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落下,四个小丫鬟全都哭着向陆令筠表忠心。 陆令筠知道她们这些人刚开始对她还没那么多的忠诚,不少心里还惦念着陆家,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忠诚。 只有大家利益一致,是同一个绳上的蚂蚱才会有长久真实的忠诚。 不过时间还长着呢,只要她们在侯府久了,跟她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产生真正的忠诚。 陆令筠不急,她只要掌好舵,叫大家跟紧她。 当然,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自己重新招人,培养心腹,但实则那是下下策,最差的选择。 因为陪嫁的这些人虽然是柳氏捏着,但说到底还是陆家的人。 跟她的利益在核心上是一致的。 而一个外面招来的人,身份背景要仔细不说,人心更是难测,不管是独身的孤儿还是有家有业的都很难保证能拿捏住对方。 陆令筠上辈子就吃过信任外人的亏。 大家族只信赖家生子就是因为对方真的全家都在主家手里,绝不可能生二心,外面偶尔招来的丫鬟小厮在入府后地位永远是最低的,做着最苦的差事,只有寥寥一些从小选给小姐少爷当贴身丫鬟小厮的待遇会好一些。 那也是因为他们是从小就养在小姐少爷身边。 御下这事,不光要看人准,更得稳。 能用自己知根知底的人就绝不要随便用外人。 她将陪嫁的四个小丫鬟,两个嬷嬷安置了之后,想了想那两个头面大丫鬟。 春杏和春禾她暂时不知秉性和底细,这二人她还得好好考察观摩。 而芷染。 “芷染,从今天起,你出去找常嬷嬷,和她学习,开始管理我外面所有的铺子和田庄。” 陆令筠悄悄把芷染叫进屋里,将她最重要的差事给她。 芷染听到陆令筠要把她放出去,“小姐,你是嫌弃我了吗......” “你少这般没眼界,没出息。”陆令筠狠狠戳她额头。 陆令筠除了是侯府新主母外,她自己本身也有不少产业和田庄,那可都是她自己的嫁妆。 以前是她的奶嬷嬷常嬷嬷在外看着,现在也该让芷染去接班。 “小姐,我......”芷染委屈。 她感受到了陆令筠是给她一项更重要的工作,可她不想离开陆令筠。 “过年的时候我再见你,你若是没有半分长进,别怪我把你嫁出去!”陆令筠吓唬道。 芷染听到这里立马收起泪水,“但是小姐,我走了,谁贴身伺候你?” “霜红。”陆令筠道。 她原本那个粗使丫鬟。 “霜红她笨手笨脚,怎么能照顾好您啊!” 陆令筠又戳了她额头,“霜红笨手笨脚也比你冒冒失失强,你在外面跟你娘好好学着,不给我管好我家当,看我以后还要不要你。” 芷染捂着脑门,“别别别,小姐,我一定好好学。” 陆令筠见芷染这般,轻笑一声,她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镯子,塞在她掌心,“芷染,你是我娘给我选的,这世上,我最信任的只有你,所以你更要成为我最大的帮手。” 芷染握着镯子,眼眶渐红,“是,小姐。” 夜渐深,忙碌的第一天结束了。 第二日一大早,给陆令筠洗漱的人就换成了霜红。 春杏和春禾也在屋子里伺候着。 霜红给陆令筠梳头的时候就听得旁边春杏道。 “昨儿摇光阁又闹开了,听人说,有小厮不知情拿了我们赏的烧鸡和烧肉,回去就被那位发现了,那位气呼呼的当众惩罚了小厮,说他不敬自己,拿东西回来是没把她放眼里,可你们知道,她后面做了什么?” “什么呀?”春禾问着。 春杏一脸哭笑不得,“她把烧鸡和烧肉扣了下来,和她婢女一起吃了,一边吃一边还说,烧鸡和肉又没犯错,不吃是浪费,是傻子。” “她脑子有问题吗?”春禾脱口道。 意识到说错话后,春禾立马捂住嘴。 对着铜镜的陆令筠看了一眼春禾,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薇的声音。 “少夫人,摇光阁的邢姑娘来了。” “呦,说曹操曹操到,总归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知道要给主母敬茶。”春杏扶着眉鬓。 陆令筠看完春杏和春禾两人的神态,淡淡吩咐,“叫邢姑娘在花厅等着,备上茶点,不可怠慢。” “是。” 不消时,陆令筠便换好衣服梳好发髻,她还在新婚期,穿着一身正红绣金长裙,头上插着流苏坠金凤钗,配上几支王绮罗送她的碧玉簪,她模样虽不是角色,但生了一张国泰民安的脸。 眉目舒展,五官周正端庄典雅,绫罗绸缎金器翡翠于身,贵不可言,宛若一朵盛开的人间富贵花。 她一进来,便见花厅里拉着自己婢女坐下,两人大口大口吃着桌上茶点的女人。 那女子十六七岁的模样,身着一身藕粉色长裙,梳着未出阁少女发髻,头上只着一支珍珠发簪,盘着一条腿,大半边身子趴在小茶桌,懒懒斜斜的坐在方正的太师椅上。 光看这坐像,便知传闻属实,确实放荡不羁,行事恣意。 那少女是背对着陆令筠坐着,她对面的丫鬟一眼瞧见陆令筠来,吓得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来。 “你起来干什么,还没吃完。”粉衫女子拉着她道。 小丫鬟忙向她使眼色,一个劲冲着身后摇头。 粉衫女子意识到人来了,懒懒散散的转头,一回头便看到盛装出场的陆令筠。 她眸色出现明显一滞,但很快就皱紧了眉头,眼底带满傲慢还有一丝怜悯道,“你天天打扮成这样不累吗?” 第9章第一次交锋 “大胆!”霜红在身后呵斥。 陆令筠淡笑的冲霜红摆手,示意无碍。 面前的粉衫女子看到这儿轻嗤一声,翻个白眼,“你们这些人就是古板,动不动这个大胆那个大胆,真没劲。” 陆令筠听着她这些话,心里只觉得幸亏昨天就把芷染支出府去,要不得现在芷染就得动手了。 她依旧淡笑的看着邢代容,“那你觉得怎么样才是不古板?” “当然是人人平等咯,人本来就是平等的,我又不比你差什么,凭什么要听你的。” 陆令筠看向面前满身说不出傲慢和自信的女子,“你的想法很新奇。” “那可不,我可跟你们这些老古板不一样。”邢代容说着拉起身边的婢女,“我对我的手下就像亲姐妹,不像你们,把人当奴才,当狗!” 陆令筠也不动气,走上主位淡定坐下。 她坐下,邢代容拉着自己婢女也坐下,“你坐呀,老站着干什么,不累吗?” 她那小婢女原是世子的贴身丫鬟,邢代容进府后,就贴身照顾她,说到底还是府里的人,她对上陆令筠的目光,顿时惶惶然,决计不敢坐下。 “姑娘,奴婢还是站着吧。” 邢代容拉拽了她两下,一点用没有,“无语死了,你们这些封建女人真是没救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陆令筠听着她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新词,刮了刮茶盏,“何为封建?” “封建就是你们这样,被一堆规矩束缚住,不敢反抗没有自由的可怜虫。” “有规矩不好吗?俗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陆令筠刮着茶盏,淡然道。 “那是压迫!那是陋习!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春杏翻个白眼,“就你懂,没规没矩,不就是没教养,也是,你是青楼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