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提着一篮子鸡蛋,回了牛棚小屋。
刚走近,就看见路宏川光着上身,正提着井水挨个刷洗牛栏里的牛。 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肩膀和背部的肌理滑下来,堆积在腰窝上。 黄昏的阳光下,男人结实性感的肌理随着他动作,像有流动光,充满爆发力。 野性又惑人。 付雪脚步一顿,有些呆愣,哦,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这么好看。 路宏川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头也没回地淡淡开口:“看什么呢?” 付雪忙一下把热呼呼的小脸转开,低咳一声:“没什么,就来说一声,今晚咱们可以吃韭菜炒鸡蛋!” 路宏川转脸,便看着她别开脸,脖子却是红的。 他也没拆穿她一来就直勾勾盯着他看的事儿。 他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看,但并不讨厌付雪看自己的眼神。 路宏川提着刷子走过来,低头看了眼她手里这一箩筐的鸡蛋:“你去买鸡蛋了?” 付雪不敢抬头看他,摇摇头:“满花姐给的。” 她垂着眼皮,可还是会看见他线条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莫名其妙地脑海里一闪过他昨晚压着自己的样子。 太近了,不要靠那么近!她看不得这个! 她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咳咳……那什么…我先做饭去。” 说完,她赶紧就转身进屋子。 路宏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扯了扯唇角,眼底也不自觉地闪过一点暗光。 看到男人光着上身总是会紧张得要死,小特务应该没太多跟男人打交道的经验啊。 那跟李延,应该相处深不到什么地步。 这个判断,让他垂下眼,唇角不自觉弯起一点弧度。 付雪跑进了屋,这发热的脸才缓解了点。 她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真是没出息。 好歹她也是结过婚的,怎么跟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一样,见着男孩子的身体就脸红! 她摇摇头,赶紧开始洗手做饭。 半个小时内,韭菜炒鸡蛋和两个素菜就做好了。 她还第一次煮了一锅纯米饭! 路宏川进屋看着一个喷香的韭菜炒鸡蛋,两个猪油炒青菜,一小碟猪油炒辣椒酸豆角。 他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随意地问:“怎么,今天不炒腊肉了?” 酸豆角是他自己腌的,付雪倒是很喜欢的样子。 付雪看他已经穿上了工人背心,松了口气,把碗筷摆上:“总吃腊肉也不好,烟熏的东西容易引发癌症,青菜也挺好吃的。” 这年头,青菜鲜嫩水灵,自带甜味,没农药,随便炒炒都相当好吃。 以前炒啥都不舍放油,就拿个刷子沾点猪油或者菜籽油在锅子里刷一遍,就开炒了。 现在家里好几罐子用蒜、姜一起炼出来的野猪油,炒菜特别香。 更别提顿顿不是鱼就是肉了。 思路打开,就不会饿肚子。 以前她却前怕狼后怕虎,钓鱼也怕被割资本主义尾巴和坏影响,饿得跟地里营养不良的小白菜似的。 吃不饱肚子才是坏影响! 路宏川洗手的动作一顿,有些疑惑:“致癌?你是说癌症吗,是谁说吃熏肉容易致癌,这绝症很少见。” 付雪怔了下,忽然想起来,对了,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虽然大家都知道癌症是可怕的绝症。 但是,很少人得这种病。 是后来生活好了,物质丰富,加上环境污染严重、各种食物科技与狠活多了,这病就很常见了。 她坐下来,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这是以前我听卫生院的婶儿说的,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住在卫生院边上,那婶儿喜欢我,常带着我去她工作的地方吗?” 其实现在卫生院哪里会管什么癌症不癌症,省医院可能都治不上几例。 不过应该没关系吧,路宏川就是普通的村医,最多受过几天赤脚大夫培训,也不懂什么。 路宏川看着付雪,没说什么,也跟着坐下来端起碗筷:“嗯。” 小特务没说实话呢,她懂的东西太多,哪里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呵。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在他这里真是一身的破绽。 见路宏川没追问,付雪心里不知为什么倒是有些忐忑,她闷头吃起了饭。 两人没怎么说话了。 吃完饭,放下碗筷,付雪一抹嘴:“你收拾下,我去一趟唐爷爷那里,给他们送点鸡蛋过去补补身体。”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是有点怕和他单独相处。 看着付雪提上了东西,转身匆匆就走了,路宏川眉头拧了拧,清冷的眼底闪过莫测的光。 她是在躲他,心虚什么?也许该找个机会再试探一下。 …… 付雪这头来到了唐老和夏阿婆住的土坯房。 还是那个半塌的样子,夏阿婆正佝偻着身子蹲在木桶前,拿水刷碗。 付雪看着她把两个破碗和锅子刷得仔仔细细,干干净净的。 她心里一动,留意到夏阿婆虽然身上衣服打了许多补丁,但其实仔细看,那些衣服不脏。 而且阿婆衣服的领口的盘扣还很精致,是一种盘法复杂的盘扣,常用在特别高级的手工定制旗袍上。 她以前也很喜欢旗袍,所以研究过。 “嗯,臭丫头,你站在那里干嘛呢,拿了什么好东西过来,快给我看看。”夏阿婆忽然扭头,盯着她手里的提篮嚷嚷。 付雪:“……” 她收回觉得夏阿婆以前是大家闺秀的想法。 付雪提着篮子过去,把篮子递给夏阿婆:“我得了点鸡蛋,昨天去县里顺便买了些红糖,拿来给唐爷爷补补身体。” 夏阿婆立刻接过来,兴奋地一溜烟就钻回房间:“老头子,臭丫头拿了鸡蛋和红糖来,一会我给你冲红糖鸡蛋吃!” 付雪:“……” 每次看见夏阿婆敏捷的身手,她都觉得这老太太很有点黄鼠狼下山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