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突然了。 她试图在空白的记忆里寻找关于陆靳深的点点滴滴,但这感觉就像是让一个律师去当模特走秀一样,不是她努力就能想起来的。 贾斯汀看着她愁眉不解的神情,试图劝慰她几句:“你都已经结婚了,想来和陆靳深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也不用太纠结。” “谁还没几个前任呢。” 为了缓解她的心情,他继续说:“想当初我和我太太在一起之后,就不止一次遇见过我的前任,但这种事有什么要紧的?都过去了,人是要往前看的。” 戚岁安猛地停住脚步。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幅画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她站在某栋居民楼路边的路灯下,抱着一个男人,眼泪从脸颊滑落,她声音嘶哑的说—— “陆靳深,我们都往前走,别回头。” 见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贾斯汀有些担忧地看向她:“怎么了,你想起来什么了?” 那副画面像烟一样在戚岁安面前散去。 她收回思绪,手指在右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上摸了摸:“其实我不能保证我真的结婚了,因为……” “没有结婚证。” 第17章 事实上不仅没有结婚证,她手机里都没有一张和温瀚清的合照。 只有一枚戒指,还有她病严重时在笔记本上写下的东西。 她写道:不要忘记,温瀚清是你的丈夫。 可她努力想起温瀚清时的情绪,也没有想起陆靳深时那么浓烈。 她和陆靳深之前绝对不是普通的前男女友关系。 戚岁安这样想着,没有再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 贾斯汀也有眼力见的没有追问。 毕竟如果连戚岁安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别人追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酒店。 戚岁安洗完澡后,趴在床上打开自己的那本笔记本。 前后总共也没写多少字,都是她在感觉自己要病发之前匆忙记录下的。 她写了父母,写了温瀚清,写了要记住的所有东西。 但没有一个字关于陆靳深。 戚岁安垂眸合上笔记本,决定不再去想。 贾斯汀说的对,就算在一起过,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如果他们真的彼此相爱,又怎么会分开?她又怎么会一个人去到异国他乡? 都过去了。 人得往前看。 等结束手上的这个案子,她就会回到纽约,而陆靳深还是传言中那个可以只手遮天的商业大佬。 这样的身份差距,光是看着,他们都不该有什么关系。 戚岁安关上灯,抱着被子进入梦乡。 却不想第二天没能见上陆靳深。 早上九点半,戚岁安和贾斯汀在酒店门口集合,刚准备出发。 她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出于谨慎,戚岁安接起来。 “戚助理您好,我是陆总的助理肖鄢。昨天陆总与您定好上午十点在公司见面约谈,但很抱歉,陆总今天没办法赴约了,见面的时间恐怕要推后了。” 戚岁安怔了怔:“不能赴约了?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导致陆总不能赴约吗?” 旁边贾斯汀在听见“不能赴约”几个字后,脸上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肖鄢回答:“陆总出了车祸,正在医院里治疗。” “车祸?”戚岁安下意识脱口而出,“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她说着,还抬起步就要走向酒店门口的出租车。 贾斯汀在她动身的那一刻抓住她手臂:“戚,你冷静一点。” 戚岁安站在原地,双眼茫然的眨了眨,迟钝地反应过来。 她在干什么?她刚才为什么会那么紧张那么担忧? 不管怎么说,陆靳深也轮不到她来关心。 但尴尬的就是话已经说出去了,那边的肖鄢也听到了。 戚岁安脸上发热,满脑子都是该怎么把话给圆回来。 沉默间,那边肖鄢出了声:“戚助理,陆总说您可以过来,但不用太急,他只是伤到了腿,我现在把地址发给您。” “不是,我……” 戚岁安试图解释。 但没说完,肖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医院的地址用短信发了过来。 现在连拒绝的机会都没了。 