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想起早上和沈母说的话,才明白傅南琛话里的意思。 她忙起身离开了墓园,打车去了傅南琛家里。 琴湾别墅。 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余安安还没下车,便看见沈母站在门口。 她就像个泼妇一样指着里头破口大骂:“傅南琛,你这个负心汉!你害我女儿失去孩子,还不负责的离婚,你有没有良心!你现在必须和我女儿复婚!” 余安安忙跑了过去,拉住她:“妈,别闹了,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她便看见傅南琛和唐薇站在门口。 唐薇挽着傅南琛的手,厉色责问:“余安安,我们都是成年人,你自己想和言书复合,让阿姨过来吵闹是什么意思?” 余安安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带我妈走。” 然而,没等她将人拉走,沈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没用的死丫头,她抢你男朋友,你给她道什么歉?”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沈母尖锐的痛斥,让余安安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自己狼狈至极。 她红着眼看着沈母:“当初不是你以死相逼,要我和他离婚的吗?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也请您看清现实!” 见沈母仍旧不死心,还想开口,余安安又道:“十多年前,您逼死了我爸,现在还想逼死我吗?” 闻言,沈母面色一僵,说不出话了。 余安安拽着她往出租车走去。 转身间,她忽然听见身后傅南琛对他儿子说:“没事了,就是一对疯子。” 第五章 婚礼请柬 坐在车上,余安安耳畔仿佛还回荡着傅南琛那句话。 喉间的苦涩也渐渐漫延到了心底。 而一旁的沈母却还在不停地数落着她,骂她没用,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余安安望着车窗外,听着辱骂声,十几年前除夕夜的记忆不知不觉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天,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在。 沈父坐在客厅,沈母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的脸,数落他无能…… 余安安还记得,那天夜里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冷。 次日,她是在沈母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醒来的。 沈父去世了,他喝下了一整瓶的农药。 从那以后,她童年唯一的温暖,没了…… 视线渐渐模糊,余安安紧抿着唇,竭力让自己忘记那些悲痛的回忆。 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有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如今,她还需要治愈被背叛的痛! 或许是因为傅南琛造成的打击,余安安在训练场更加拼命。 她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缓解以往的伤痛。 这天,余安安如同往常一样第一个到了训练场。 练习很久后,忽然看见傅南琛和唐薇牵着许书然走进训练场。 她眼神一滞。 不过几秒的迟疑就让她不慎摔倒,随着“嘭”的一声,腿骨处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余安安。LJ 这是她第一次摔得这么重,她只觉骨头都好像碎裂了一样。 “没事吧?” 唐薇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余安安忍痛爬起来,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脸苍白的可怕。 她看了眼唐薇,视线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傅南琛身上,僵硬开口:“没事。” 说着,她紧咬着牙关,换下冰刀鞋后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这时,一只小手又把她给拉住了。 余安安转头看去,竟是许书然。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创可贴递到她的面前。 余安安愣住,一时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傅南琛眸色微变,他几步就走到许书然身边,将他拉至身后:“她们滑冰摔跤是常事,不需要创可贴。” 话落,他突然将一张新婚请柬递了过来。 “除夕前一天婚礼。” 余安安眼眸一震。 那骨节分明的手中红色太过刺眼,让她难以接过。 “我现在已经有家庭有孩子,你出席,算是对我们过去的和解。”傅南琛将请柬直接塞进了余安安手里。 手中薄薄的一张请柬重如千金,余安安看了一眼傅南琛,目光又落在他身后的许书然身上。 她哑声开口:“和解前,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喜欢过你,不过,仅仅是喜欢。” 一句话打破了曾经余安安无数的幻想,也解释了他为何会背叛自己…… 余安安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训练场。 她的腿很痛,但远不及心的痛。 远处,萧洛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心死了吗?” 余安安看向他,没有说话,然面色如纸煞白。 萧洛羽眸色一紧:“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伸手想要握住那微颤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余安安却躲开了,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迎着风雪离开了。 雪落满头,冷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她的脸上。 余安安迈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在雪中走着。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早在两个月前,医生就已经说过了。 “职业伤病过重,不建议继续比赛。” 第六章 体面 从沈父去世后,余安安就很少去医院,更少吃药。 恐惧早已在她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几天后。 年底花滑大奖赛结束,唐薇拿下了第二名的成绩。 同时,公司也宣布唐薇将取代余安安参加最重要的洲际比赛。 场外的余安安怔怔地看着被记者簇拥着的唐薇。 她辛苦多年才得到这次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唐薇给夺走了…… 余安安心有不甘,找萧洛羽询问。 而萧洛羽只说:“这事不是我决定,你应该找傅南琛。” 闻言,余安安一怔。 见她失神的模样,萧洛羽慢慢走上前,语气似警似劝:“在花滑的江湖里,技巧并不占第一,你得罪了傅南琛,想要抽身,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余安安眸色微变,喉咙发涩。 她看着萧洛羽,紧握着拳:“我不信,花滑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言罢,她转身离开。 一个普通家庭很难培养出一名花滑选手。 因为在冰上的每一秒都是钞票在燃烧! 离开了比赛场,余安安给傅南琛打了个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傅南琛语气有丝不耐:“没时间。” “那在电话里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参赛资格给唐薇?” 余安安尽力掩去声音中夹杂的几许委屈。 傅南琛嗤笑道:“唐薇是我未婚妻,我在职场给她提供便利,理所应当。” “可你…殪崋…” 话还未说完,电话中清冷的声音又传了来。 “你年许也不小了,让你参加,你真能夺冠?” 余安安心底狠狠一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傅南琛继续道:“你的病例我已经看过了,现在退役,你能留下最好的体面。” 听起来像是在为她着想,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冷厉的寒意。 余安安第一次觉得傅南琛是那么陌生。 电话早已被挂断,她却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冬风刮着她的脸。 远处的荧屏上,正在播放着傅南琛和唐薇即将结婚的新闻。 女主持人说傅南琛特意为唐薇买下了一座岛,还送给她一颗价值连城的钻戒…… 余安安仰着头看着,眼底刺痛的让她眼尾泛红。 曾经她和傅南琛在一起时,许家没有人欢迎她。 两人只能在外独立门户,生活处处碰壁。 但是傅南琛却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以后一定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你。” 然而余安安没有等到。 女儿夭折后,傅南琛经常彻夜不归,打电话发短信从来不回…… 她想,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和唐薇在一起了吧。 风雪未停,冷意随着天色的昏暗渐渐加深。 余安安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天黑,才往家走去。 才一进门,就见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从沈母的房间里匆忙出来。 她眸色一怔,愣愣地看着一同出来有些尴尬的沈母。 沈母没有隐瞒,只像通知一般说:“我要结婚了。” 有时候压垮一个人很容易,可能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 余安安什么也没说,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依旧难眠。 黑暗中,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眼底淌过晶莹的泪。 屋内紧闭无声,让人窒息。 她最后拿过手机,给萧洛羽发了一条短信。 ——我愿意嫁给你。—— 第七章 控诉 余安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嫁给萧洛羽,她想或许是不想再一个人孤独…… 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 现实中同样的场景在梦中不断地重演。 父亲的死,女儿的死,还有傅南琛冷漠离开的样子像是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 等她惊醒时,眼泪已经将枕芯湿透。 余安安含着残泪望着窗外的黑暗,十指穿过黑发,紧紧地抱着头。 所有的情绪都像巨山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难以呼吸。 余安安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后出了门。 她去了离家最近的酒吧,撑在吧台上一瓶瓶地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