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传至手心。 许繁落脑海中闪过昨日姑姑的信中的警告,犹疑之际,抬眼却对上了段府管事的视线,似乎看出许繁落的犹疑,段府管事眸色沉沉:“许姑娘,您放心,我家公子绝不可能伤害你。” 理智在脑中拉扯。 最终,许繁落还是收下了那玉哨。 离开牢狱。 却正好见到梁墨珩,他似乎是在外等了许久。 见到许繁落出来,他沉眸上前来。 “你是来看望段家下人的?” 许繁落并不否认:“他们在我店里出的事,我过来询问一下,理所应当。” “可我都同你说了,那段景珩不是什么好人!” 梁墨珩眉头紧蹙。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反应过来,冷声问:“难不成,你知道段景珩在何处?” “不知。” 许繁落深吸口气,“世子请便,我要回府了。” 说完,她绕开梁墨珩转身离开。 可紧接着。 梁墨珩却踏步跟了上来。 “许姑娘,我想去府上拜访一番,可好?” ======第23章====== 许繁落的脚步顿住。 “世子自重,盛京中人人皆知我许府独我一介孤女,你我之前又有订婚流言,如今若被人见你出入我府中,莫不是要被人说闲话去?” 这话她说得冷漠。 梁墨珩听得刺耳,心口更是堵闷不已。 自幼他便是众星拱月,何曾被人这般嫌弃过? 可偏偏是她,偏偏是许繁落。 梁墨珩心有不甘,却不想如她愿放弃,不觉冷声反驳:“外人流言,何必在意?莫不是许姑娘还在意我不成?” 闻言,许繁落露出几分诧异,她实在是没想到梁墨珩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过了许久。 她没有多说什么,默认他随自己入府。 抵达府前。 正要入府之际,侯府却突然来了人,将梁墨珩拦住:“世子,老夫人唤你回去。” 梁墨珩神色一顿,“我晚些自会回侯府。” 说着他坚持要踏入许府。 见状,侯府下人心一横,再度上前拦住了他,直白坦言:“世子!老夫人交代了,绝不能让你踏入许府一步,不想让你再跟许姑娘扯上一点关系,重新污了侯府好不容易清净的名声!” 话音落地。 周遭寂静无声。 梁墨珩的脸色难看至极,又羞又愧,下意识看向了许繁落。 以祖母的性子,能有这番举动毫不意外。 “繁落,这话是……” 他试图解释。 可许繁落只是轻笑:“世子,我说过的,你不该来我许府,你瞧,你不在意流言,可你祖母在意,你身后的侯府在意。” “我最后同你说一次,我们不合适,你就该做你的侯府世子,日后继承侯府成为侯爷,可我一介孤女,配不上你。” “你再纠缠于我,除了能让你自己心安之外,并不能让任何人顺心。” “我因此烦扰,侯府也因此担忧,外人更加是看了笑话去。” “所以,何必呢?” 她字字坦然落下。 梁墨珩神色暗淡了下来,他张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似乎竟无从反驳起。 最终,他还是没能跨过许府门槛。 “繁落,终有一日,我会重新扫除我们之间的障碍,让你重新接受我的。” 他身影远去。 许繁落的眉头却未曾松懈下来,她长长叹了口气。 她一听梁墨珩最后那话,便知道他根本就尚未明白她真正所想。 罢了。 日后他总会明白的。 如今首要之事…… 还是府中那位。 许繁落进了府,一路朝着最里处的屋子走去,管事正迎面走来,见了许繁落低头行礼:“小姐回来了。” “嗯,他今日如何?”许繁落张口询问。 管事是姑姑派给她最信任之人,因此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收留段景珩之事,她都未曾瞒过管事。 “段公子今日早上醒来,老奴已经替他换过药,也送了些吃食过去。” “不过段公子似乎心事重重,说想独自休息,老奴便没有打扰。” 管事一一告知。 “好,我知道了。” 许繁落点点头,便朝里屋走去。 既然段景珩醒了,她倒是有不少问题想趁此机会问个清楚。 ======第24章====== 进了房间。 许繁落妥善关上门,疾步走向床榻。 “段景珩!你醒了是不是该回答我……” 话才起头。 见到了无踪影的床榻时,所有的后话戛然而止。 许繁落眸色大震,巨大的怒气与被戏耍感油然而生。 段景珩竟然跑了! 第一次他也是突然消失无踪影,可那时他好歹是养好了伤才跑,这次竟然在第二日便溜了! 