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就像缀满蓝宝石的地毯,美得让人心醉。 季扶徵第一次来这里,很好奇,“这是什么花?” “这是喜林草。”堂溪梨弯腰,采了一把,“它的花语是宽恕,原谅。” “宽恕?原谅?”季扶徴觉得肯定有故事! 许是长久不曾向人吐露自己,这一刻,堂溪梨生出一点倾诉欲。 她语气沉静地说:“我把它种在她死去的地方,祈求她的原谅。” 季扶徵一路跟着她来到别墅门口,感受到她言语中有深深的自责,不由问:“是谁呀?” 堂溪梨仰头,顺着门廊前巨大的罗马柱,指向别墅最高处,“是我妈。” “十六年前的一个雪夜,年幼的我就站在这里,看着她从那上面跳下来。” 那晚的雪下的很大,她打了120,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救护车来。 而妈妈早已在她怀中失去了呼吸,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女孩神色平静地说着,仿佛一个局外人,在诉说与自己不相关的故事。 说完,她摘下胸前茶花,连着那一捧蓝色喜林草,一起放在了当年妈妈坠楼的地方。 白色山茶花,是妈妈生前最爱的花。 她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护不了想护之人。 如今,她长大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那些刽子手,一步一步拉下地狱。 季扶徴默默听着,心里泛起疼。 他只知她是以一己之力,扶季氏大厦之倾的贵人,是令华尔街资本大佬们谈之牙痒的金融天才。 却不想清冷强大的外表下,藏着这样深的创伤。 其实,别看认识三年,他却对她真的知之甚少。 她是安家长女这件事,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有意提你伤心事儿的…”季扶徴十分内疚,不知该如何安慰。 堂溪梨起身,声音淡如水,“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会哭会痛的安无漾,早就死在了十六年前的雪夜里。 堂溪梨不会哭也不会痛,更不会有任何弱点软肋。 祭奠完母亲,堂溪梨又进别墅看了一圈。 别墅所有摆设,都跟十六年前她离去时一模一样。 当年她妈死后,安家人觉得晦气,便把别墅卖给了别人。 五年前,她买回,按着记忆重新装修布置了这里。 这个家的每一处角落,都承载着妈妈的痛苦。 她会深深记得,并以百倍千倍加诸到安家人身上。 …… 去往安家的路上,季扶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京圈豪门世家之间的关系网。 堂溪梨对京圈的了解不多,全部记下。 车子停在距离安氏公馆不远的一条小路上。 看堂溪梨欲解安全带,季扶徴担忧地按住了安全带锁扣。 “姐姐一定要去吗?安家可不是什么善茬子,我怕他们对你不利…” “对我不利?”堂溪梨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我身上流着安家的血,他们既不是善茬子,那我,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季扶徵被她似疯似嘲的笑容,晃得小脑都快萎缩了。 行吧,是他多虑了。 一个连自己保镖都是用来保护别人防止她搞出人命的女人,他在担心什么呢? 他该担心的是安家,够不够她玩儿。 算算时间,保镖们应该快到了。 就希望她收敛点儿,可别刚回国就把自己弄进局子去—— 我就是你口中那个野种啊 第3章我就是你口中那个野种啊 两人道别后,堂溪梨只身来到安氏公馆。 铜艺大门附有智能设备,佣人一听她是大小姐,便开了门,引着她进了庭院。 由著名园林大师打造的顶级艺术园林,草木丰盛,艺术气息浓厚。 穿过草坪,绕过泳池和喷泉,堂溪梨来到别墅主门前。 上五下二的法式别墅,唯美豪华,别墅内部的装修更是富丽堂皇。 堂溪梨换了拖鞋,同佣人一起进了电梯,去三楼见安夫人。 这个时间段,安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里只有安夫人和被她亲自抓回来的二小姐安倩。 二人抵达三楼,刚出电梯,就听到激烈的吵闹声,从某个房间传来。 还伴着巴掌落在人身上的清脆声。 “安倩你是真的敢啊,连我都以为你去了法国,结果你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睡男明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丑闻,安家和季家的婚事吹了!” “啊…痛痛痛…妈你别打了,婚事告吹肯定是季老二没看上那个野种,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顶嘴?反正你爸饶不了你,我打死你!” “啊,疼…” 哀嚎声响彻整个三楼,女佣有些尴尬,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大小姐,我们先下去等?”女佣小心觑着堂溪梨的脸色。 堂溪梨眉梢挑了一下,没有反对,欣然往回走。 快走到电梯口时,一道红色身影,狼狈地从一处房间里逃蹿出来,往步行楼梯口跑。 紧接着,一个穿着奢牌套裙的贵妇人追了出来,威胁怒喊,“安倩你再敢跑试试,我马上停了你所有银行卡!” 跑下好几阶楼梯的安倩,立即停下,如丧考妣般嚎了一声,“妈你好狠的心!” 她认命折返回来。 夕阳的光透过楼道窗落进来,映得昂贵的洒金壁纸泛出细碎辉芒。 一张过分惹眼的脸沐在橘色光晕里,引起了安倩的注意。 她歪着头走过来,探究打量,只见这女孩穿着黑衬衫和白色绣锦鲤马面裙,一刀切的精致短发,又酷又美。 “你是谁?” 新来的佣人吗? 不,不是佣人。 很快,安倩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因为,她看到了女孩右手腕上奢华小巧的钻石手表。 那是…安倩眸光一转,是顶奢珠宝品牌Destiny去年出的限量版手表! 全球只有三块,市价1亿,但有价无市。 “跟你说话呢,你丫是谁?”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回应,高傲的豪门千金,明显不悦起来。 而此时,安夫人顾雨晴也注意到了堂溪梨,女孩清艳绝伦的脸镀着落日余晖,令她恍惚间,似看到了故人。 几乎是瞬间,‘堂溪妘’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可眨眼,她又猛然清醒,死了,那个贱人已经死了! 那么眼前之人……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跟着堂溪梨一起上来的女佣,恭敬着要回安倩的话。 却是堂溪梨,迎着安倩的目光先开了口,“我就是你口中那个野种啊。” 清澈的声线携了一丝恶趣味,配着她染笑的眉眼,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恶毒女反派。 安倩先是一怔,随后眼底深处漫出惊色,安无漾,她竟然是安无漾!!! 安夫人顾雨晴已经猜出她的身份,倒不意外。 她从上到下,犀利地审视着堂溪梨。 从这乖张一语,她得到一个讯息,此女,绝非善类! 空气寂静了好几秒。 顾雨晴笑了一声,率先打破了这尴尬。 她端起贵妇范儿,将耳边碎发拢到耳后,端庄又热情道:“原来是无漾啊,欢迎你回国,刚刚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