戚岁安叹了口气,认命的转头看向贾斯汀:“贾斯汀,我们……” 贾斯汀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不,不是我们,是你。我要回去继续睡觉了,祝你和你的前男友相处愉快,戚。” 说完,他就转身走回酒店,连叫住他的机会都没给戚岁安。 戚岁安:“……” 说好是彼此永不背叛的战友呢? 按照探望病人的规矩,戚岁安在医院楼下买了点水果。 进电梯时,一个女人和她同时按下同一层的按钮,而后女人就一直盯着她看。 戚岁安很想忽略,但感觉再不说话,女人就要贴到她身边了。 于是她侧眸看过去:“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事吗?” 岑知雪神情微怔,随后她淡然一笑:“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陆靳深的未婚妻。” 第18章 岑知雪只见过戚岁安一次,在三年前的元宵节。 她那时见戚岁安跟温瀚清一起来,知道戚岁安就是众人口中打趣温瀚清追了好几年都没追到手的人,心里的嫉妒到达了巅峰。 但没关系,岑知雪比谁都清楚,她和温瀚清都不能在一起,戚岁安这种普通人更没可能。 可她发现一向性子淡漠的陆靳深竟然也因为戚岁安有了情绪的变化。 那天她知道温瀚清会来,早早做好了准备挽住陆靳深的手。 有人起哄让她对着烟花许愿,可她哪还有什么愿望? 她的愿望早就死在了二十三岁那一年。 众人转头对新来的戚岁安说话。 在戚岁安丢出那个小兔玩偶的时候,岑知雪清楚的感觉到掌心下,陆靳深的手臂骤然绷紧。 多稀奇,一个两个男人,都为戚岁安动心。 而她什么都有,却得不到想要的。 她想为难为难戚岁安,没料想她竟然说自己的男朋友五年前就死了。 岑知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但陆靳深带她离开没多久,他就把车停在路边,让她下去打辆车自己回去。 她和陆靳深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他们对彼此都没意思,既然家里要求结婚,他们就顺着来,而私下他们彼此不会干扰对方的生活。 岑知雪什么都没问,可她很好奇。 于是她悄悄跟着陆靳深,她看着他开车回到放烟花的地方,看着那个在京圈商业界只手遮天的人,卑微的弯下腰在漆黑的封闭道路上寻找戚岁安丢掉的那个小兔玩偶。 一个破钥匙圈,统共不超过二十块的东西。 陆靳深却足足找了四十分钟,最后找到的时候,他把那只小兔紧紧握在手里。 岑知雪隔得远看不太清,但她似乎隐约看到他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 这简直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令人震撼的事。 可戚岁安的男朋友不都死了五年了吗? 岑知雪很快得到了答案—— 她在那个一看就很贫穷的居民楼下,看见了陆靳深和戚岁安的亲吻。 那一瞬间,岑知雪什么都明白了。 陆靳深和戚岁安,是另一对的自己和温瀚清。 而戚岁安比自己还要更可怜一点,失去陆靳深,她什么都没有。 她甚至开始同情戚岁安。 但她也无法完全同情,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也喜欢戚岁安。 而就在温瀚清生命的最后,他最爱的那个人,也不是她岑知雪。 她失去了她最爱的人,她谁都不怪。 只怪命运不公。 …… 回忆结束。 岑知雪看着面前神情怔愣茫然的戚岁安,心底划过一丝惊讶。 按理说戚岁安身为一个律师,记性不该这么差,不会就这样忘记身为陆靳深未婚妻的她。 但戚岁安的表情又不像是装的。 来不及再开口,电梯门打开。 一直等在电梯门口的肖鄢在同时看见电梯里的两个女人时,他的脸上也出现了错愕。 要知道他跟了陆靳深快十年,早就修炼了一副处惊不变的淡定。 可现在的场面真是修罗场。 一个是他老板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一个是他老板的正牌未婚妻。 难不成让她俩同时进去? 肖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岑小姐,您怎么来了?” 岑知雪微笑反问:“你不知道我要来,那在这里等谁呢?” 肖鄢冷汗都快要下来了。 岑知雪本来也只是想逗逗他,她和陆靳深的约定谁都不知道,肖鄢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戚岁安,然后伸手摁下一楼的按钮:“我想起来我落了东西在车上,戚小姐,你楼层到了,不下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