他就这么不敢回答她的疑惑? 许繁落眸色冷凝,她倒是想看看,这次他是否还会跟上次那样厚脸皮重新出现。 床榻上留了一封信。 许繁落走过去,将其拆开。 见到里面的内容时,她气笑了。 只见信纸上寥寥数语,没有一句正经话,尽是些插科打诨的混账话。 最后一段他写: 落落,你昨夜要求赔偿的数目我今日算了算,实在太过巨额,你知晓的,我这人只懂吃喝玩乐,家底虽丰厚,也经不起我这样玩。 思来想去,既然赔不起,我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不过我此刻这身子又弱得很,怕你嫌弃,就先回去补补身子。 日后再见,定还你一位康健富有的相公。 “……” 许繁落盯着那信纸久久无言,饶是想象着有段景珩那张俊美的脸念出这些话,她也实在是受不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浪荡话,实在叫人恶心。 她毫不犹豫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看着床边只剩残渣的药碗,眸色不禁还是露出几分担忧。 她明白,段景珩这次恐怕是真的遇上了难处,不然不会在这种重伤时刻还要离开。 但仔细想来,她又确实对他一无所知。 也自然无从得知他的近况。 她摸着身边的玉哨,不禁无奈叹气。 看来明日要将这玉哨还给段府管事了。 翌日。 许繁落也确实再度去了牢狱,想将这玉哨还回去。 不过才到牢狱说明来意,那狱卒便说:“段府所有人昨夜便被人接走了。” “接走了?这是何意?”许繁落一愣。 狱卒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是是被宫里的御林军来人带走的。” 宫里的御林军将段家下人押走的? 许繁落心头一颤。 记起姑姑信中的警告,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忽地,她记起前世一桩朝廷大事。 当时说是有敌国皇子潜入盛京,试图刺杀陛下,后来被三皇子识破揭露,设陷将那群敌国人一举打下。 难道…… 许繁落心寒至极,不敢再细想。 段景珩若只是普通的家世复杂,她信他救他,可若他真是那敌国皇子,自己的好心便就成了叛国帮凶! 她自然希望段景珩是好人,可如今种种迹象,让她心犹如沉入不见底的深渊。 回到府内,当天下午。 京中府衙便大肆宣扬布告,说是三皇子抓获了敌国奸细! 许繁落听着,神色恍然。 哪有这么巧的事,早上御林军从牢狱调走段家人,下午便传来奸细落网的消息? 看来段景珩恐怕如今已是凶多吉少了。 几日后。 许繁落接到三皇子请柬,说是设了庆功宴,邀她前往。 接到请柬,许繁落的手心却冒了汗。 自己与三皇子素未谋面,他为何要邀她? ======第25章====== 准备前往三皇子府邸时。 许繁落心生忐忑,她想,自己与段景珩的朋友身份,三皇子起疑也是正常,她虽救过段景珩,却从未有过其他心思,只要自己实话实说,应当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不过,她怕的是连累姑姑。 不管如何,许繁落已下定决心,若三皇子真要怪罪,自己便一力承当,不能让姑姑受影响。 这般想透了。 她也就坦然不少,上了马车前往。 抵达王府。 许繁落在丫鬟的陪同下入府。 府中假山流水环绕,气派热闹。 在门口迎客的是三皇子的夫人,许繁落此次前来,府中宾客众多,按礼仪她戴着白纱斗笠,交过贺礼后便由王妃领去内院女子所在处,只等开宴后再重新到宴厅。 许繁落前世不曾跟三皇子府上打过交道。 因此琢磨不透这位王妃是何性子。 到了跟前,她规矩行礼:“王妃,小女是许府许繁落……” 刚自报姓名。 却见王妃神色露出几分诧异,当即拉住了许繁落的手亲昵道:“原来你就是许姑娘,久闻大名。” 许繁落一怔,她不知王妃从何能知道自己的名字。 难道是三皇子…… 这样想着,许繁落心口骤然一沉。 随即又听王妃笑道:“你与世子之前的婚事也算是盛京一大奇闻了,后来又听说你还独自撑起了许府,还经营起酒楼来,我那时便想,你这女子不简单,日后我定要见上一见的,没想到今日总算是有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