…… 可还不等她细想。 顾爷爷的脸色一片青紫,他喘着粗气指着顾之章:“你……你……” 下一秒,顾爷爷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爷爷!” “爷爷!” 顾之章和沈梨清异口同声。 沈梨清飞快滑动轮椅,上去扶顾爷爷。 可顾之章却先一步将老人抱起,接着避开沈梨清的触碰:“沈梨清,要是爷爷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丢下这句,他匆匆往卫生院冲去。 沈梨清却是愣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顾爷爷捂着胸口倒下去的画面与她的记忆完全重合。 震得她精神恍惚,分不清楚记忆与现实。 她明明没有像记忆里那样给顾之章下药,怎么爷爷还是心脏病发作了? 她已经尽力在避免,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刺骨的寒风从门外往房子里灌,生生将沈梨清吹得回了神。 面上一片冰凉,沈梨清抬手一抹,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她擦掉眼泪,才推着轮椅追了出去。 卫生院,抢救室的灯红得刺眼,沈梨清看着急得团团转的顾之章,嗫嚅道:“你别着急,爷爷他不会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