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斯宇准备离开。 邱雨淑哽声叫住他,再也忍不住问:“所以你和唐薇早就在一起了?” 顾斯宇脚步微顿,没有回答,径直离开。 那远去的背影就像根针刺进了邱雨淑眼中,疼得她唇齿胆战。 她紧握着拳,嘶声大喊:“顾斯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车无情从身前远去,回应她的只有暮色下呜咽的冷风。 夜如墨水倾倒。 邱雨淑回到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一张双人床,摆满了各种关于顾斯宇的东西。 有信件、礼物、结婚证、离婚证…… 邱雨淑眼眶微涩,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所有东西,她都小心翼翼而又视如珍宝地保存至今。 然而一想到顾斯宇所做的事,邱雨淑紧咬着牙,将眼前的一切都尽数装进了袋子里,扔进了垃圾桶。 深夜。 邱雨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望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好一会儿后,伸手拿了过来。 打开微信后,却看到了顾久都没有发过朋友圈的顾斯宇的一条动态。 邱雨淑眸色一滞。 犹豫了几秒后终于是忍不住点开了。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张刺目的照片——顾斯宇和唐薇的婚纱照! 第四章一对疯子 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邱雨淑看着朋友圈下的一众祝福,喉咙哽咽。 这一刻,她真正明白自己和顾斯宇的曾经已经是过去时。 再想起傍晚看到的名叫书然的孩子,她的手不由覆上小腹,眼眶酸涩。 曾几何时,她也有过女儿。 但是女儿一出生便夭折了,她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女儿离开后不久,顾斯宇便提出了离婚。 这一夜,邱雨淑睡得比往常更不安稳。 梦里,她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看着顾斯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自己…… 在从噩梦中挣脱时,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邱雨淑木然地伸出手摸了摸脸,冰凉而又湿润。 清晨。 邱雨淑正在洗漱,邱母拿着手机忽然走了过来,满口质问:“这些比赛参赛员怎么都变成了唐薇?” 闻言,她擦了把脸,目光黯淡:“是公司的安排。” 邱母当即变了脸:“他们怎么能取消你的比赛,你可是刚给他们拿下世锦赛的冠军。” 说着就愤愤地准备去公司:“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板,让他给个说法!” 邱母素来强势,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邱雨淑喉间一哽,低声道:“不用去找了,老板说我没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还离异,和花滑的贵族形象不符。” 听了这话,邱母脚步顿住,愣在了原地。 邱雨淑面带失落地从她身旁走过,出了家门。 下了楼,她仰头看着如柳絮般的雪花静静飘落。 一声沉叹后,邱雨淑脚步一转,朝与训练场相反的方向走去。 墓园。 一块小小的,连个照片也没有的墓地就是她女儿长眠之地。 邱雨淑将一束雏菊轻轻地放在墓碑前,低喃着:“宝宝,你知道吗?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了……” “他长得很好看,很像你爸爸。只可惜你没能长大,不然一定也很好看。”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多了些顾哭腔。 邱雨淑坐在墓碑旁,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自言自语:“宝宝,你说如果当初你没有出事,他还会离开我们吗?” 话落,她眼眶一红。 也顾这个问题在昨天顾斯宇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 邱雨淑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剧烈响起,才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顾斯宇打来的。 在疑惑中,她按下了接听键。 “接你妈回去!” 冰冷的声音顷刻从手机中刺了出来。 邱雨淑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想起早上和邱母说的话,才明白顾斯宇话里的意思。 她忙起身离开了墓园,打车去了顾斯宇家里。 琴湾别墅。 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邱雨淑还没下车,便看见邱母站在门口。 她就像个泼妇一样指着里头破口大骂:“顾斯宇,你这个负心汉!你害我女儿失去孩子,还不负责的离婚,你有没有良心!你现在必须和我女儿复婚!” 邱雨淑忙跑了过去,拉住她:“妈,别闹了,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她便看见顾斯宇和唐薇站在门口。 唐薇挽着顾斯宇的手,厉色责问:“邱雨淑,我们都是成年人,你自己想和斯宁复合,让阿姨过来吵闹是什么意思?” 邱雨淑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马上带我妈走。” 然而,没等她将人拉走,邱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你个没用的死丫头,她抢你男朋友,你给她道什么歉?”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邱母尖锐的痛斥,让邱雨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自己狼狈至极。 她红着眼看着邱母:“当初不是你以死相逼,要我和他离婚的吗?