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这么一听,便好像成了方晚意在怀疑他什么,“我原先不知道。” 她轻轻掀开眼皮,眸光要多淡有多淡。 可就是这样无足轻重的,才最伤人,也最有敌意。 察觉了他们的异样,魏叔先站出来解释,像一个长辈,条理清晰,也在尽力化解他们的恩怨。 “这倒是挺巧的,那天去吃饭,路上这个小丫头追了我的车尾,一直要赔偿,”说着他又转向方晚意,笑容带着温度,怎么看都不像坏人,“没想到能在这遇到,不如一起吃个饭,就当赔偿了?” 话里一环扣一环的。 方晚意有种跳进了坑里的错觉。 她分明记得上次说清楚了不用赔偿,这次又被用作了吃饭的理由,可的确,这理由根本让人无从拒绝。 - 选好了餐厅,方晚意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从天而降的鸿门宴。 她一个人走在前,步伐有些快。 季司寒跟魏叔走在后,压低了声,望着前面方晚意的背影,有些许的心虚,却还是堂堂正正的交代了。 “叔叔,刚才不方便,没能告诉你,她是方方晚意。” 这名字以前是他的妻子。 现在是他的前妻。 相熟的人大都不陌生。 魏叔应了声,追着方晚意的目光更紧凑,却更像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是你前妻,所以让你一起来吃饭。” 季司寒有些难以置信。 在他跟方晚意之间,一部分人推波助澜要他们分开,一部分人隔岸观火像看戏,还有一部分,便是方陆北那种,想帮忙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只能在中间摇摆不定,最后给予不了半点帮助。 从来没有人,真正支持过他们。 ![]() 他瞳孔微微摇晃,快落座时还看着魏叔,在方晚意听不到的范围问了句,“为什么要帮我?” 老者神秘莫测,似乎藏了很多东西,“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是诚心诚意的要撮合他们。 连位置都精明的留给了他们一边的,这样一来方晚意别无选择,只能跟季司寒坐在一起。 室内太热,她最怕热。 刚转身去拉外衣的袖子想脱下来,季司寒已经先了一步触碰到衣服,帮她将厚重的大衣拉了下来,这份默契,却让方晚意很不自在。 点菜中途魏叔去了趟洗手间。 若不是为了脸面,方晚意甚至想丢下季司寒一个人走。 菜点好,服务员刚走,季司寒目不斜视,声音却落到方晚意耳畔,在跟她说着话,“今天玩的开心吗?” 要论阴阳怪气的本事。 方晚意有一半都是跟季司寒学的。 她喉头微哽,有一连串话挤压住说不出,转眸看了眼季司寒,不冷不热的,也学了他的语气,“我哥告诉你的?” “怎么了?” “大嘴巴。”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说吗?” 以前他还会掩饰,现在则完全显露了自己存在骨子里的那份酸楚和妒忌,以前觉得只有女人才会有这种情绪,没想到现在自己也有,而且很浓烈,根本无法掩藏。 话里一字一句都酸。 方晚意当然也听得出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没必要给无所谓的人听见。” “我无所谓,他是你有所谓的人?” 刀叉握在手心里,银色的金属面倒映着面颊一侧,分明的棱角落在里面,却变得模糊,季司寒放下餐具,手摁在桌面上,指节开始泛白。 这些细微的变化方晚意都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侧了眸,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能说的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知道。”季司寒含着无奈,额头也垂下了,“所以我只是问你玩的开心吗?” 这下方晚意实在弄不懂他是在讽刺的问还是真心实意的问。 她便只能中规中矩的答了,“挺开心的,还泡了温泉。” “在他那个度假区里?” “不然呢?” 季司寒忍下翻滚的情绪,“你不知道那水里有毒吗?” 去年他们可是一起去的。 那里因为泡温泉而送医院急诊的人那么多,她是亲眼看见的,怎么敢? 方晚意悠悠然地喝水,“有毒的话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她冷静理智,一字一句都极有章法。 让季司寒无从辩驳,转念又想到了别处,“你是跟他一起泡的?” 方晚意放下水杯,轻皱了眉,眼神像在看傻瓜。 “有什么问题?” “都是问题。” 