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支摆在檀木盒里的狼毫笔吸引了她的目光,那笔盒还刻着一个小小的瑜字。 她想起了小时候被她摔坏的狼毫笔。 姜芯苒径直走向那个书画摊。 她拿起笔,指腹不自觉的摩挲着那个‘瑜’字。 时若宸或许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她却总是记在心里的。 让欣儿付钱之后,她转身去寻时若宸。 没走两步,她的脚步顿住了。 一个首饰铺子前,时若宸正替莫空桑插上发簪。 白色的玉兰花,跟莫空桑看起来很配。 两人转头就发现了姜芯苒。 莫空桑慌乱无比,抢先道:“公主你别误会,是我戴不上去,所以才师兄帮我戴的……” “没有关系。”姜芯苒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 她只是走过去,将那笔盒递给时若宸。 “这个送给你。” 说完,她没有再看时若宸,穿过他们就回去了客栈。 心口又隐隐做痛了,陈太医的药效果好像不是很好。 姜芯苒眼眶有些红了。 第二日,车队前往扬州城。 可没想到,刚进扬州,便在城门口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 走近才知,竟是扬州知府带着满府官员列阵迎接。 没想到他们瞒了一路,最后却不知为何暴露了。 扬州知府谄笑着:“公主舟车劳顿,下官特地为公主在船上举办了洗尘宴。” 姜芯苒只好点头道:“有劳知府大人。” 晚宴前,姜芯苒换下一路便服。 又穿上了属于公主的华服。 秋日的江南水汽氤氲,叫她有些喘不过气。 坐在镜前,她眉间愁绪萦绕。 “这个给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姜芯苒转身,便看到时若宸递给她一只玉兰花发簪。 她微微怔住:“送给我的?” 时若宸点了点头:“嗯。” 姜芯苒看着他,想起了那日他为莫空桑戴上的玉兰发簪。 心里闷闷的不知是什么情绪。 她喉间有些发堵,随后,她轻声说:“你可以帮我戴上吗?” 时若宸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伸手替她戴上。 晚宴在一艘巨大的花船上举办。 姜芯苒坐在宴席中间,在烛光照耀下,整个人看起来贵不可言。 时若宸坐在她身边。 尊卑有序,莫空桑没有资格坐在主位,只能坐在宴席的最后面。 池中舞女们翩翩起舞,周围男人们推杯接盏。 姜芯苒感觉有些闷,便走出船舱吹吹风。 夜风吹走她心中些许沉闷。 这时,莫空桑却走到了她身边。 她看着姜芯苒,眼中流露出羡慕:“公主,你今天真美,这样华贵的衣服也就只有你能穿了……你一定可以和师兄白头偕老……” 姜芯苒听着她的话,难以抑制的涌上一阵厌恶和疲累。 “多谢。”她说完便要走。 但是莫空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眼,只见莫空桑早已没了之前的低眉谦顺,一双眼睛满是嫉恨。 “公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一定离师兄远一些,求你不要赶我走……” 姜芯苒心一惊,想要将手抽出。 只见莫空桑眼底上过一丝狠厉,抓着姜芯苒的手便跌到了河里。 姜芯苒大脑一片空白。 冰冷的河水重重拍在她身上,她只觉胸口一阵猛烈的疼痛。 口鼻被水淹没,她无力的挣扎着。 她会死吗? 还没到点二十五岁,她便要死了吗? 父皇和皇兄该如何伤心啊…… 还有时若宸,他终于可以自由了吧…… 姜芯苒缓缓沉到了水里。 就在这时,时若宸的身影出现在了水面。 姜芯苒挣扎着向他伸出了手。 可时若宸只看了她一眼,便游向了莫空桑。 第八章道歉 或许人死前总会想起很多事情。 岁月被剪成一段段,在姜芯苒眼前出现。 她乏味苍白的人生里,时若宸就像其中最显眼的颜色。 他对她的温柔,袒护,不耐,厌烦,化作一颗颗水滴跟她一块跌入黑暗的湖底。 恍惚间,她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 一步步将她从湖底拖出。 “公主,你醒醒……” 这个声音是这么着急。 姜芯苒艰难地想要抬起眼皮看看他,但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 姜芯苒再次睁开眼,面前围了一大堆人。 欣儿,陈太医,扬州知府,楚长川……还有时若宸和躲在他身后一副惶恐模样的莫空桑。 见她醒来,陈太医连忙替她把脉。 一触之下,陈太医眉头死皱。 “公主,近期心痛可严重?” 姜芯苒此刻便在心痛,她努力笑笑:“偶尔会有。”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想来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我会重开药方。”陈太医叹息一声,“都出去,不要打扰公主休息。” 所有人都走了,房里只剩下时若宸。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的出奇。 “公主,你现在感觉如何……”时若宸先开口道。 姜芯苒淡淡道:“挺好的。” 不知从何时起,大概是她发病时,看见了时若宸不耐的神情后,她便再也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一个痛字。 时若宸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一紧。 莫名的不安浮动在心尖。 姜芯苒重重咳了几声,时若宸有些无措的说:“我去叫太医。” “不用……”姜芯苒说着,突然想起什么。 她手往头上摸去。 头上的发簪不见了! 姜芯苒猛然坐起,起身便要下床。 见状,时若宸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你还没恢复,现在不能下床。” 姜芯苒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踉跄着走到镜子前,发现头上的簪子确实没有了。 她一下愣住,任由时若宸把自己扶到床上。 这时,门一响。 楚长川端着药走了进来:“欣儿还在熬药,便让我先送过来。” “给我吧。”时若宸伸手要接药。 但楚长川却稳稳拿着药没有放。 “驸马应该有事要做吧?” “什么?”时若宸皱眉不解。 “你那位莫师妹好像风寒感冒了,驸马肯定要去好好照顾吧。”楚长川语带讽刺,毫不客气。 时若宸反应过来,心头怒气上涌:“我和师妹清清白白,楚大人自重。” 楚长川冷笑一声:“自重?” 气氛无端紧张。 这时,姜芯苒声音响起:“我自己来吧。” 楚长川收敛住戾气,略过时若宸将药奉给姜芯苒。 而时若宸愣在原地,满腔怒火像被针扎了一下。 不仅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有些莫名的紧张。 姜芯苒面不改色的喝掉一整晚漆黑药汁。 心口疼痛稍缓。 她喘了口气说:“楚大人,昨天谢谢你救了我,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楚长川深深看着她,半响才行了个礼:“有什么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