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园出来,傅司礼和李柏年一起将路母送回了家。 将路母扶到床上躺下,傅司礼开口说道:“妈,我明天来看您。” 路母看着傅司礼惨白如游魂一般的神态,心中也是不忍。 她嘴角勉强笑了笑:“是鱼鱼对不起你……” 傅司礼没有说话,帮路母盖好被子后,便出了房间。 回到家中,傅司礼看着客厅里的行李箱,整个人忽然陷入了迷茫。 眼神黑漆漆的看不到半点神采,幽深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房间内寂静的可怕,只听见墙上时钟滴答走过的声音。 傅司礼坐在沙发上,感觉不到饿,也不觉得困,整个人如‘石头’一般。 没有知觉,没有反应。 “叮铃铃——” 一阵急促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傅司礼骤然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接听。 话筒那边顿时传来同事着急慌张的声音:“傅医生,你快来医院!” 下一刻,傅司礼已经冲出家门朝医院而去。 又是接连好几台手术。 等傅司礼从手术台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让他短暂性的忘掉了路羡鱼。 于是,他也将自己整日困在医院里,逃避着。 两日后,中午十二点半。 傅司礼从食堂回来经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长突然叫住了他。 “傅医生,有人找你,我让他去你办公室了。” 傅司礼点头称谢,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老队长将一个文件袋端正的放到傅司礼身前。 “这是鱼鱼留在队里的东西。” 傅司礼心头促然一怔,半晌才缓缓伸手接过。 老队长叹了口气:“其实在这件事发生前,鱼鱼已经提交了停职报告申请。” 听着老队长的话,傅司礼只觉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直直愣住。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将文件袋原封不动带回了家。 这几天,他将家里关于路羡鱼的东西全部收进了次卧封存起来,强迫自己忘掉关于路羡鱼的一切。 可就当傅司礼要将文件袋放进箱子里的时候,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文件袋。 文件袋里是一些日常笔记,最底下,是一张B超单。 看着B超单上的检查日期,傅司礼瞳孔骤然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第十二章 傅司礼盯着B超单上的那个小小的黑影,颤着手伸手摸向它。 这是他和路羡鱼的第二个孩子。 哪怕他脸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却能清晰感觉到他情绪上的崩溃。 …… 路羡鱼行走在一片黑暗之中,像梦一样。 忽然,她听到好像有人在背后叫她的名字。 路羡鱼因这背后的呼喊停下脚步,转身朝那声音走去,却看见前边天光大亮,身体不由自主追寻着光亮而去。 路羡鱼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直直穿进了那刺目的光中。 她猛地睁开眼,不住的喘气。 “鱼鱼,你醒了?!”身侧响起一道满是惊喜的声音。 路羡鱼循声望去,眸色一震,下意识叫了声:“妈。” 路母满是欢喜的应了声“哎”,急忙按下了床边的呼叫铃。 路羡鱼坐在床上,看着围拢过来的医生护士,内心满是疑惑。 她不是死了吗? 医生在路羡鱼身上检查了许久,最终得出了结论。 “已无大碍,接下来只要安心休养基本没什么大问题了。” 路母脸上的喜悦已经掩饰不住:“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路羡鱼看向路母,声音有些忐忑。 “妈,我这是怎么了?” “你为了救人,被货架压住,已经昏迷了整整一个礼拜。” 说完,路母连忙掏出手机,给傅司礼发了信息过去:鱼鱼醒了。 路羡鱼听着路母的话,心头一片骇然。 她颤着声音,问“是仓库货架吗?” 路母放下手机,还有些心有余悸:“是啊,你被救出来的时候,防护服都被黑了。” “那个被你救出来的小姑娘左腿骨折,就住在隔壁病房里。” 听完路母的话,路羡鱼促然瞪大了眼。 那日被货架压住失去意识的感觉仿佛就在昨日,一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冒出。 她这是,重生了?! 突然,路羡鱼想到了肚子的孩子。 她猛地摸向腹部,神色有些惶恐:“我的孩子呢?” 路母一脸疑惑:“什么孩子?” 看着路母的反应,路羡鱼猝然一愣。 难道孩子又没了? 她攥着被子,大脑一片混乱。 还想开口问什么,门口忽然传来声音。 是傅司礼。 “傅司礼,你来了。”路母说道。 傅司礼提着两个保温桶走近,淡淡开口:“这是我妈刚送来的。” 路母有些惊讶,笑着说:“有劳亲家母了。” 傅司礼将保温桶放在路羡鱼旁边的床头柜上,叮嘱道。 “鱼鱼这几天的饮食需要多注意,妈您就别单独做饭了,到时候我会直接送来。” 路母想了想,开口应道:“好。” 从傅司礼进来后,路羡鱼便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等傅司礼走后,路羡鱼才缓缓抬起头,看向路母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出事的当天晚上。” “淞南市突发疫情,他作为第一批支援医生,本应该继续在前线抗疫,但听说你出了事,就提前回来了。” 路羡鱼满是震惊,下意识开口, 第十三章 路母看着路羡鱼的反应,叹了口气。 “去支援疫情这件事还是他医院同事告诉我的,他不告诉你真相,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 路羡鱼攥着手,内心情绪翻涌。 傍晚的时候,路母突然接到学校的电话,说是有高年级学生打架。 路羡鱼知道路母担心她的学生,便让路母先去处理学校的事情。 “要是有事就喊医生,知道吗?”路母不放心的说道。 路羡鱼连连点头。 就在路母离开后不久,傅司礼来了病房,手中还提着一份食盒。 此刻傅司礼已经脱了白大褂,应该是已经下班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傅司礼,路羡鱼没由来有些心虚:“你怎么来了?” “妈走前,给我打了电话。” 路羡鱼垂下眼帘,浅浅应了声:“哦。” 傅司礼将带来的清粥端出来递到路羡鱼手边:“先吃饭吧。” 路羡鱼抬手接过,傅司礼从旁边拖了张椅子坐下。 她想问孩子的事情,可又怕和4年前一样。 傅司礼看着路羡鱼欲言又止的模样,皱了皱眉:“有话就说。” 路羡鱼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孩子的事……” 傅司礼眸色一沉:“4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4年前? 路羡鱼一怔,试探问道:“那也就是说,我这次没流产?” 傅司礼眉头皱的更紧:“你又没怀孕,流什么产?” 路羡鱼瞬时瞪大了双眼,喃喃道:“我没怀孕……” 傅司礼看着路羡鱼的反应,眸色复杂。 他毫无预兆的突然站起身出了病房,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路羡鱼当下有些茫然。 忽的,她想起了放在消防队的B超单,当下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可她忽略了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刚刚站起,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倏地朝地上倒去。 “砰——” 床头柜上的食盒不小心掉落,发出一声巨响,里面的粥全数撒了 |