他分贝突然拉高,震痛了方晚意的耳朵,她显露在面上的不悦更为清晰,“有哪条法律规定不可以,季司寒,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已经跟你离婚了。” 眼中有了痛感。 餐厅中央有钢琴手在弹琴,乐声悲伤,更衬托的季司寒可怜,他轻咬牙根,像是有火难发。 方晚意可不情愿听他的不满。 拿起包和外衣,她倏然站起来要走,季司寒却伸出手,气势终于落了些许,“坐下来把这顿饭吃完行吗?是我说多了。” “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能有什么胃口?” 他的手始终不放开,隔着衣服攥着方晚意的手腕,仰着眸,满是酸楚。 魏叔从后走回来时便看到了他们这别扭的一幕。 两人都是矛盾的。 方晚意矛盾在季司寒和季司寒救了付韵这两端。 她讨厌季司寒,却不得不因为他救了人而给点颜面,但也仅限于颜面,但凡他有一句让她不开心的,她便能说走就走,半点情面不留。 大概是从前留了太多情面给他。 现在到了物极必反的阶段。 魏叔缓和的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这是怎么了?我一会儿不在怎么就吵起来了?” 方晚意不想在外人面前跟他起冲突。 一把甩开了手,悻悻坐下,话里却冷极了,“我跟他不熟,哪有架可以吵。” 闻声。 季司寒手指僵住,表情微敛,纵然心中有万千个不认同,也不会再言语片刻。 第267章想复婚吗? 要说这人是季司寒的叔叔,倒是没什么可信度的,毕竟他整场都在照顾方晚意。 呵护备至,一举一动皆是细微。 自己没吃两口,全顾着给方晚意夹菜,她却是没什么胃口,只礼貌地尝了些,新端上来的菜总是第一个到她碗里。 说没有猫腻,那是不可能的。 季司寒掩在发稍下的眸色悄悄加深,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刚上桌的凉拌秋葵魏叔便夹了一块要递到方晚意碗里,他忙放下水杯,善意提了嘴,“叔,她不吃这个。” 那块绿油油的食物停滞在空中,被暖风烘着,好似很快就会干掉。 方晚意也跟着一滞,随即不太高兴地看向季司寒,“我可以吃。” 虽然这么说了。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她在跟季司寒唱反调,魏叔也笑着,半点不显得尴尬,收回了菜。 “我倒不知道北儿原来还这么细心呢。” 季司寒口碑不好,谁都知道是娇惯出来的脾气,哪儿会知道别人的喜好。 他的确不记这些琐碎。 只是方晚意不喜欢吃秋葵这点,还挺深刻,大都源于两人相爱最依恋那段时间,她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得干干净净,唯独秋葵,碰都不碰。 季司寒不管这些事,她挑不挑食他都能纵容,因为他比她更挑。 只是住在一起的时间太久。 盘子里最后剩的什么,日积月累,他想不在意也难。 方晚意阴阳怪气地随着魏叔的声音笑一笑,并不理会季司寒看似关心的提醒。 他们之间就是一个人退让着,一个人攻击性更强,这点看的很明白。 以前是方晚意退让。 现在完全反了过来。 魏叔看着他们,一左一右,方晚意极力撇清关系,季司寒却从容淡然,画面倒也和谐。 若是没有离婚,还不知会是怎样一副景象。 饭后还没轮到方晚意结账,魏叔已经找了借口去买单,外人不在了,她便丝毫不再掩饰自己的攻击性,不客气地警告季司寒,“你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装着和我很熟的样子。” “我没装。”季司寒不想说让她不开心的话,可的的确确要说实话,“谁装了你心里有数。” “什么意思?” “没什么。” 今天能跟他同桌吃饭本来就是刀架在脖子上的事,方晚意忍无可忍,不再和他啰嗦,拿了包和外衣就走,迎面碰上魏叔,也不给面子了。 见她突然离开。 魏叔茫然坐到位置上,发觉季司寒也是一脸的愠怒和不悦,“怎么了这是,刚好才多久,又吵架了?” “没有。她有事。”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表情却将他出卖的干干净净。 本以为这顿饭到这里便要结束,季司寒打算起身,魏叔却忽然坐稳了,神态凝重也严肃,眸光更为刻板的落在季司寒身上。 周围有人,也有乐声。 可这些,他已经全部屏蔽在外,“北儿,你实话告诉我,你还喜欢她吗?” 这个她是谁,不问也清楚。 只是他奇怪,一个跟他们关系不亲近,甚至是生疏的长辈,为什么莫名其妙问起这个。 可又想到在医院里没问明白的话,便立刻清楚了大半。 季司寒没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