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抓着尉婪胸口的衣服,就这么被稳稳抱到了车边,男人将她放在了副驾驶,随后低下头去,和楚鸢贴得极近。 “不是季遇臣,我也不至于这样。”楚鸢别过脸去,“要发火就找季遇臣。” 结果尉婪伸出大拇指,用力在楚鸢的唇上擦了一下。 好像是要擦掉季遇臣吻她的痕迹。 并没有着急关上车门,尉婪直视着楚鸢的脸,“下次别被我看见被别人碰了。”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了是吗?”楚鸢特别挑衅地舔了舔唇角,她的美丽是一发锐利的子弹,而现在对准的便是尉婪的胸腔。 “真少见啊,尉少,您这是在为了我吃醋吗?” 尉婪感觉胸口像是被人一箭射中了似的,剧痛背后带来的是根本无法排解的瘙ʝʂɠ痒,他按着楚鸢,“别逼我对你下手啊。” 一旦越界,他们就会回不去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楚鸢一点儿不怕,她就喜欢玩火,只有她一个人胆颤心惊算什么呢?尉婪,我要把你也拖下水,要你每天看见我也内心无法安宁——于是楚鸢搂着尉婪说,“别啊,大不了一起下地狱好了,我就喜欢跟你鱼死网破。” 尉婪狠狠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老说这种话勾引我是不是?” 他遇见过太多女人,喜欢装纯,又喜欢卖弄风骚,唯独楚鸢不一样,她放在明面上的浪荡还多了些许漫不经心,好像倘若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尉婪,换个人,她也能娇笑得风生水起。 “勾引的就是你,别的男人我还不屑呢。”楚鸢的手从尉婪的下巴下面摩挲着,轻轻拂过他的喉结,那艳丽的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是虚伪又浓烈的情话,“尉少还有什么花招我都挺想看看的。” 这样有趣的女人,放给别的男人,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尉婪掐住了楚鸢的腰,“车上位置不好,要做去床上做。” 想得美呢你! 楚鸢的眼神骤然变冷,率先松开了尉婪,笑着说了一句,“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尉婪登时脸色一拉,“你玩我?” 只有他尉婪玩别人的份,今天被楚鸢玩了! 楚鸢捂着嘴咯咯笑,“好像你当真了呢,不会吧尉少,您当初可是亲口告诉我的别爱上你,不会后悔了吧?” 后悔? 他尉婪人生信条里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情绪经历一遭大起大落,恨不得把楚鸢这个勾引人的狐狸精掐死在他的车上! 咬了咬牙,尉婪笑得面色铁青,“楚鸢你真的是出息了啊,欲擒故纵玩得挺娴熟啊。” 他摔上副驾驶座的车门,转身来到了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着楚鸢冷笑,“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把柄。” 威胁? 楚鸢看着他发动车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装作不经意地喘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胸口还在怦怦直跳。 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一时上头,借着漫不经心的话,把真实的心情吐出来了? 楚鸢自嘲地笑,“把柄?尉少,我已经没有把柄在你手上了,接下去的事情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做,我们也该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她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还在开车的尉婪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你几个意思?” “我和季家的事情已经撕破脸皮,之后一切都会走法律流程打官司。”楚鸢低着头,令尉婪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在你身边继续待下去了,你不如把你想利用我的事情直白告诉我,我替你完成了,然后我们两不相欠,怎么样?” 听见楚鸢说这个,尉婪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是,他当初救她确实是有利可图,所以楚鸢才和他达成了一个交易,他帮她复仇,而他也需要她去达到什么目的。 如今尉婪确实在楚鸢的复仇路上帮了楚鸢不少,甚至还曾买下商场来帮她打脸开奶茶店的蒋家人,楚鸢受不住,这份夹杂着利用的好意太强大了,快要让她心理防线崩毁了。 原来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哪怕是带着利用,都让人无法抗拒。 “我告诉你,你就替我把那件事完成了?”尉婪怒极反笑,在一脚刹车之后,反而将油门踩得更狠了,“楚鸢,你就那么想从我身边离开吗?” 楚鸢心颤了颤。 她抬头看着车厢顶部,问自己,想从尉婪身边离开吗? 待在他身边太令人上瘾了,惊心动魄的暧昧,危情,她当真能舍得吗? 还是早就舍不得了。 尉婪,如果先动心的那个人就先输了的话。那这场对峙里,我便把赢家送你。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在沉默许久之后,楚鸢忽然间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一句,尉婪便觉得天崩地裂了一下。 她那样直白,惨淡,又锐利地说出了他都不敢去回应的话。 攥着方向盘的手似乎都在抖,尉婪从喉间挤出一句话,声线冷漠,“那就是你不知死活了,楚鸢。” 不知死活。 原来有的人,可以对一份好感,回以这样伤人的回应。 “是吧。”楚鸢笑红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的愚蠢,“我知道我自己不知死活,所以才想着早点替你办完你想办的事情,然后从你身边滚远。” 尉婪眉眼压人,他低头去看,发现楚鸢的手指都紧紧揪在一起,红色的指甲像是失去了光泽似的,一点没有平时的光彩照人。 “你也说了救我是有利可图,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这样也能早点完事。”楚鸢声音发着颤说,“你瞧,这不也算是拿起又放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点都不难受吗? 尉婪很想问问楚鸢,怎么做到的能这么狠,她直面自己对一个人动心的事实,又当着这个人的面,能把自己的心踩死。 怎么做到的,楚鸢,你就不会……朝他声嘶力竭地吼两句吗?骂他渣男也好,怪他撩人也好,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痛斥他!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尉婪心里无数的话要说,到了嘴边就是,“看来你很想跟我断绝关系。” “是啊,又得不到,整天相处着干嘛呢,还是说你想吊着我,继续看我难过啊?”楚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眼角似乎还有晶莹的液体,“不了吧尉婪,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喜欢你了,我也摊牌了,装嘴硬那一套没意思,你既然烦我,咱们就互相放过吧。” 楚鸢从来都不会那样哭得令人心疼地朝着尉婪大喊索取,她只会在意识到某个事实发生的时候,用尽一切去克制和冷静。 两年前那一场绑架,把她的善良和慈悲都扎碎了,连同她对自己的善良和慈悲一起。 红灯,尉婪狠狠刹住了车子,转身注视她那一刻,男人的眸光如刀锋上反射过去的寒芒,他对着楚鸢说,“若我不想放你走呢?” “不爱我,又不放过我。”楚鸢也回以直视,“尉婪,我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懂你。” 看不懂就对了。 尉婪没有松口要放楚鸢走,却也没有回应过他对她的感情。 他摆明了就是要吊着,就是不想放手。 尉婪的狠,原来也从未将她排除在外。 车厢里一路死气沉沉,到了家楚鸢想下车,尉婪又将她抱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楚鸢并没有抗拒。 他从别墅的停车库里将楚鸢抱到了客厅,又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想走的话,我放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