现在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也请您看清现实!” 见邱母仍旧不死心,还想开口,邱雨淑又道:“十多年前,您逼死了我爸,现在还想逼死我吗?” 闻言,邱母面色一僵,说不出话了。 邱雨淑拽着她往出租车走去。 转身间,她忽然听见身后顾斯宇对他儿子说:“没事了,就是一对疯子。” 第五章婚礼请柬 坐在车上,邱雨淑耳畔仿佛还回荡着顾斯宇那句话。 喉间的苦涩也渐渐漫延到了心底。 而一旁的邱母却还在不停地数落着她,骂她没用,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 邱雨淑望着车窗外,听着辱骂声,十几年前除夕夜的记忆不知不觉地在脑海中浮现。 那天,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在。 邱父坐在客厅,邱母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的脸,数落他无能…… 邱雨淑还记得,那天夜里雪下得特别大,也特别冷。 次日,她是在邱母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醒来的。 邱父去世了,他喝下了一整瓶的农药。 从那以后,她童年唯一的温暖,没了…… 视线渐渐模糊,邱雨淑紧抿着唇,竭力让自己忘记那些悲痛的回忆。 都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可有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而有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如今,她还需要治愈被背叛的痛! 或顾是因为顾斯宇造成的打击,邱雨淑在训练场更加拼命。 她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缓解以往的伤痛。 这天,邱雨淑如同往常一样第一个到了训练场。 练习很久后,忽然看见顾斯宇和唐薇牵着顾书然走进训练场。 她眼神一滞。 不过几秒的迟疑就让她不慎摔倒,随着“嘭”的一声,腿骨处剧烈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口凉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邱雨淑。 这是她第一次摔得这么重,她只觉骨头都好像碎裂了一样。 “没事吧?” 唐薇走过来,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邱雨淑忍痛爬起来,没有发现自己此时脸苍白的可怕。 她看了眼唐薇,视线落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顾斯宇身上,僵硬开口:“没事。” 说着,她紧咬着牙关,换下冰刀鞋后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这时,一只小手又把她给拉住了。 邱雨淑转头看去,竟是顾书然。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创可贴递到她的面前。 邱雨淑愣住,一时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顾斯宇眸色微变,他几步就走到顾书然身边,将他拉至身后:“她们滑冰摔跤是常事,不需要创可贴。” 话落,他突然将一张新婚请柬递了过来。 “除夕前一天婚礼。” 邱雨淑眼眸一震。 那骨节分明的手中红色太过刺眼,让她难以接过。 “我现在已经有家庭有孩子,你出席,算是对我们过去的和解。”顾斯宇将请柬直接塞进了邱雨淑手里。 手中薄薄的一张请柬重如千金,邱雨淑看了一眼顾斯宇,目光又落在他身后的顾书然身上。 她哑声开口:“和解前,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喜欢过你,不过,仅仅是喜欢。” 一句话打破了曾经邱雨淑无数的幻想,也解释了他为何会背叛自己…… 邱雨淑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训练场。 她的腿很痛,但远不及心的痛。 远处,萧洛羽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心死了吗?” 邱雨淑看向他,没有说话,然面色如纸煞白。 萧洛羽眸色一紧:“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伸手想要握住那微颤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邱雨淑却躲开了,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便转身迎着风雪离开了。 雪落满头,冷风像是刀子般刮在她的脸上。 邱雨淑迈着沉重的腿,一步步在雪中走着。 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早在两个月前,医生就已经说过了。 “职业伤病过重,不建议继续比赛。” 第六章体面 从邱父去世后,邱雨淑就很少去医院,更少吃药。 恐惧早已在她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几天后。 年底花滑大奖赛结束,唐薇拿下了第二名的成绩。 同时,公司也宣布唐薇将取代邱雨淑参加最重要的洲际比赛。 场外的邱雨淑怔怔地看着被记者簇拥着的唐薇。 她辛苦多年才得到这次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唐薇给夺走了…… 邱雨淑心有不甘,找萧洛羽询问。 而萧洛羽只说:“这事不是我决定,你应该找顾斯宇。” 闻言,邱雨淑一怔。 见她失神的模样,萧洛羽慢慢走上前,语气似警似劝:“在花滑的江湖里,技巧并不占第一,你得罪了顾斯宇,想要抽身,嫁给我是最好的选择。” 邱雨淑眸色微变,喉咙发涩。 她看着萧洛羽,紧握着拳:“我不信,花滑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言罢,她转身离开。 一个普通家庭很难培养出一名花滑选手。 因为在冰上的每一秒都是钞票在燃烧! 离开了比赛场,邱雨淑给顾斯宇打了个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